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人警犬都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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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肯定是不敢回去,人和狐狸一起消失,於燈不會蠢到認為是狐狸吃了自己,說不定就在家中守株待兔。
錢多把獸醫開的藥塞進狐狸嘴巴,而後打車到了方城消失的巷口。
夜涼如水,巷口裏的風沒了其他道路橫衝直撞,像是在草原上奔馳的野馬,卷席錢多的每一分體溫,好在狐狸身上熱得令人驚訝,錢多抱著,蹲在巷口角落也不至於太冷。
抬頭望向天空,狹小巷口能看到的銀河隻有手掌大小,星河安靜,閃爍不停,錢多這才發現,這個世界的星星比較多。
“你要抱著老子到什麽時候?”懷裏狐狸突然說話,錢多差點給甩出去。
“你……你到底……是什麽?”
狐狸抬起前爪扒拉眉眼,“我是狐狸,怎麽了?”
粗獷男音。
“你你……你怎麽……”
或許是因為電視劇和上學時期的小說渲染,錢多一直認為狐狸都是母的,不,準確的說是妲己般的女子,漂亮嬌媚,能歌善舞,最善誘人食心,愛錢財男色,禍國殃民!
男狐狸……
“把你腦子裏的廢料去一去。”狐狸翻身從錢多懷中跳出,“說吧,找誰?”
錢多懷中一空,冷氣鑽進來凍得他齜牙,“他也是……變異……在這兒……被……被抓走。”
“這兒?”狐狸邁著細長的四腳來回走動,尾巴高揚,蓬鬆白皙,剛剛摸了把,柔軟順滑,此時更像一種難以言說的誘惑,在月色下著實迷人,錢多有點挪不開眼。
“確實有點味道。”狐狸抽動著鼻子,“是淡淡的波動。”
“能……能量!”錢多激動站起,“能……能追……麽?”
狐狸並沒有回答,而是來來回回又走幾遍,最後來到錢多找到方城手機的地方,“這兒的波動最重,但實在是太淡了,我盡量。”
淩晨三點的平陽,一人一狐在市中心的少華大道走走停停,有開車司機路過,驚訝地放下車窗看了好一會兒,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午夜市中心依舊燈火通明,路上無人,商場關門,那些亮在黑夜中的孤獨燈光,也不知道在等待誰。
錢多跑得滿身是汗,狐狸也走得伸長舌頭哈氣。
“這兒的能量比較多,應該是發生過什麽。”
“掉頭。”
“有別的波動……比他要強大的多。”
“回頭回頭。”
錢多走到最後抬腳都費勁,“這麽……這麽複雜……的麽?警犬都……都可快……快了。”
狐狸回頭,眼神閃過一道白光,“我不是狗。”
錢多點頭表示致歉,“天快……快亮了……我們要……抓緊。”
狐狸驕傲挺胸,繼續追著能量往前走,在東方第一縷光線襲來時,錢多抱著狐狸坐上出租車,順著狐狸的指揮往前開。
“小夥子,要不是我要下班,不可能拉你的知道不?出租車都不讓帶寵物。”
“你說什麽?”狐狸猛地支棱起脖頸,被錢多生生摁下去。
“知道……知道……下次……不會。”
車外風景越來越熟悉,錢多心中不由忐忑,這是朝著自家去的方向,難道方城來過這兒?還是說狐狸帶錯了路?
“停。”
“師傅……停……停車。”
錢多有些迷惑地下車,這裏距離泉溪站不遠。
狐狸跳到地上,胡須微微顫動表示不理解,“沒了。”
“什麽……沒了?”
“能量波動,到這兒就沒了。”
這裏原本是要蓋商場,毗鄰高鐵,前方就是花園,路段很好,當時炒得熱火朝天,可融資後老板拿錢跑路,導致偌大地麵隻蓋到四樓爛尾,裸露的水泥和生鏽的鋼材,伴隨著風一刮就揚起的灰塵,讓這一片充滿了敘利亞的戰爭味道。
“會在……那兒麽?”
狐狸嗅了嗅,“不好說。”
周圍有人走動,被眼前的狐狸抓住視線,好奇的聲音窸窸窣窣傳入耳中,有人拿出手機拍攝,還有人幹脆大步走來,臉上一看就是要搭話的節奏。
錢多撐開身前掛著的育兒袋,“進……進來。”
“不。”
“他們……都是來……看你……你的。”
狐狸突然炸毛,身上有漂浮的毛發因為輕微震動而散開,附著塵埃後落下,那些人在狐狸眼中就像當初要獵殺它的人一樣,不懷好意卻帶著足以迷狐心智的微笑。
“不想被……被抓……就進……進來!”錢多伸手就要去摟狐狸的腰,卻不想狐狸自己鑽進育兒袋,滿臉不情願,眼角還帶著淚光。
錢多抱著狐狸快步離開,幾個上前準備一探究竟的人臉上充滿失望。
狂走了十幾分鍾,周圍人越來越多,上班族,老人家,帶著嬰兒的媽媽,送孩子上學的家長……每個人都行色匆匆,臉色焦慮滿懷心事,沒人在意錢多懷裏到底抱著什麽。
回到樓下,房東太太正買了早飯回來,“你幹嘛去了呀小錢?”
“阿……阿姨,我吃飯……去了。”
“你懷裏是啥?”
“寶……寶?”錢多人結巴,腦子也跟著結巴,說完後差點沒咬舌自盡。
什麽寶寶?
狐狸更是疑惑,不爽地扭動。
房東太太手裏的早飯都要扔出去,“你有孩子了?”
錢多連連擺手,“撿的……狗。”
“哦~”
狐狸扭動著要跳出來,“說誰呢?我是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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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醒來發現睡在陌生沙發,剛坐起就渾身痛,尤其是肩膀和肚子,青紫浮腫,摁一下得齜牙咧嘴緩和半天。
“醒了?”樂福正在收拾桌麵。
“誒?”小路驚訝起身,嘴角有幾處青紫,一說話就扯著神經疼,“辦公室?”
“哥哥讓錢多打掃了,以後不用商量事兒就往三樓跑。”樂福把一張照片塞進相框,裏麵是四個人的合照,笑容燦爛,“等錢多來了,咱一起拍照片吧,這上麵還沒有他呢。”
辦公室窗明幾淨,空氣流通,窗外是春日燦爛的好風景,窗內是整排好看的盆栽,有兩盆中抽出幾支細嫩綠芽。六張辦公桌擺得整齊,多數桌麵空無一物,唯有進門左側的桌上,有兩摞A4紙,被人用東西壓住。
小路還是頭次來到辦公室,左看看右摸摸,比劉姥姥進大觀園還激動。之前也不是不知道辦公室的位置,隻是鑰匙被於燈拿在手裏,而他好像並不想將其投入使用,所以就這麽一直擱著。
“錢多是不是跟老大關係不一般呐?”
樂福把照片擺在於燈的桌上,“錢多是S類,以後估計要在辦公室充當後勤,沒什麽大不了。”
小路搖頭,“我覺得不對勁兒。”
樂福沒接話,眼神裏的擔心濃重到化都化不開。
“嘶~方城在哪兒?我得去找他,這臉咋回事兒?怎麽這麽疼?”
“想知道?”樂福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段視頻,小路打開,毫無防備地看到自己抱著一隻嚇呆的孔雀搖曳起舞,視頻旁白是趙夏笑到捶地的聲音。
“啊啊啊啊!”小路差點把手機直接扔出窗外。
樂福捂著肚子肩頭輕顫,秀眉舒展,笑意盎然,就連聲音都悅耳動聽,比起春風綽綽有餘,順著小路的眼睛和心一路刮過。
“沒事兒,所有人都知道了,不丟人。”
小路急忙走到窗邊,背對著樂福舒展身體,掩飾發紅的臉,“那狐狸抓了麽?”
“沒有,哥哥說保密。”
小路滿臉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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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房內,錢多緊貼著門,額頭冒汗,反手摁著門,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站在旁邊的狐狸四肢微曲,尾巴低垂不停晃動,呲著牙發出警告的悶哼。
一人一狐對麵,是於燈。
他坐在有點裝不下他的單人沙發上,手裏拿著邀請函,是錢多撕得粉碎又不得不粘起來的那張。
“粘的不錯。”
“你……你這……這是……闖入私人住……住宅……犯法!”錢多感覺底氣被抽得一幹二淨,明明是自己的家,反有奪門而出的衝動。
“我來收拾變異,這是我的任務。”於燈靠著沙發背翹起二郎腿,手裏是把槍,在錢多和狐狸中來回徘徊,“小狐狸,要麽跟我走,要麽我打死你,再拎走。”
狐狸還未開腔,麵前就被陰影蓋住。
“你敢……他是我……我帶走的!”
“那好,就連你一起送去實驗室,反正孫晴也對你好奇很長時間了,就給她個解剖的機會。”
“你……”錢多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每次麵對於燈,都有種英雄被人砍斷腿腳的氣短。
“咚咚咚”
“小錢,我這還有三年前買給甜甜的狗糧,它要不要吃啊?”房東太太大聲征詢意見,懷裏抱著沉甸甸的口袋。
錢多啞著嗓子回,“不……不用。”
“誒呦你把門打開,我不是不讓你養狗,能養的,阿姨也喜歡狗。”房東不依不撓。
錢多指著門,用嘴型告訴於燈要出去應付一下。
於燈點頭表示隨意。
錢多矮下身子撫摸狐狸後背,壓低聲音,“跑!”隨後猛地開門,狐狸閃電般衝出去,錢多緊隨其後,“砰”地關門鎖死,衝下樓。
這是錢多這輩子鎖門最快的一次。
“誒,你跑啥呀?這狗糧能吃。”房東太太跟在後麵攆了幾步,“這狗真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