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魂魄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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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貼,後來又變成了指尖摩挲,沙沙的,很癢。
感覺是個紙人。
以為是白衍之來了,我回頭一看,果真是個紙人,但不是白衍之!
被嚇得一下子往後趔趄,扶住了一旁的桌椅,我手伸到口袋裏,去掏符紙。
手顫顫巍巍的,愣是一張符紙也沒有掏出來,全都掉在了地上。
那個紙人臉上抹著兩塊紅,嘴唇像是喝了老鼠血的,臉上遍布都是褶子。
紙人張嘴衝我發出森森的笑,僵硬地抬起胳膊,走到任文慧麵前將貼在她腦門上的符紙都撕下來了。
撕下後塞入到自己的嘴中,咯吱咯吱的,像是啃脆骨一樣。
“嘻嘻嘻,任蓮,謝謝你。”紙人轉過身來,陰森森地笑著。
與其同時,手中握著的那個噴血的葫蘆也生出來了五官,聲音恐怖地重複著紙人剛才的話。
聽得我頭皮一陣麻,連忙將手中的葫蘆朝紙人扔過去,希望葫蘆柄能割破紙人。
眼前這個紙人一個側身,握住了那個葫蘆,放在任文慧的手下麵。
這時,我突然在紙人的肩頭看到了我們家的標記——一個藍色的祥雲紋。
這紙人是秀秀之前抱出去的那個?!
我爸以前跟我講過,如果自己紮的紙人被鬼上了身,還想攻擊自己,就拿舌尖血噴它一臉。
舌尖血……想到這兒,我舌尖抵在牙齒之間,用力一咬,疼我得連吸好幾口氣。
見那個紙人還沒有扭頭,我繼續咬。
舌尖血還沒冒出來呢!纏著任文慧胳膊的神藤突然鬆了,外麵還鍍了一層黑血。
是那個葫蘆噴出來的。
神藤回到我手腕上,任憑我怎麽叫,神藤都不動了,跟個普通的鐲子一樣。
完了,二打一,打不過了。
沒了神藤的幫忙,我就跟瘸了腿的兔子一樣。
口中忽然蔓延出血腥味,而那個紙人卻先任文慧一步,走到我麵前。
見狀,我剛想張開嘴噴紙人一臉舌尖血。那個紙人卻閃到了一旁,血噴了任文慧一臉。
任文慧暴躁地吼了我一聲,隨後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了鈴鐺,放在手中用力的搖晃著。
鈴鐺聲響起還沒兩秒,身子立馬就軟了,渾身沒勁地坐在地上,背靠牆。
腦袋也是嗡嗡的疼,跟快炸了似的。
那個紙人低聲道:“別把她給弄死了,她死了,腹中的孩子也會死。”
任文慧白了紙人一眼,“我知道輕重。”
說著,鈴鐺聲發出的聲音不似剛才那般嘈雜,反而有起了節奏。
隨著任文慧口中的低呼,小腹也開始抽抽疼了。
小腹疼起來,簡直是快要要了我的命。
鈴鐺聲越搖越響,腦子的意識漸漸送去,雙腿間流出一股熱流,我還沒來得及去想那股熱流是什麽,整個人直接昏了過去。
“娘。”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孩,淚水在眼圈內打著轉兒。
我朝四周看了看,除我和這個小孩以外,沒有其他人。隨後抬手指了指我自己,問他:“你是在叫我。”
那小孩點頭,撅著嘴,眼淚嘩嘩往下流:“娘!我疼。”
隨著小孩的哭聲,我肚子也開始疼了起來。
周圍陷入黑暗,那個小孩也消失了,但那小孩的哭聲卻還在耳邊回蕩著:“娘,我疼!”
不止你疼啊!我也疼啊!
意識突然恢複了,我想要睜眼看看,倆眼皮卻怎麽睜都睜不開。
“孩子沒什麽事,不過任蓮的魂,倒是受損了。”一陣溫柔的女聲忽然傳來。
一聽就能判斷出說話的女人肯定是個絕世大美女!
美女鬆了一口氣,像是在吩咐什麽人:“等她醒了,把養魂湯喂她喝下。還有、白衍之,你能不能睜開眼看清楚!一個鬼魂冒充的你都能認錯,你這眼是瞎了嗎?”
說著,美女的聲音突然冷了起來,帶著怒意訓斥道:“你要是不需要眼,就去捐了,捐給有需要的人!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耗費法力從地府裏麵出來抽你!”
從地府出來?這美女是從地府出來的?
腦子裏過了一遍地府的所有公務人員,好像地府的神職是女的,就隻有孟婆了。
這美女是孟婆?
不可能吧,孟婆不應該是個老婆婆嗎?而且聽聲音,也不像是孟婆啊!
正想著呢,那美女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跟你說得那些話,我走了。”
別走啊!我心中呼喚著那個美女,我還沒感謝你呢!
“下次再謝,這次不必了,我還有事。”美女的聲音忽然從我腦海中響起。
眼皮忽然一鬆,我本能地眨了眨眼,朝四麵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白衍之則站在一旁,擔憂地問我:“小腹還疼嗎?”
我搖搖頭,張了張嘴,想說話,結果沒聲音。
白衍之扶著我起來,讓我靠在他懷中,“先別急著說話,你魂魄受損,先喝養魂湯。”
他伸手端起床頭櫃上的碗,遞到我手中。
垂眼看著碗中那碗清水,我半信半疑的目光朝他望去。
這養魂湯?怎麽跟白開水一樣呢!
“養魂湯無色無味。”白衍之對我解釋道:“你錯認是清水不足為奇。”
無色無味啊!端起那碗養魂湯,我一口氣悶了下去。
養魂湯下了肚後,一股暖流湧向全身四處,我下意識的張口,發現自己能說話了。
“剛才那個美女是誰?”能說話後的第一句,我問的就是那個美女。
白衍之道:“我娘。”
“你娘,你沒騙我?”我錯愕的問他。
“你看我像是在騙你嗎?”
話音剛落,美女的聲音就在屋內回蕩著:“我不是他娘!我沒兒子!”
我皺了皺眉,所以那美女到底是不是白衍之的娘?聽聲音不像啊!倒像是白衍之的姐姐。
看白衍之,白衍之臉色一沉,“以後會同你細說。”
想到任文慧和那個紙人,我又問他。
白衍之說任文慧跑了,而那個紙人現在被神藤困住,被任才晨盯著呢!
“那紙人體內有你表妹的一道魄,我便沒放火燒了他。”
“那秀秀……”想到那個呆板鬼差跟我說的,秀秀和任文慧的魂魄容二為一。任文慧跑了,那秀秀也跑了?
白衍之淡淡的道:“是她自己將身體與魂魄獻給任文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