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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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的時候我就見過了,咋不是小姑娘?”老大爺邊走邊說,“那個時候呦,哭的整個林子都能聽見,我去看她的時候,那麽大個鼻涕泡。”
錢多,“大嬸說……她……小時候……被丟……到……這一片……是你……撿到的?”
“那可不,不僅是我撿到的,我還治好了她的病呢。”大爺很驕傲。
錢多立馬諂媚,“那……那結巴……能治麽?”
“不能。”
錢多:……
“不過……大嬸說……那個……廟……是按照……當初……救了她……的……那個人……建的……跟您不像。”那個廟是真的跟大爺一點點都不像,連身材都不像。
大爺冷哼,“後來是孫禿子他爸來這兒摘草藥,這功勞就是他的了。”
孫禿子就是禿大叔,看來父子倆是很像了。
“從這個泥塑出來這小姑娘就天天來,漸漸長大,我離開這裏的時候才十幾歲,誒呦那個水靈呦。”
兔子,“大爺你這樣很猥瑣。”
大爺回頭,“死兔子早晚吃了你。”
兔子往錢多身後瑟縮。
“沒想到能再見,臨死前能見一麵,也是不錯了。”大爺嗬嗬笑著,臉上盡是滿足。
錢多腳步一頓而後快速跟上,“臨……臨死?”
“是啊。”大爺就說了這麽一句,之後便再也不說了。
錢多猜測禿大叔之所以要把他找來才可以給鈴花治療,隻是想再見見老朋友而已。或許鈴花的治療本就不需要大爺在場,可是他知道老大爺一個人無法走過來,而他不替任何人看病卻獨獨給大嬸治好,不過是因為大爺而已。
錢多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要是死了,一定會想再見見於燈的。
【宿主為什麽會想見一個男人】
……你閉嘴!
“大爺,那你啥時候死?”兔子問。
錢多立馬把他嘴巴捂住,這個問題太沒有禮貌。
大爺倒是不在意,仰頭看了看天氣,這個時候他們距離木屋還有幾十米的距離。
“下雨的時候吧。”
錢多倒是沒從這話音裏聽出難過,倒滿是期待。
兔子被錢多捂得直接撅過去了,好在錢多習慣給他做人工呼吸,很快又給救回來。
於燈得知這個消息時沒說話,繼續吃手裏的漿果,據他自己所說總是吃肉有點便秘,吃點水果消化消化。
“大爺……總不能……真的會死?”錢多拿著一個棍在火苗上搖啊搖。
兔子歪著頭,像是在想什麽事兒。
“人總有死的那一天。”於燈說。
錢多撓了撓頭,不知道怎麽接話,索性不說了。
屋內是禿大叔在給鈴花割去傷口的腐肉,那些地方長出多餘的肉,如果不割去哪怕治好也會留下肉瘤,可是這附近沒有麻藥,早上禿大叔就是在弄一些可以麻醉的草藥,多少可以止疼。
“可能馬上就下雨了。”於燈莫名說了這麽一句。
錢多點點頭,“可能吧……已經……很久……沒下雨了。”
等禿大叔出來把他們叫進去時鈴花已經睡覺了,渾身的汗。
“已經沒事了,明天起來之後就能活蹦亂跳。”禿大叔舒了舒自己的腰,“好久沒動手術,這次算是提前練練手了。”
錢多,“練……練手?”
禿大叔嘿嘿笑了笑,念叨著自己手不生,就離開了。
“不會……是……”錢多的大腦再次開始五花八門的聯想,尤其“手術”這個詞更加激發了他的想象力,什麽吃人、剝皮、人 皮 麵具一股腦兒的湧入腦海,隨即決定跟於燈徹夜守著鈴花,畢竟他們兩個大男人能打,再怎麽著也不能輸,可是鈴花現在楚楚可憐的在床上,剛剛經受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手術……
“要守你自己守著。”於燈扔下這句話後走了,對於錢多的苦苦哀求理都不理。
“大哥,你真守著啊?”兔子迷惑。
錢多用力點點頭,兔子飛快的鑽到鈴花脖頸,緊緊貼著,“那我睡覺了哦。”
錢多:……
第二天錢多睜眼就看到了鈴花清亮的眸子,她赤裸著雙腳,皮膚白皙,身上穿著給於燈買的短袖,修長緊實的雙腿格外誘人,頭發濕漉漉的,顯然是剛剛洗過澡。
“聽兔子說你昨天死氣白咧要睡在我這裏?”鈴花笑眯眯的說,麵上皮膚光滑,身上的傷口顯然都愈合了,連一道疤痕都沒有出現。
錢多急忙起身擺手,“不……不是的……你別……聽他胡說。”
鈴花咯咯笑著,像是一朵嬌豔的花朵。
兔子熟門熟路的跳上錢多肩膀,“鈴花姐姐,昨天大哥可緊張你了。”
鈴花臉色微紅,“我知道。”
錢多狠狠瞪了兔子一眼,想解釋又無從解釋,隻好幹巴巴的退出房門,低頭看到於燈在跟禿大叔商量著什麽,聲音壓得極低,錢多怎麽都聽不到。
“大哥,這幾天我都看到好幾次大大哥跟禿大叔說話了。”兔子不解,“他們在說什麽?”
錢多搖頭,“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從把大爺接過來之後,於燈就似乎有事情瞞著他。
難不成真是孩子長大了?!
因為鈴花的傷已經好了,錢多便打算離開,在吃飯時候提出來時得到於燈的同意,並且他還說,“你和花兒走吧,我留在這兒。”
兔子咬進嘴裏的肉“啪唧”掉在桌麵上。
錢多愣住,幾秒後顫抖著問,“你……說的……是……人話?!……你確定?”
下午於燈就給出了極其明確的行為證明了他非常之確定,錢多和背包一起被扔出來時還不可置信,直到兔子嚎著摔到他臉上,才知道於燈不是玩假的。
“嗚嗚……你給……我出來!”錢多直接變身要債的上門,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時候於燈居然把自己給拋下了?!
禿大叔和大爺坐在兩個躺椅上搖啊搖,看著錢多氣急敗壞。
鈴花亦是如此,抱著兔子看錢多敲門,恨不得直接把門拆了。
於燈猛的拉開門,冷冷的看著錢多。
“你……到底……什麽意思?”錢多氣得說話都不利索。
於燈不見解釋,也不吭聲。
二人就這麽對視,直到於燈給錢多手裏塞了把東西,門重新緊閉。
那是剩下的變異獸的心髒,少了兩顆。
錢多被扔進濃霧裏頭時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於燈攆出來了。
“大哥,是不是挺疼的?”兔子往錢多臉上吹氣,此時錢多左半張臉腫得極高,又青又紫,“大大哥說了,等你把鈴花姐姐送回家之後就可以回來找他。”
錢多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僅僅生氣於燈做的這個決定,還鬱悶他不跟自己商量就做了這個決定。
鈴花跟在錢多身邊,心疼不已,“你臉還疼麽?嗚嗚下手也太狠了!”
兔子,“是啊,大哥氣得臉都變形了都沒舍得打他。”
錢多:……
“哢嚓”
天上響起一陣驚雷,錢多愣愣地抬頭去看。
兔子也被嚇一跳,“要下雨了?!”
鈴花,“是啊,我們快離開這裏,最起碼找個地方落腳。”
天空隻是打雷,並沒有下雨的征兆,而之前把他們困在林子的霧氣已經變得極其淡薄,走幾步就可以出去。
“這個霧真的奇怪。”鈴花說,“明明之前那麽濃厚,現在竟像是歡送我們一樣。”
兔子,“是啊,看樣子是巴不得我們快點離開。”
錢多在憤怒之後就是無比的失落,垂頭喪氣,連痛感都消失了。
兩個人出了薄霧遍布的樹林,天色變得極暗,本來隻是接近黃昏,不過驚雷後烏雲濃密,傾盆大雨眼看稀裏嘩啦的要落下來。
二人快速找了個樹木濃密的地方,之前的帳篷壞了,好在錢多背包裏有一張極大且厚實的透明塑料布,不要問為什麽會有,問,就是錢多能背的動。
終於在大雨前,兩人一兔把簡單的防水簾子做好,一時間不會受到大雨的攻擊,兔子還撿來不少幹柴,點起火不至於冷。
錢多給鈴花遞過去一條毛毯,“別……感冒了。”
鈴花點頭接過,她的傷表麵看起來是好的差不多,隻有她自己知道偶爾光滑的皮膚會有淡淡的灼燒感,異常痛苦。
“大哥,你別擔心了。”兔子看出錢多的擔心,“大大哥那麽厲害,不會”
“誰說……誰說我……擔心……他了?!”錢多跳起,像是一頭炸毛的虎。
兔子:……
鈴花,“嗚嗚沒關係的,我覺得他自己有打算。”
錢多現在什麽都聽不進去,他目前就是整個的沉浸在一個問題裏:於燈是不是想起過去的事情了?
如果他想起卻不說,為什麽?或許……他想去死?畢竟死了那麽多人,如果說他一點負罪感都沒有,錢多不信。
不會真的是去死的吧?錢多直接站起來,兔子就趴在他膝蓋烤火,“嗷”一嗓子掉進火堆裏,呲著牙跳出來往大雨裏頭衝,“著火了!著火了!我的毛~我的毛!”
錢多把他抓起放在肩頭,回頭看了看鈴花,她皺著眉已經睡著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