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搶走陽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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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灰水?我垂眼看著碗裏的顏色,心想這也不是像是香灰水啊!
誰家的香灰水表麵還飄著一層紅皮。
我媽把筷子放到一邊,向我解釋道:“往裏麵兌了點紅糖,萬一她喝不下去又在網上整什麽幺蛾子呢?”
香灰水裏麵兌紅糖,我笑了笑,果然隻要我媽才能做出這種事。
端著那碗水回到香屋以後,我連哄帶騙地讓徐彤喝下那碗香灰水後,趴在她頭上的那個小鬼身上的冰碴消失了。
徐彤摸了摸自己的腦門,一陣驚呼從蒲團上起來,嚇得我沒拿住手中的碗。
她身子抖得比之前更加厲害了,嘴裏不停地重複著:“鬼!有鬼!”
緊接著,她身子一軟,直接暈倒在地上,而那個小鬼也從她頭頂滾下來了。
徐彤身子很輕,我抱起她的時候,一點都不費力氣。
我媽站在門口,問我徐彤是不是被嚇暈的,見我點頭,她讓我先把徐彤放到她房間,等醒了再問。
徐彤暈的快,醒的也快。
放下她還沒三分鍾,她就直直地從床上坐起,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掉,嘴裏不停地嚷嚷著‘對不起,我已經找高僧超度你了’之類的話。
我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隨後看向我媽。我媽板著臉,冷冷地盯著徐彤問:“那個小鬼和你有什麽關係?”
徐彤死口不回答我媽的話,我媽嗬嗬地對她笑了笑,語氣陰森地道:“把他藏在冰箱裏,你就不怕晚上他從冰箱裏爬出來嗎?”
徐彤明顯是被我媽嚇住了,眼淚串串往下掉,泣不成聲:“我說!我什麽都說!”
她擦幹淨自己臉上的眼淚,將那個小鬼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了。
那個小鬼是她從別人手裏領養的。
她事業一直上不去,在廠裏幹活的時候,聽朋友們說起養小鬼能夠進財,而她家有個遠親,正因為孩子多養不過來而發愁,於是便花錢從那個遠親手裏領養了個孩子。
起初她見那個孩子可愛,並不打算弄成小鬼來養,可隨著工資越來越少生活負擔越來越重,她就急了。
在朋友的介紹下,她認識了某國一個阿讚,那個阿讚讓她把孩子先凍起來,封住魂魄,等倆人見麵了,再搗鼓。
就在三個月前,那個阿讚因為搗鼓這些被抓了。因小鬼沒成,徐彤怕那個孩子會纏上自己,找了借口去寺廟超度那個小孩,最後也讓那個小孩入土了,每個月都會去給他上香。
聽完以後,我眯眼看著徐彤,也不知道是該說她膽子大,敢去碰紅線,還是該說她什麽。
看向我媽,我媽則是對徐彤冷笑:“你也是真夠狠心的。”
“孫姨!”徐彤一把抱住我媽,哭泣道:“你一定要救我!隻要你救我……你要多少都行!”
我媽看向我:“你先去給那個小孩燒點紙上柱香,我有些話要問她。”
有什麽話還需要避著我來問?我心中雖有不解,可還是按照我媽的吩咐去做事了。
在香屋燒紙的時候,那個小鬼冒出來了。
它滿身冰碴雖然已經消失了,可還是冒著寒氣。站在我身邊,寒氣滲到皮膚上,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燒完紙點著香後,那個小鬼突然就消失了。
白衍之出現在我麵前,抱胸看著我:“香點得倒是不錯,可惜差了點火候。”
“你不是晚上才來嗎?”我看了一眼表,“怎麽現在來了?”
白衍之輕笑:“怎麽,來之前還需要和你說一聲?”
不用不用!我對他搖頭,還十分慫逼地來了一句:“你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
“那個叫徐彤的,你離她遠點。”白衍之忽然的一句話,讓我一臉懵,“我和她沒關係啊!”
白衍之走過來,低下頭撫著我的肚子,“她和前些日子那個借陰債陽壽的人,有過來往。”
和那個慧姐有過來往,這讓我有點意外。
香燒完後,白衍之也消失了。
我離開香屋打算去看看徐彤,發現她早已經走了。
留了三千塊錢在床上,而我媽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所有屋子都轉了一圈也沒看見她。
晚上十點我媽回來的時候,手中拎著個黑塑料袋,裏麵放的東西還活蹦亂跳呢。問我媽,我媽說買的魚,說晚上燉魚給我們喝。
我問她徐彤和那個小鬼找上我的事情,我媽沒說,隻是吩咐我把徐彤留的那三千塊錢去買香,買紙錢給那個小鬼燒。
自上次徐彤的事情過去以後,我發現我媽像是變了一個人。平常我看店的時候偷個懶,被我媽看見都會說一頓。而現在看到我偷懶了,連說都不說我。
而且每天晚上,她都會拎一個黑塑料袋回家,裏麵裝的東西還是活的。
將這事告訴我爸後,我爸讓我別瞎想,說她隻是想吃海鮮什麽的了。
兩三天後,徐彤上了熱搜,上熱搜的原因是因為她死了,死相奇怪,新聞上也沒說她是怎麽死的,隻是說目前還在調查中。
我媽看到這個熱搜後,隻是暗暗搖頭,一個字都沒說。
晚上白衍之來的時候,告訴我那個徐彤,是被人搶走了陽壽。如果陽壽沒搶,徐彤半年後則會死於突發心梗。
聽到這話後,我對白衍之的身份產生了好奇,問他是不是地府的牛逼人物,他否認了。
不是地府的還知道別人的陽壽以及未來的死因?那他到底是什麽人啊!
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紙人?
問白衍之,他卻道:“等你想起那些事情後,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想起哪些事?我前世的?正當我出神往進一步思考的時候,被他一把拉住手,壓在了身下。
“時候到了,你自然會記起。”我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句。
接下來的幾天,沒事了我就去背香譜。香譜後麵的字雖然大了,但是那些圖,我是真得記不住。
我媽檢查的時候,我經常弄錯,最後氣得我媽沒轍了,她也不讓我記那些圖了。隻讓我把哪頁有哪些香號給記住,還說以後看香的時候,讓我直接拿書找。
我知道我媽這是在變著法的笑話我,但我也不敢出口反駁,抱著手中的書直接回屋去紀那些圖了。
早上起來供完香後,我就去樓下看店了。
今天來得第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慧姐。
慧姐卷著大波浪,左手拎著個尿素袋,放在我麵前,“妹子,你做得這紙人不行啊!怎麽燒都燒不了。”
我對慧姐本有懼意,可聽到這話,那些懼意頓時間就消失了。
從櫃台上拿起小刀,我走過去將尿素袋劃開,把裏麵那個紙人拿出來,摸了摸上麵糊的那層紙。
那紙是最次的紙,用火一點就著。而慧姐卻說點不著,很明顯是在瞎說。
慧姐見我不信,說要當著我的麵燒下試試。我怕在店裏燒會鬧出火災,於是帶著她去了後院,扯了點稻草塞給她。
慧姐將稻草點著後,往紙人身上點,紙人的確沒燒,而且火星一碰到那紙人就自行滅了。
一個紙人還會點不著?
我早已經忘了白衍之和我說過的話,不信邪地點燃稻草後,去點平放在地上的紙人。
稻草上的火苗接觸到紙人後,嗖的一下,在紙人身上起了大火。
我回頭看慧姐,剛打算說一聲‘你看能點著’的時候,被她雙手用力往前一推。
眼看身子就要碰到火了,周圍卻突然變黑,眼前沒有火苗,身後也沒有慧姐。
身體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纏住一樣,勒得我喘不過氣。
恐怖詭異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這笑聲和之前的那幾陣完全吻合。
“任蓮——咱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