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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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滿臉懵逼地趴在地上。
剛剛發生了什麽?係統?
【宿主請說】
你是不是失靈了?這個人不是變異?
【周圍五百米內並未出現變異】
那這個人是誰?
【不清楚】
錢多用力掙了掙,發現對方力氣並不大,而且呼吸急促緊張。
“你……有話……好好說……我不……不打人。”
“我知道你們是幹什麽的。”對方四處看了看確定無人,老周走後就沒了手電射出來的強光, 隻有植物園裏蒼白的低瓦數白熾燈在不屈不撓的亮著,為周圍的撲棱蛾子帶來光明。
錢多心底一沉,一個普通人,知道變異的存在?難道說他是想當後勤?還是說從普鬆大廈出來的工作人員?
“你是……是誰……想幹……什麽?”錢多用力歪著頭,因為對方的手用了全力摁在後脖頸並企圖掰正後腦,導致他完全麵朝下,正對帶著人工肥料的軟土。
身後那人沒回答他的話,愣了好幾分鍾,就在錢多要放棄掙紮準備在地上摁出個自己的人臉麵具時,對方突然鬆手。
“我會找你的。”
“嗯?”錢多鬆了口氣,揉著脖子回頭,哪裏還有什麽人影。
隻五六秒竟完全消失?
米天隻是被打暈,錢多找來噴霧衝著臉噴了幾次人就醒了,活蹦亂跳的往錢多身上扒拉。
“我草我草,那個人是不是什麽變異啊?啊啊啊!”
“不是……是個……正常……人類。”
“怎麽可能?剛剛那個速度你也看見,那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米天滿臉驚慌,防護服被揉捏的不成樣子,整個人都要掛在錢多身上,“你到時候可得保護我,話說你的能力是什麽?”
錢多撓頭,“自……自愈。”
“我去!”米天仰天長嘯,“這個能力隻能保護你自己!”
錢多尷尬點頭。
確實,他的能力隻能保護他自己。
回到普鬆大廈,後勤隊的人都下班了,老周還在等米天,得知那人速度很快卻不是變異之後連連稱奇,叮囑兩個人別把這件事兒說漏,不是變異就不用管,然後拉著米天,“走,你嬸子做了魚湯。”
米天垮著臉,“三天了老周,你不膩麽?”
“……之前買的魚太大。”
“……”
老周回頭再次邀請錢多,“小錢,去嚐嚐你嬸子的手藝。”
“不了……我……還有事兒。”
“行,那我們走了。”
錢多看著老周拽著不情不願的米天,好像不久之前,還跟嚴鬆勾肩搭背的去找好吃的,如今想來,都已經過去很多年。
收好羨慕,錢多回到辦公室,好在小路因為小偷的事情瘋狂加班,這會兒背靠椅子仰著頭,睡得口水直流。
錢多大力把小路搖醒,把那人的事情告訴他,重點講述那人的速度是超出普通人正常多倍的快。
小路臉上都寫滿“困”字,麵無表情地聽完描述,“他不是變異?”
錢多非常肯定的搖頭,“真……真不是!”
“你連能量都沒有,是怎麽發現他是不是變異的?”
“……”錢多一時間還真沒想出理由,“他自……自己……說不是。”
小路打了個哈哈,“他自己說的不算,那個人什麽樣子你跟我說,我給信息部發過去,讓他們查。”
錢多一時啞然,首先他還真的沒看清楚那個人的臉,其次,他要怎麽才能告訴小路那個人真的不是變異?!
“我沒……看清……臉。”
小路,……
離開辦公室後,錢多本想直接回家,但兜兜轉轉,還是開著狩夜者的車繞小路去了教堂,再去看看那片地方。
天色越來越黑,天幕扯過一片烏雲遮住自己,順帶也將淡淡的月光遮了個幹淨。
錢多趕到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淩晨一兩點,空氣中都泛著寒意,地上生出些許綠意,踩上有種綿軟,不像之前那般硌人。
教堂的東西都已經被人搬空,連那個十字架都被遠一些的教堂回收,說是神聖的東西不能任由荒蕪,就沒想過之前的好幾年,這個十字架一直充當附近飛來逛去的鳥兒的休息室。
簡單來說,所有的東西都消失地幹幹淨淨。
不知道是無意還是刻意,連塊轉頭都沒留下。
錢多站在教堂門口,這裏原本有個巨大的鐵門,順著鐵門走到那天看到於燈的地方,大約需要一分鍾,再到周利跪下的地方,然後是可能開槍的後側……
錢多來來回回的走,想起於燈那天說的拍攝的錄像,如果真是那樣,那就意味著當時教堂裏還有別人!
就連周利都不知道。
錢多把手電關掉,一個人站在夜色,任由黑暗將他埋葬。
幾乎在周利死亡的瞬間,那群人就來了,像是排練好的啞劇。
錢多把所有問題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幾遍,跟以前一樣,毫無解決辦法,哪怕是連芝麻大點的線索都不見。
給於燈傳消息的號碼來源,小路說是某個神秘的高層,但是為什麽會陷害於燈?
錢多想起那天在頂層,孫留說的那番話。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誒……”錢多深深歎氣。
這附近所有的土地都被錢多翻了一遍又一遍,就差沒給他把鋤頭掘地三尺,可依舊找不到任何痕跡。
回去路上錢多想到於燈去莽山,難道最後的目的就是要拿捏他去辦事?會不會有點太勞師動眾?
回到家錢多睡了三四個小時,才動身去上班。
於燈被抓像是滴水入海,隻在掉落的瞬間激起了一點水花,隨後半點聲音都沒有。
錢多到辦公室照常整理資料,翻來翻去卻發現少一張原始資料,他把桌椅都翻遍了,甚至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專門進來偷走,急得不行,還是小路打著哈欠上班告訴他是被樂福拿走了。
“昨天晚上在大馬路上守了一夜,困死我。”
錢多不解,“樂福……拿那個……做什……什麽?”
“那是她姐姐的筆記,已經給你複印好了,一樣的。”
“姐……姐?”錢多沒聽說於燈還有兄弟姐妹。
“嗯。”小路點頭,掏出一大罐咖啡猛灌,“對了,我剛剛從樓下上來,喏,有你一封信。”
“信?”
錢多接過文件,他到這兒上班沒有人知道,難道是於燈從監獄寄過來的?
小路原地跳動放鬆筋骨,一個懶腰還沒伸完就被電話晃了一下。
“上班!出去了,趕緊的!”
渾厚的嗓音隨時隨地散發著怒氣。
錢多撓頭,“你就……沒有……時間……休息麽?”
小路拿起外套,“有啊,在摩托車上睡著的時候,我走了。”
“嗯~”
看著小路飛快消失的背影,錢多感慨這個工作比後勤還累,沒天沒夜的忙活,好像還有點吃力不討好。
看著手中的文件,錢多有點興奮,不知道於燈寫的什麽,看過電視,所有能送出來的信件都是需要仔細檢查,看來要好好研究一番。
錢多已經準備好大腦風暴,然而信封裏除了張髒兮兮的白紙上貼了幾個字外,什麽都沒有。
白紙上用了從雜誌上裁剪下來的字拚貼,看樣子對方的手還比較髒,到處都捏著黑黃的髒漬,但看不到任何有效指紋。
“我知道周利,晚上到教堂等我”
錢多呼吸都停滯了半息。
周利?
寄這封信的人是誰?
錢多翻看信封,上麵沒有快遞編號,甚至連寄件人是誰都沒有寫,隻寫了地址和收件人。錢多第一時間到樓下的前台去打聽,結果誰也沒在意,加上整棟樓幾乎沒有裝監控,送信的人是誰更是無從查起。
回到辦公室,那張紙條還在。
反複看了好幾遍,錢多到大喇叭隊借來碎紙機,將其碎的徹底。
這是個圈套。
錢多在心底暗暗琢磨。
後勤今天沒有活兒,錢多便老老實實在辦公室完善資料,下午還去二樓小小鍛煉了一下身體,看著那些舉鐵的人滿是羨慕,他現在單手連刀都舉不起來。
到了晚上下班,錢多鎖門離開。
六點時候天還大亮,錢多站在普鬆大廈門前猶豫不決。
錢多衝守門武警打了個招呼,照例換來無視,然而這次錢多沒有離開,而是走來走去,抓耳撓腮。
他在想兩件事兒。
如果去了被設套的人抓住怎麽辦?那些人抓住於燈,說不定會對自己下手,接下來還會對小路、樂福、趙大哥他們……可萬一真的是知情人,不去的話不就錯失機會?
但知情人於情於理也不應該找自己,自己還是新人,說到底也隻是於燈的手下,真要找的話難道不該是樂福麽?
春風吹過來,怎麽都吹不順錢多那一頭卷發。
“去……還是……不去?!”
錢多就這麽頂著糾結的心,開著越野車到了距離教堂三公裏的一處平地,此時是晚上十一點,這附近幾乎就是荒蕪人煙的地步,隻有月色還算勉強能看得清路。
錢多穿著黑色衛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徒步到教堂附近蹲著。
沒有貿然上前,他要看清楚到底是誰把他約到這兒來,又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