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燕娉沒想到集結那些人的會是不甘心的燕無雪，而他領著同族沉迷權勢之人，一同去往神殿門口，打算請神靈來裁定。

    燕娉看著飄到麵前的花瓣，這是神殿才有的花，壓抑著脾氣，向同伴交代一聲就消失在了原處。

    抵達神殿，發現燕無雪和同族的一些人全都跪在地上，這個時候倒是跪的很是齊整。

    燕舒則是解釋：“他們懷疑你得到了陛下的特別賜予，所以祈求陛下收回對你的饋贈，讓你們能公平的戰一場。”

    這話說得燕娉當即就輕嗤出聲，徑自走到隨意的坐在階梯上的神靈跟前，俯身詢問：“陛下為何不告訴他們，你給過我什麽恩賜，嗯？”

    他緩緩抬眼：“有件事需要與你說一聲，免得你到時候責怪我的不是。”

    “收回壽數的事麽，我能理解，但你應當不會收走他們的性命吧？”燕娉能理解，但她接受不了有人因為壽數的限製而死亡。

    他們的壽數與實力還是對等的，以前促使他們進步的是汙染源，現在促使他們進步的就會換成有限的生命。

    “你理解就行，我不傳喚你，你似乎就沒有想過回來，這是為什麽？你不是喜歡我嗎？”神靈解決完閑事之後，便開始好奇她，難道是欲擒故縱？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尋常人的感情那樣，有宗禛的那份記憶，他們之間早已步入老夫老妻的階段。

    燕娉沒想到他會在這麽多人麵前提起如此尋常的事，他自己不覺得如何，她還挺擔心他的從屬會因此對他失望。

    卻不知燕無雪心中是震驚，完全不知道這世道是出了什麽問題，為何所有人似乎都是站在燕娉的身邊。

    “那也沒必要天天見著你，還有你也能來看我，而不是非得我來見你，又不是朝拜。”燕娉見他不在意，她幹脆也不和他客氣。

    一旁的燕舒一臉了然，早在上次見到燕娉的舉止，她就已經料到會有這麽一天。

    “你們可以去看她的記憶，就會知道我什麽都沒有給過她，那份記憶存在雲端十層的三十一號。”

    他說出這句話，底下的一行人就像是找到了離開的理由，遙遙看著就像是落荒而逃，他們沒想到神靈會是燕娉最大的敵人。

    除了燕無雪之外，並無人去看，因為窺探別人隱私是最為卑鄙的行為。

    燕無雪承認自己確實是卑鄙，但他並未全部看下來，而是隻選取了一年，並且設定了外人旁觀，一些不適合被看到的內容，一律會看不見。

    而他選擇的剛好是燕娉融入普通人類世界的內容。

    走在神殿之內，望著花圃中的花，燕娉忽而問他：“你叫什名字？”

    “你為何覺得我會有名字？”他見她停下腳步，舉步走近她，捏著她的下巴，輕蹭一下她的臉頰就鬆了手。

    燕娉還未以他打算做點什麽，然而這家夥的想法是無法想象的：“就算是沒有父母取名，自己也會給自己取名。”

    她看了他一眼：“我總不能一直喊你陛下吧？”

    “有何不可。”他觀察她的片刻，“而且你有沒想過，我沒有名字，很可能是因為我其實是不存在的，可能你現在隻是沉在一個混亂夢境當中，隻是你要死了，醒不過來了。”

    燕娉怔住：“要死了麽？”

    她笑了一下：“如果是要死了的話，我應該是在哪個階段？要是現在的一切不是真實，那麽我應該回到哪個階段，我是祁國的新皇，還是魏國的燕二小姐，亦或是宛國的徽寧公主，以及未來世界死於車禍的臥底。”

    他抬手一揮，湖麵的光景變了，那是一個寫稿子猝死的人，有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臉：“你會不會有可能是她？”

    燕娉啞然，不得不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還真的很有可能，畢竟寫書的人天馬行空，做個夢都像是去了一趟修仙世界，“我不覺得我是她，你是打算給我什麽任務嗎？”

    否則又是捏臉，又是忽悠，怎麽看他都不是為了那幾個人把她叫過來，而是臨時想起她能做這件事，才讓一朵花來叫她。

    “並不是，我隻是在想，你這個夢還能怎麽持續下去，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他皺著眉坐下來。

    燕娉給他說得有些不解，有一瞬懷疑自我，但還是穩住了：“你到底怎麽了？”

    “每次我以為結束的時候，你還能繼續下去，一層套一層。”他再一次起身走到她身邊，身上的衣袍退去了原有的模樣，變成了一身白大褂。

    燕娉被他嚇到，步步後退，後背抵靠在牆麵的時候，她被他抵住了，呆呆的看著他的變化，看向不遠處門外靠邊坐，看守神殿的燕舒，卻發現視線以內有什麽顫抖了一下，他們在這裏說話，燕舒似乎半點反應也沒有。

    這樣的畫麵，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木偶，燕舒就像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失去了運行的動力。

    “你這是什麽意思，打算抹除我嗎？”燕娉心跳加速，感覺自己就像是要被清除的前奏，聯想到她得到的成果，“你總不會是故意想要獲取更多的汙染源吧？”

    “角色扮演，聽說年輕的人比較喜歡，你喜歡這種套路嗎？”他忽而笑了，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他倒是挺喜歡的，難得會從她的臉上看出這樣的情緒。

    燕娉依舊是有些驚魂不定，她沉默半晌：“玩笑不是這麽開的，你本身的存在，開的玩笑會起到很大的效果。”

    就像是剛剛看向燕舒的幻影，很少有人能糊弄得了她，所以剛才一瞬間的變化，使得她的信念都開始動搖。

    想著她會不會真的還沉在某一環沒有醒過來，一直沉浸在其中，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在某個夢境之中。

    尤其是他說到她要死了時認真的表情，一度讓她覺得是真實存在的。

    “你也會有怕的時候？”他抬手掖著她的發絲，在她麵頰上落下一吻，帶著點兒安撫的味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