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這個世界,不簡單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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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三人圍著篝火,慢條斯理吃著烤肉,看著沈良才使出洪荒之力敲打籠子,把一群小動物嚇得嗷嗷直叫,屎尿齊出。
三樹捏著鼻子,“動靜就不能小點。”
“小點估計變異也不信啊,抓了這麽多,就是為了把變異引來,狠點狠點吧。”方城目光凜凜,能量早在不知不覺中放大。
“要是來個昨天的類人猿,估計咱們四個,懸!”三樹有點擔心。
錢多搖頭,“不會……類人猿……不……不會吃……那麽……幹……幹淨。”
三樹細細想了想,“不會是小螞蟻吧?聽說塔克城的沙漠中有種行軍蟻,吃起人特別厲害,比咱昨天遇到的還誇張。”
錢多和方城都縮了下脖子,要真是來成群結隊的螞蟻,還真不容易搞定,抓不抓得住是一說,能不能從螞蟻的嘴巴裏活下來,那是另外一說。
小動物天性敏感,對於事物有著不同於人類大腦的直覺,所以做事的方法也不甚相同。比如現在,沈良才凶神惡煞,能量爆發出來的光都能閃瞎眼球,但並沒有實質性傷害他們,於是一分鍾後,小動物們尖叫的尖叫,哭嚎的哭嚎,甚至還有的累了幹脆平躺著,被其他動物狂踩。
這些光照足以引來森林裏的其他動物,三樹支棱著耳朵,“熊?還有……狐狸?”
“別沒招來怪異,卻把大型動物引來了。”方城的能量沒有探測到任何,眉間微皺,這可不是好事兒,說不好他們要熬上一整晚,如果熬到沒勁兒了,變異過來,那就是直接等死的節奏。
錢多也在等著係統的提示。
來了沒?
【周圍毫無波動】
你再試試。
【確定沒有變異出沒】
準不準啊你?之前有幾次變異來了你都不知道。
【提示:處於能量團中,無法獲取主要變異的位置】
所以之前在德育中學,你是因為在變異的能量中,才無法判斷他的位置?因為周圍都是?
【可以這麽理解】
那……整個森林不會都處在能量團中吧?
【如果這樣,我將無法與宿主聯係】
……哦,你再測測。
【周圍無變異出沒】
三樹的腳瘋狂抖動,細長白皙的手指不停摩擦,“快來啊!快來啊!在哪兒呢?”
越是不知道對方的具體情況,越是容易煎熬,所有的恐懼不安都來源自未知。
錢多屏息凝神,一旦係統給出提示,他要在第一時間告訴三樹,尤其是在他們不一定能探查到變異出現的時候。
一時間,三人的表情都相當沉重。
大約半小時後,沈良才累得氣喘籲籲,“俺說,這行不行啊是?要不要真的殺幾個小動物?”
“絕對……不……不可以!”錢多擺手,“獵殺……和……虐殺……不一樣。”
沈良才伸了個懶腰,把臉湊到籠子旁,正巧一隻花鼠與他對視,紅鼻濕潤抽動,胡須微顫,就這麽看著他,動也不動。
“這隻花鼠……”
“怎麽了?”方城緊張開腔。
沈良才搖頭,“沒什麽。”
可剛剛那種感覺,像是自己被這隻花鼠摁在地上瘋狂碾壓,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錯覺!
肯定是錯覺!
這麽小的動物,自己一拳打死幾百隻都不成問題。
沈良才眨眨眼,再看時,那花鼠已經與一種動物縮在一起。
“俺說嘞!”
【周圍有獸級H類變異出沒】
錢多猛然站起,“來……來了!”
【周圍有獸級S類變異出沒】
【周圍有獸級H類變異出沒】
【周圍有獸級H類變異出沒】
【周圍有獸級S類變異出沒】
三樹幾乎是本能地起跳到附近最結實的樹杈上,屏息凝神,能量並沒有感應到任何波動,但錢多卻非常肯定,若是平時三樹相信自己更多,但現在,她不得不相信錢多。
沈良才更迷惑,“沒有啊,難道我不行了?”
“五……隻!”
方城也沒感受到任何能量波動,聽到這話起身站在錢多身側,淡綠色能量淺淺圍住二人,一旦異變陡生,好歹能暫時護住。
周圍安靜許久,沒有任何東西靠近。
“你是不是感應錯了?”沈良才戒備的身體站直,舒展了下酸楚的肌肉。
【十米處有獸級S類變異出沒】
錢多猛地拉住沈良才的胳膊往後扯,沈良才沒站穩,直接坐在地上,一道黑色身影快速掠過,撞到後側大樹。
“轟隆”
一人抱的樹被瞬間粉碎,樹汁濺出,散發出濃鬱的清香。
“我草!”沈良才一個起身就衝過去。
雙拳帶著十足十的能量,每一下都爆發出能量衝撞的爆炸聲,耳膜轟鳴,光線閃爍,黝黑的森林中,道道白光乍現,照亮無光的黑夜。
錢多穩住身形,還有四隻沒過來。
與沈良才打到一起的是異形,變大版的螞蟻,六條巨長腿靈活閃躲著沈良才的拳頭,兩隻觸角動來動去,像是在發送什麽信號,胸大,腰細,臀大,腿長,每一個單拎出去都是美女標配,組合在一起……也蠻好看的,除了那張隻有在顯微鏡下才能看到嘴!
細齒密集尖銳,一張一合極其快速,想來應該是變異而生。
沈良才身法靈活,拳頭精準,隻是螞蟻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得多,閃躲起來根本打不到,索性放慢速度後退,他要讓螞蟻出手。
錢多和方城周身的綠色光芒更盛了些。
在籠子裏的小動物這次是真切的感受到危險,幾乎要將籠子撞翻。
“這些變異能知道我們在請君入甕麽?”方城半身下沉,緊盯著周圍。
錢多一時間無法明確,“說……說不好,隻……隻要……一個……就夠了。”
方城讚同的點頭,隻要把這隻變異螞蟻帶回去,不管是死是活,都跟他們沒關係,沈良才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沒有別的變異過來。”三樹衝著下麵的二人吼到,“錢多,你能不能感受到?”
“沒……沒有。”
三樹躲在樹上本是準備伏擊,但現在敵人不過來了。
沈良才頻頻後退,擊出去的拳頭能量也都小了許多,本意是想讓變異獸上前出招,誰知它轉身就要跑。
“三樹,攔住它!”
“來了!”三樹從樹上翻身而下,手中絲線緊緊困住變異獸。
“抓住了!歐耶!”沈良才興奮的舉拳對著天。
錢多走過來時,變異獸還在不停掙紮,六隻腳無助地翻動,這是一隻S類變異。
三樹提防著周邊,“這麽容易?”
方城皺眉,“或許是鹿角城市的那些人,就沒準備抓它們。”
“那派俺來幹啥?”沈良才剛剛那激烈的一戰,渾身出汗,胸肌若隱若現,八塊腹肌顯露無疑,在略涼的森林中,熱氣騰騰,倒像是某位升了仙的將軍,亦或是早上出籠的包子。
錢多拿出手機亮燈,蹲下看螞蟻的嘴,寬約六厘米,無唇,細齒鋒利是沒錯,但兩側有突出的硬質胡須,不像是能將人骨啃食幹淨的嘴,或許他們能喚出普通螞蟻也說不定?
想到這兒錢多猛地站起,“小心……小心周圍!”
“怎麽了?”沈良才立刻拉起身姿,三樹也跟著緊張起來。
“可……可能……有很多……螞蟻。”
這話讓其餘三人腦子一炸。
‘不會有螞蟻來了。’蒼老的聲音在錢多識海中響起。
係統?
‘我是花鼠,按你們人類的話,是變異。’
【宿主怎麽了】
兩道回答同時響起,錢多一時間有些懵。
係統別說話。
‘我有事與你商量,將籠子裏的動物都放了。’
錢多緩步朝著籠子走去,小動物見到有人靠近,更是驚慌失措,除了一隻花鼠。
紅鼻頭,直立如朱懷的那隻。
是你?
花鼠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神明之姿,竟如此孱弱。’
“錢多兄弟,你幹啥呢?”沈良才湊過來,依舊是小心防備著四周,不過還沒等他說第二句話,人就直接倒下了,接著是三樹、方城,還有那隻變異獸。
錢多聽到沉重倒地的悶響,手中半截棍子直指花鼠。
係統沒有提示,難道周圍的一切都在能量團中?
‘那倒不是。’花鼠能聽到錢多的聲音,甚至還幫他解疑答惑,‘我的能量很少,很小,無法發覺罷了。’
錢多緩緩後退,一腳踩上沈良才的臉,倒地。
本來扣死的小門緩緩打開,花鼠被一團潔白的光雲托出籠子,身後的小動物瘋狂衝出,不到二十秒就跑的無影無蹤,這一切跟他們都沒有關係。
“你……你想做……什麽?”
‘它,你可以帶走,甚至它的心髒,你都能保留。’花鼠探知錢多所有的想法和秘密。
錢多冷汗直冒,“交……交換……條件呢?”
花鼠胡須微微翹起,‘若有一日開戰,請護住這片森林,不要踐踏,不要驅役,我們不會參與任何一方,留我們一處幹淨。’
“你……你在……說什麽?”錢多雖然害怕但不再往後退,沈良才就在這兒,如果眼前這隻老鼠真要對他做什麽,自己好歹能過去擋一擋。
‘日後你自然會知道。’花鼠說著,一條細長白色發光的絲線伸向旁邊昏睡的變異獸,輕微的脆響,收回來的便是一顆小小心髒,冒著淡淡溫熱,放在錢多腳邊,‘它,你帶著回去交差便是。’
錢多有點懵,眼睜睜看著花鼠事了功名浮沉,緩緩飄走。
【前方一米有獸級S類心髒】
我知道。
錢多將那顆心髒撿起來,很小,帶著溫熱還淺光,甚至還能感受到它的跳動。
三人不是昏迷,而是沉睡,沈良才的呼嚕聲是最好的證明。
係統,如果一個變異出現你卻感知不到,那會是誰?
【神級變異 無法感知】
【人級變異未知類 無法感知】
【獸級變異未知類 無法感知】
未知類?
【接近神級的變異】
錢多將心髒貼身收好,撐開四個帳篷,先將沈良才和方城拖進去,輪到三樹時,本想抱起,結果無能為力,隻好背進帳篷,最後守在篝火旁,看著滿天的星星發呆。
這個世界,不簡單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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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醒來,錢多以自己也睡過去為由搪塞,並表示“凶手”已抓獲,帶著三人沿著來時路線離開。
三人這才發現,除了錢多能看懂地圖,誰都看不懂。
“要不是錢多兄弟,俺們還不知道咋整呢。”沈良才感慨,身後背著碩大的螞蟻,看起來尤其駭人。
“不是我們,是你自己。”三樹糾正。
方城則是微笑,“不管如何,事情總算是了結了,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沈良才心直口快,“要不先把三樹妹子的任務搞定嘍?”
“不要你們操心,我自己能行!”
“既然大家都是一個小隊,就別這麽見外了,人多力量大。”方城勸告,拿著手機不停找信號。
“就是。”沈良才跟腔,“錢多兄弟,你說呢?”
“嗯?你們……在……說什麽?”錢多還沒從昨夜的事情中反應過來。
方城跟過去,手在他背後緩緩釋放出能量,“我們再說去哪兒。”
錢多對這件事兒早已經思考了幾次,“先……查資料……看看……有沒有……簡單的。”
“這咋判斷?”沈良才拍了下方城的手,用眼神怒瞪。
方城收回手做出委屈模樣。
“不……不知道……總歸……鹿角城市……不……不是隨……隨意……安排的……這次……任務。”錢多很肯定自己的推論。
像是最開始在候車間那般,三樹的態度就說明這次,他們是純純送死來的。
每個隊都要派人來,是硬性規定,那麽發到每個人手中的任務,會不會也是被計劃好的?
沈良才的任務說難不難,說容易卻也最容易致死,是隨意補充,完不完成看個人,那其他幾人呢?
會不會有人設計難度極高的任務,是為了某個人?
錢多想起精神病院,頭皮發麻。
眾所皆知的事件,血腥、殘忍,需要對外界捂著摁著,卻是一定要給個交代的。
錢多眼神猛然沉了下來。
如果不是自己,那麽這次來的人會是誰?
於燈?
還是樂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