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她愛怎麽就怎麽的，習慣如何奇怪也是她自個的事情，上有月主不管束，同僚幹涉被打飛。

    哪裏輪得到她一個月華司底層吐槽？

    正是燕娉的反應，使得阿鑰明白，無論眼前這個月衛看起來有多隨性，規矩也是森嚴的，若是不遵從她的意誌，便是會被排斥在外，例如被打的最慘的天狗。

    天狗如何有目共睹，青空尚且可以說是國師府過來試探的有心人，天狗可是烏衣的同僚，那是半點都沒有手下留情。

    燕娉不知阿鑰心中如何想，她的想法倒是比較簡單，隻是覺得合則聚不合則散。

    再則就是她的地盤她做主，若是去了別人的地盤，她也會遵守對方的規則，這種基本的規矩，如同客隨主便的禮貌而已。

    燕娉原想著自己一直不出門，對方就找不到她的麻煩事，誰知對方還真就有法子找上她的麻煩，隻因她的回歸是有目共睹，所以宮裏頭的傳召，便是月主也無法幫她抵擋。

    偏偏宮裏還是大皇子的地盤，她若是去了，免不了要如阿鑰麵對她時一樣，低眉斂眸，恭恭敬敬。

    阿鑰有些擔心：“要不要裝病？”

    燕娉貫徹什麽都無所謂的原則：“見到就見到，難不成覺得我見著個人就會大受震撼，然後哭得死去活來麽，然後對方什麽都不做，我就繳械投降？”

    要是真有這樣的想法，到底是他們有病，還是她本身有病？

    在一切都已經是揭穿狀態，而她又是已經間隔四年，再怎麽複雜的情緒，拖延過長的時間，也會物是人非，心情出現變化。

    所以她覺得自己要是看到梅半山，腦海裏有其他回憶的話，那也是像在看電影一樣，或許會為之感觸，但感觸不深。

    阿鑰翻出那身讓她流口水的月衛官服，玄色的底色，銀色的月紋，散漫的燕娉換上這身衣裳之後都被迫變得精神十足，身形筆挺，行走間自如灑脫。

    “還挺帥。”燕娉摸著並不緊的腰帶，發現這身看似貼合身型，但因為衣料的緣故，所以並不緊繃，相反還特別的輕靈。

    她揮了揮拳，靈活的身姿，烈烈的風聲，都帶來一種舒爽的暢快淋漓感，試了試招數，發現衣物都好好的沒有任何的損壞，還有點兒遺憾。

    阿鑰看著她那迅捷的反應，一改平日裏做什麽都慢吞吞的行動力，隻覺得利落的她，顯得格外的煞氣騰騰。

    燕娉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定會告訴她，這就像是休假中的警衛人員，也隻是尋常人中的一員，但穿上盔甲，便是工作，需要展現出來的素養自是不同往常。

    而她一個臥底，穿普通人的衣物更多，所以她能將自己融入生活之中，但她也是警署中的成員，臥底成功，披上作戰服，她就是戰鬥力。

    “這功夫好漂亮。”阿鑰發現烏衣的武功全然沒有任何的花裏胡哨，她衡量一下烏衣攻擊的角度，發現皆是對準人體的薄弱處。

    “回來教你兩招。”燕娉在阿鑰受到訓斥，能自我調整之後，便決定好好發展這個下屬。

    “好的！”阿鑰壓抑著興奮應下。

    燕娉眉眼弧度很小的彎了彎，顯得格外的和善，看阿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非常不錯的後輩，帶著讚賞。

    現在阿鑰覺得挨了敲打，上級終於要給她發糖，心裏頭有些火熱，她明白這是得到好處的最好機會，後來她才知道，好處或許是有的，但這個糖一點都不好吃。

    往外走去，路上遇到也要一同進宮的月主，燕娉恭敬行禮，然後自主的跟在後麵。

    “進宮之後，該幫你說的，我會說，你能不說話就別說話。”月主囑咐道。

    燕娉覺得自己應付些人還是能做的，有點納悶：“為什麽不讓我說話？”

    “你這語氣還委屈上了！”月主看著不省心的下屬，冷哼一聲：“你自己想想回來之後都做了什麽，哪句話不討人嫌，放你上去是要把人得罪光嗎？”

    燕娉毫無這樣的自覺：“我覺得這是您對我的偏見。”

    月主停下腳步，用平靜淡然的眼神注視著她，燕娉遲疑一下，才改口：“月主英明！”

    一旁的人噗嗤一聲笑出，燕娉那雙半壓的眸子就微微轉動，斜過去一眼。

    跟著一起進宮的是齊光部門中的眾望所歸的頭領日曜，他此行有要匯報任務情況，月主特意讓他一起去是有意讓別人的注意力別落在燕娉的身上。

    日曜的樣貌比尋常人看起來要更加深邃，長得和她看過的席東玨有些類似，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和南嶼的人相關。

    不過既然能入月華司，肯定國籍不會是南嶼，那麽就隻能是母親是南嶼之人。

    日曜見燕娉看過來，連忙停住笑聲，掩飾性的轉過頭，藏住臉上控製不住的笑容。

    燕娉沒有說什麽，她的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不過這也正常，月華司之中的人不會一直都在，這就像是逆水行舟，總有那麽幾個死在半道上。

    每半年就會有一批訓練成熟的月使送到月華司，這些人可全都盯著月衛的位置。

    無論是齊光還是玄暉，四年過去還在的老人，分別也不超過六個。

    兩個部門總數二十四個月衛，能長久留下十二個老人就已經是不得了了。

    但凡能留下的，日後競爭月主方麵就更有把握，而且往屆競爭月主，一般都是從老人之中角逐出結果。

    後來而上的人，無論是勢力的發展，還是關係的複雜，都抵不過老人。

    據說這一屆的月主角逐，最為炙手可熱的人，其中一個就是齊光部門的日曜，以及玄暉部門的夢魘，這二人都是男性。

    這就得益於男人發展勢力的優勢，盡管國師是女子，月華司不少成員也是女子，但朝堂內外的官員，還是與男人往來更加密切。

    月主乘坐馬車，燕娉騎著馬候在馬車一側，日曜則是候在另外一側，保護月主也是他們的職責之一，一路過去風平浪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