第20章 怎麽又是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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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菀讓人盯著府衙那邊的動靜,一個時辰後,卻聽到小廝回稟,那兩個掌櫃被大理寺帶走了。

    她愕然,大理寺何時這樣閑了?

    春芷無意識地道:“怎麽又是大理寺?”

    寧菀看向春芷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最近做什麽似乎都與大理寺有關。

    跟三司衙門扯上關係,也不知是福是禍,尤其大理寺卿還是蕭陌!

    “走,看看去。”她要弄清楚,蕭陌到底要做什麽。

    大理寺衙門。

    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雖然蕭陌可怕,但他們還從未見過大理寺公開審案,十分好奇地張望著。

    春芷擠出一條路,寧菀帶著紗帽,跟著她站在了一個不顯眼卻又能瞧見裏麵全景的位置。

    蕭陌端坐在主位上,眼神略冷,目光在人群中一掃而過,眸子在女主身上頓了頓,便收回視線,厲聲道:“葉塵。”

    葉塵清了清嗓音,喝道:“帶嫌犯!”

    兩個掌櫃穿著囚衣,披頭散發地被人帶上來,直接跪在地上。

    王掌櫃一跪下就大聲呼道:“大人,我冤枉啊!都是縣主……”

    蕭陌微眯著眼看過去,眸中驀然迸射出仿佛來自寒潭最深處的光,猶如實質般刮過他的臉。

    “掌嘴!”葉塵冷聲道,“大人還沒問,你便自行開口,好大的膽子!”

    “啪!”立刻有衙役用板子打在了王掌櫃的嘴上,隻是一下便鮮血噴濺。

    王掌櫃被打得趴在地上,身子蜷縮成一團,嘴巴周圍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看戲的百姓倒吸一口涼氣,不由自主地離門口遠了些,膽小些的甚至捂住了眼睛。

    王掌櫃就倒在李掌櫃麵前,血濺在他的手背,他已經被嚇得哆哆嗦嗦匍匐在地,褲/襠濕了一大片。

    蕭陌冷淡地瞥了一眼,立刻有衙役拖著李掌櫃去了府衙後堂,再將地麵打掃幹淨。

    蕭陌麵色平淡地看著王掌櫃,仿佛是看著一個將死之人,他看著手中的證據,道:“大越律例七十二條,參與黑市買賣者,當斬!”

    王掌櫃被拖走,地上留下一灘血跡。

    正好,李掌櫃又被帶了回來,他身子癱軟在地,道:“我說,我都說,賄賂齊先生,陷害四少爺,這一切都是永平侯府二夫人的意思,小人隻是聽命行事,請大人明察。”

    聽到這裏,蕭陌忍不住看向寧菀,見她一隻手緊握,眼皮不禁一跳。

    他目光冷厲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文書。

    文書躬身道:“大人,都已記錄在案。”

    葉塵接過供詞,拿到李掌櫃麵前,讓他簽字畫押。

    蕭陌看了供詞之後,才道:“行賄金麟書院先生,證據確鑿,按律當斬,拖下去!”

    李掌櫃震驚了:“大人,這一切都……”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嘴裏就被塞了東西,拖下去了。

    百姓們瞧著蕭大人這麽快就將這個案子辦完,震驚地湊在一起小聲議論。

    “不過是行賄受賄,怎麽就當斬了?”

    “永平侯府幾次牽扯到大理寺的案子中,隻怕是不知何處得罪了蕭大人。”

    “那永平侯府可得小心了,若是被這位殺神盯上,還能有好?”

    聽著身邊人的議論,寧菀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她之所以常遇到蕭陌,隻是因為他盯上了永平侯府。

    蕭陌一個眼神看過來,四周的百姓霎時間噤聲。

    寧菀正思索著這一世為何出現了這樣的變數,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的百姓全都散了。

    “滿意嗎?”一個頗有磁性的聲音,突然在她耳旁響起。

    寧菀驀然回神,注意到蕭陌不知何時已站在她對麵,堂上堂下就隻有他們二人。

    看著眼前男子黑沉沉的目光,寧菀不知小小的一個侯府,到底哪裏是值得他盯上的。

    她欠身一揖,道:“蕭大人英明果決,本縣主佩服。”

    聽她所言,蕭陌的唇角不怎麽明顯地揚了揚:“滿意就好。”

    寧菀戴著紗帽,看不清蕭陌的表情,隻是聽語氣似乎挺愉悅,她問:“蕭大人有什麽需要本縣主做的?”

    既然避無可避,她隻能主動出擊,弄清楚蕭陌的目的。

    蕭陌沉默了片刻,才道:“每月十五,一碗麵。”

    “僅此而已?”寧菀愕然問。

    “僅此而已。”蕭陌微微頷首,“可否?”

    問最後兩個字時,葉塵注意到,自家主子一隻手緊緊握著,似乎很緊張。

    “可。”寧菀痛快地應了。

    雖然不明白為何,但與皇上跟前的紅人有交情,對於上京的勳貴人家來說,利大於弊。

    蕭陌緊握的一隻手緩緩鬆開:“我送縣主回去。”

    這句話於他們目前的關係而言,過於親密,寧菀忙拒絕了,帶著春芷轉身飛速離開,身影很快沒入行人之中。

    目送著她離開,葉塵才拿著一張請帖道:“大人,兩日後錢家設宴,給大人送來了請帖。”

    蕭陌橫了他一眼,轉身就進了府衙內。

    葉塵知道,大人從來不去這些宴席,最討厭那些虛與委蛇的醜惡嘴臉。

    他強忍著笑意,說出了最關鍵的一句:“屬下查到,縣主也去。”

    蕭陌突然頓住腳步,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請帖,大踏步進了後堂。

    永平侯府。

    昭華園,寧老夫人拿著一件長裙在寧姝身上比劃,旁邊還放著另一件,是她特意為兩個孫女兩日後的宴席準備的。

    寧姝穿著身上的長裙,眼睛卻一直瞟著寧菀的那一件。

    趁著寧老夫人不備,她故意後退一步,打翻了茶碗,茶水灑在了寧菀的那件長裙上。

    寧姝立刻驚呼道:“祖母,姝兒,姝兒闖了大禍了!”

    寧老夫人已經第一時間將長裙拿開,茶漬卻已經濺在了上麵。

    寧姝一臉愧疚地道:“祖母,長姐的長裙被我弄髒了,我,我這就拿去給長姐處理幹淨。”

    “罷了罷了。”寧老夫人將長裙交給春芳,“你拿去處理幹淨了,再給菀丫頭送過去。”

    春芳正要拿走,卻被寧姝奪下,她哀求道:“祖母,近日姝兒跟長姐的關係本就不好,正好可以因為這件事修複我們之間的關係。”

    寧老夫人聽她這麽說,便點頭應了。

    寧姝拿著長裙走出昭華園的那一刻,眼中便閃過一絲陰毒之色。

    回到引嫣閣,她讓芍藥將長裙隨意收拾了一下,直到瞧不清楚上麵的茶漬。

    次日,長裙晾曬幹淨之後,她收回屋中,將瓷瓶裏自己從黑市上買來的藥灑在裏麵。

    直到撒完,她才冷笑道:“寧菀,過了明日,我看你這個小賤人還怎麽在我麵前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