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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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屍體是在河邊被人發現的。

    警察趕到的時候,他正仰麵躺在公園的河邊。

    一絲不掛。

    他僅有的遮羞布,也就算是他那滿身的血跡了。

    因為事發地點是公園,雖然是早上,但客流量相當大,所以在警察趕到之前,雖然並沒有人敢上前,現場保存的也比較完整。

    但是現場的視頻還是被傳到了網上,並且,關於真相的推演,各種版本。

    因為死者之前在網上也算是小“火”了一把,所以即使視頻當中打了馬賽克,但很多人還是認出了他,就是洛寧的那個追求者。

    因為輿論的壓力很大,警方很快就進行了屍檢,並對他的社會關係進行了排查。

    餘常,今年28歲,專科肄業,肄業之後,參加了工作,但是沒過多久就辭職了。

    父親在他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母親再嫁,他一直都是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去年,奶奶過世。

    生活基本來源,就是奶奶的退休金和保險金。

    加在一起,也算是一大筆錢了,所以生活的基本保障還是有的。

    除此之外,並無任何社會關係。

    至於屍檢結果,還是挺讓人意外的,他確實是死於溺水,但並不是公園的那條河。

    而且死亡時間起碼已經超過了36個小時。

    死者右手的小指是在死者的口中被發現的,根據創麵來看,

    骨頭是被敲碎的,小指也是被一點一點切下來的。

    有生活反應,是活著的時候切下來的。

    從凶手會一點一點切下來,說明死者當時是清醒的,這麽做,隻是單純的為了折磨他。

    至於他身上的其他傷口,都大同小異,都是用刀一刀一刀劃的。

    雖然多,但是都並不致命,但從數量上來看,受害者崩潰的可能性極大。

    既有生前傷,也有死後傷。

    雖然他手臂上的傷很嚴重,但骨頭也是死後敲碎的。

    從傷口看得出來,凶器不複雜,但多,從男性刮胡子用的刀片,指甲刀,各種廚房用刀,再到接觸麵積很大的錘子等。

    凶器都是很家常的東西,就連捆綁傷裏麵提取到的,也是普通麻繩殘留下來的組織。

    從凶器入手,無處可查。

    泄憤,是警察最先想到的。

    從接到報案的那天開始算起,到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從他沒有就診記錄來看,很有可能在當天晚上就被凶手帶走了。

    而且從凶手的作案手法上來看的話,凶手如果不是個變態,就一定和這個餘常有什麽深仇大恨,

    就算是殺了他,也不解恨的那種。

    可是因為死者的社會關係簡單,又沒有債務糾紛,甚至除了好色一點之外,煙酒不碰,賭毒不沾,

    銀行卡,消費記錄什麽的,也都並沒有什麽異常。

    他常年待在家裏,並沒有得罪任何人,也沒有機會得罪人,鄰裏街坊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要不是之前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單看他的這些信息,還真的覺得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良好青年。

    至於公園的案發現場,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所以也並沒有留下什麽可以深究的線索。

    而且雖然河邊那裏是死角,但是公園的各個出入口都有監控。

    可警方看遍了所有的監控,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他的屍體,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那一樣。

    而且凶手選擇人群密集的地方,甚至脫掉了死者的衣服,

    一方麵凶手的目的是為了羞辱死者,另一方麵,這是赤裸裸的向警方挑釁。

    因此毫無頭緒的警方想到了不久之前被餘常騷擾過的洛寧。

    但因為餘常的體製偏胖,而且個子也不算矮,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一個將近2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3939-12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3939-120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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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斤的屍體帶到公園,她一個女孩子肯定是做不到的。

    所以,楚斯辰也被叫了過來。

    畢竟,如果硬要是說有殺人動機的話,警方也想不到什麽別人了。

    可最後兩個分開調查的人,口供卻出奇的一致,

    “那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之前我並不認識他。”

    隻不過楚斯辰又加了一句,“我現在也不認識她。”

    警方沒有什麽證據,當然,他們也沒有真的懷疑麵前這兩個學生。

    但僅僅就是這麽簡短的問話,卻招來了兩個大人物。

    楚斯辰和洛寧是前後腳出的警察局,而就在他們剛出來不久後,洛寧的父親,和市局書記從裏麵一起走出來叫住了他們。

    本來剛鼓起勇氣,準備上前謝謝他的洛寧,又泄了底。

    洛寧是和她父親一起來的。

    洛寧的父親叫洛建茗,是南寧市龍頭企業洛氏集團的董事長,但讓他和警局高管關係不錯的主要原因,

    是因為,他是南寧市有名的慈善家。

    經常會有一些慈善捐款,資助福利院,學校和養老院。

    洛氏集團早先是在海外起家的。

    在南寧市發展初期,洛氏集團總部遷回家鄉,也降低利潤,幫忙建設城市發展,他洛建茗的名字,也算的上是家喻戶曉的存在了。

    而他洛建茗就隻有這麽一個女兒,也非常疼這個女兒。

    之前秘書告訴他在網上看到了自己女兒和餘常的視頻時,他就已經火冒三丈了,說一定要讓他坐牢才滿意,

    還是洛寧好說歹說,這件事情,才這麽不了了之了。

    以至於前幾天洛寧挨打的事情,她更是連提都不敢提,她相信那些已經跟了爸爸十幾年的律師,

    估計爸爸想要什麽樣的結果,他們都有能力可以辦到。

    直到今天,洛建茗難得休息了一天,在知道女兒要去警局的時候,便讓秘書打聽了一下,知道那個人死了,所以這才和她一起來了警局。

    不過和洛寧不同的是,他一直都在書記辦公室喝茶。

    隻不過,這位書記也不是什麽別的人,而是楚斯辰的監護人。

    雖然楚斯辰現在已經年滿十八周歲了,但是監護人一欄上寫的還是他,僅管隻是名義上的。

    至於他們之間的關係,複雜到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

    總之,從高一開始,關於楚斯辰對外需要有人出麵的事情,都由他來管。

    即便,這些事情幾乎都是由楚斯辰自己做主的。

    雖然平時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隻是偶爾幾個電話,但楚斯辰一直都很尊敬他,

    不僅隻是因為他曾經幫助過自己,還是因為對現在的楚斯辰來說,唯一的長輩就隻有他了。

    盡管這是將近兩年的第一次見麵,楚斯辰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還是先鞠躬打了個招呼。

    “蔣叔。”

    這位市局書記叫蔣申,之前是在緝毒大隊一線工作的,也是莊南的同事。

    也是因為年齡大了,就退居二線了,因為前幾年立了幾次功,幾次提幹,就幹到了書記。

    至於他這個人,楚斯辰對他的了解,不及他了解自己的萬分之一。

    他隻知道他是一名警察,在哪裏工作,做的什麽工作,職位如何都一無所知。

    但因為父親的原因,他大概能猜到一點。

    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一點,就隻是一點。

    “你就是前幾天救我們家寧寧的那個學生是吧?”

    洛寧聽到他的話,還準備辯解一下,洛建茗就又說道:

    “我剛剛聽蔣書記說了,這事還是要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家寧寧可真就危險了,等......”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楚斯辰就直接說道:

    “那地方不偏僻,我不幫,也會有別人幫忙的。”

    “......”

    楚斯辰的話,沒頭沒尾,態度滿是敷衍。

    就像是考試寫作文一樣,說是跑題了,但也算是沒有空下,該答的,也都答了。

    楚斯辰並不是針對誰,而是他平時就是這樣。

    外人看來,隻是覺得他情商很低。

    隻不過,事情的真相卻完全相反,楚斯辰不僅智商高,情商也很高。

    他聽得出來洛建茗想要向他表示感激,而且他也猜的出來,如果沒錯的話,他的下一句話應該就是,

    “等哪天有時間了,來家裏吃飯,我們好好謝謝你。”

    之類的。

    他喜歡簡單的關係,甚至於有些執著。

    他不屑於去處理一對一之外的其他關係,無論是在友情,親情,甚至於愛情上,

    都是一樣。

    在他眼裏,其他的關係,要是還沒有開始,幹脆,就別開始。

    盡管有的時候,有些關係的產生並不由他做主。

    但即使是這樣,在他的心裏麵,也是有一條清楚的分界線。

    真心,還是假意,他拎得清。

    洛建茗在商場也算是叱吒風雲幾十年的人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和他這麽說話,就連創業初期的時候都沒有。

    “對,對啊,現在的學生素質都高,像這種見義勇為的事情經常發生。”

    蔣申的寥寥幾句,也算是給洛建茗一個台階,應付過去了。

    洛建茗也笑著客套了幾句,就離開了,隻不過始終都沒有再看楚斯辰一眼。

    “我叫洛寧,是中文係的,不管怎麽樣,還是要謝謝你的,開學後,有機會好好認識一下吧!”

    洛寧看的出來父親不是很高興,而且還在後麵喊著讓她快上車,

    所以就悄悄的丟下這麽一句,就離開了。

    這回,楚斯辰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是拒絕了。

    一旁的蔣申看著洛寧離開的背影,還沒等說什麽呢,楚斯辰便率先問道:

    “您為什麽想要把我介紹給洛寧的父親。”

    蔣申有點吃驚,但好像也都在意料之中。

    從他找上門的那天起,他就看的出來,這個小子不一般,看穿自己的心思好像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雖然自己不想承認,但是自己這幾年鮮少和他見麵,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麽明顯嗎?被你看出來了~”他毫不避諱。

    “嗯,很明顯。”

    蔣申並沒有再和他說些什麽,甚至連起碼的問問最近的狀況也沒有,轉身離開,嘴上卻說著:

    “有些事情,你小子還是不懂,等你到我這個歲數,自然就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