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妖族不是好對付的，但是對於我而言，也不到需要我忌憚的程度。”雲初不願繼續說當年的事情，“所以她若隻是針對我，我反倒是不怕。”

    “但是她在暗你在明，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秦安之更願意主動去找和歲末。

    “她隻要再蟄伏起來就行了。”驚蟄顯然也是讚成秦安之的意見，“已經活了千年的她，最不缺的大概就是耐心了。”

    “如果她恨我的話，她等不了那麽久。”雲初說的很輕鬆，“恨意太折磨人了，一旦有了複仇的機會，開始了複仇，那麽她就停不下來了。”

    秦安之聽雲初這麽說，沉默了一瞬，點了點頭，他當年實力愈發強了之後，幾乎是片刻不停的殺到了瑤國的都城，那段時間每天隻覺得時間太慢，算著離瑤國都城還有多遠。

    驚蟄看秦安之點了頭，眼神莫測，“你並不了解她，所以這隻是你的猜測。”

    “這倒是。”雲初笑著點了頭，“但是我覺得應該都差不多，仇恨會讓心髒就像被蟲蛇不斷的啃咬一般，每一天都是折磨。”

    “或許她應該恨得是我。”秦安之歎了口氣，“畢竟當年滅了瑤國的是我。”

    “你與我有什麽區別。”雲初笑著搖了搖頭，“不說當年你本就……就說我離開了封印，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瑤國的故都。”為了什麽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反正就這麽定了，這段時間她要是趁著我出門動手反倒是好事。”

    秦安之和驚蟄見勸不了雲初，也就不再說這件事情了，他們對於妖族的了解都少，比起在這裏勸已經打定了主意的雲初，倒是不如去多調查一下妖族，尤其是妖狐族。

    秦安之去了唐家的資料室，而驚蟄則是回了地府。

    地府中為首的鬼王已經多年不理世事，說起實力來是比不上驚蟄和雲初的，但是他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知道的也多，最喜就是雲初領地所出的茶，不說驚蟄雲初，就是其他鬼王想問什麽也會先來雲初這裏求上一包茶葉，驚蟄便是去找這個鬼王查妖族的資料。

    人都離開了，屋裏一時隻剩下雲初一個，她肩膀垮了下來，看著放在牆邊的行李箱，裏麵就是那身與她及笄禮服一模一樣的禮服，她一時間說不清心裏是喜是悲。

    雲初自打到了人世間，前十八年沒有記憶過著簡單的生活，恢複了記憶之後又是忙忙碌碌的，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千年前的事情了。

    和歲末深居簡出，雲初偶爾會去看看她，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一身青色麻衣，頭發隨意的挽著，發間最多配著一兩根玉簪，麵上不施脂粉，說話的時候語氣平板幾乎沒有任何起伏，偶爾和家人遞牌子想要進宮看她也被她推了。

    雲初想象不到這樣一個女人竟然會吃下妖狐族的心髒，變成非人非妖的模樣，當時據她所知的玄學師隻有華芝一個，但她不認為華芝會去引誘和歲末吃下妖族的心髒，一旦被妖族知道了，便是華芝也承擔不了。

    非人非妖，不入輪回。說起來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但是其中卻代表了無盡的痛苦，雲初無法想象多大的恨意才能讓人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