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燕娉提醒，裏麵負責審訊的人並未挪開燈，避免以狡猾著稱的江錯察覺到燕娉的到來，接下來依舊會照常行動。

    “比起我們，你對江錯的了解更多，之所以提前叫你回來，為的就是讓你分辨一下他話中的真假部分。”連隊說了他的意思。

    燕娉聽完之後，“恐怕不等問出來什麽，他就先弄死我了。”

    一想到剛才的情況，她就煩躁的捏了捏剩下最後一丁點的煙頭，等火星徹底滅了之後，才扔到垃圾桶裏。

    警署辦公室沒有煙灰缸，平常抽煙需得去抽煙區，但燕娉情緒過分緊繃，需要靠這個放鬆冷靜。

    畢竟性命被人覬覦，任何人都冷靜不下來，她內心裏有個打算，在那個打算沒有成功前，她是不會輕易的丟了自己的性命。

    盡管最近她失眠嚴重，想宗禛想得頭疼，總是會在夢裏夢到他瘋了一樣的狀態。

    兔子料理了曾侯，幾個新人就湊了上去，“兔子姐，你和燕子姐是同期，不知道你們兩較量的話，誰能贏？”

    兔子正在從背包之中拿出常用的武器，隻等組裝好就一直守在燕子身邊，防止有人前來對燕子下黑手。

    “她一開始其實是我們那一期墊底的存在。”兔子想到燕娉格外利落的手段，“她其實不擅長動手，更擅長學習，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燕子之所以為成為臥底，其根本就在於她最像是個被工作壓著的社畜，渾身上下有些喪氣，成天都是一副睡不著醒的樣子，而且還一點都不自律。

    她就像是個普通人一樣，和同期的成員站在一起完全沒有一點兒相似，要是說警署的人站在群眾之中，一眼就能看出來格外不同的精神麵貌的話，那燕子就是與警署格格不入的形象。

    新成員看向剛才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曾侯：“那剛剛曾侯怎麽連她都打不過？”

    說著他看向兔子的眼神有些驚疑不定，似乎在想要是燕子算是同期之中最差，那麽兔子得強成什麽樣？

    兔子想起燕子剛才那迅捷的反應：“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她到底是怎麽開竅了，要知道無論是自由搏擊，還是巴西柔術，各種類別的武術她都不太學得會，難道是以前藏了一手？”

    不至於啊，要是藏了一手，哪裏還會經常被人打得死去活來。

    要知道他們特訓的人往往都是真打，當初把燕子打進醫院的就有她一個。

    她覺得要是剛才換做她和燕子對峙，恐怕都不是燕子的對手。

    也不知道燕子是找的什麽教練，竟然進步神速，難道是跟著江錯身邊，資源豐厚，得來的特權？

    燕娉此刻正和連隊看著審訊室內的情況。

    她看油鹽不進的江錯：“行了，還是讓我進去吧，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他不見著我，怕是一句話都不會說。”

    連隊沒有猶豫，就像是早就在等她這句話。

    燕娉離開觀察室，轉身出了門，走過無人的走廊，打開審訊室的門，對審訊的人示意一下，那人就起身離開了屋內。

    “江先生，讓我過來又有什麽意義，反正你外邊人多得是，我遲早會冒頭，你要報複什麽時候都行。”燕娉也沒有坐下來，就遠遠的站著。

    江錯雙手扣在扶手上，從她進來開始，他就不錯眼的看著她，現在聽到她的話，“你是怎麽知道啟光是我的人？”

    這一點始終弄不明白，啟光至死都不承認暴露，這完全沒有必要。

    燕娉背靠牆壁，單腿微微曲著，腳踩在牆上，雙手抱胸：“這有什麽難的，我在車子裏麵植入了一個警報程序，一旦有什麽問題，就會主動報告給我，左思右想，我覺得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泄露，於是就想到了辦公室內有監控設備。”

    “至於為什麽辦公室會提前準備好監控設備，肯定是我早就被人發現了，但我自認做事謹慎，潛入任何地方都沒有被人發現過，所以隻能是一開始我就暴露了，有了警惕心之後，啟光那天問的話，就顯得格外有嫌疑。”

    燕娉麵無表情的說了過程，看起來沒有一丁點的撒謊跡象，合理得她自己都險些信了。

    眼看她如此幹脆的就坦白所有，江錯依舊感覺到一股違和感，“你判斷啟光背叛的這方麵，未免太過武斷了。”

    “武斷不武斷，這隻是你看起來如此，在我看來無論啟光有沒有問題，在我發現自己暴露之後，那份證據我就不會交給他，因為我還要防備有人根據我的行動順騰摸瓜。”

    要是啟光沒有背叛，她還是會找上門去，但交給啟光的必然是假貨，就算是啟光被人逮住，他隻需要裝傻充愣，保持一副被她陷害的無辜模樣就行，畢竟她可是個臥底，沒有太多的底線可言。

    明明她解釋的非常詳細，但江錯還是覺得她有所隱瞞，但無論怎麽想，他也無法想明白到底哪裏有問題。

    因為她給出的答案就是最合理的那個，而且她出現異常的情況，也是車子被動手腳的那一天。

    江錯手指在椅背上輕點，斂眸沉思，一時間屋內沒有一個人開口，連空氣都是凝固。

    燕娉並未多話，隻是看他一眼，發現他一直在那裏敲扶手，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你喝醉酒的那一次。”

    江錯驀地抬眼，朝她看了過來，似乎不是很明白，她為什麽特意提起喝酒的事情，在審訊室提起二人熟悉的過往，未免有些大膽。

    觀察室內的連隊臉色古怪的變了一下，他透過玻璃反光處，看到有人走了出去，抿了抿嘴。

    “我掌控的消息，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發布給公眾的其實隻是一小部分。”江璃若無其事的點了根煙，似乎沒有任何法製能拘束得了她。

    死過一回了，人的骨子裏總是會有一些叛逆，以及放縱。

    要是在以前，她就是煙癮再大，也會分場所，但現在就像是困在某一天的人一樣，重複無數次後就會崩潰一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