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比平日裏晚一些，天色陰沉沉的，空氣潮濕，顯然正在醞釀一場大雨，他們如果現在下山的話很有可能會被困在半路。

    獬豸問了其他人的意見，最後決定等雨後再離開，早飯做好沒一會兒雨就落了下來，眾人也就進了帳篷。

    雲初坐在門口不遠的位置，看著雨幕給高大的樹木籠罩了一層灰色朦朧的細紗，空氣中漸漸彌漫開淡淡的泥土清香。

    “等回去後我們去騎馬吧。”雲初突然冒出來一句。

    “姐，你還會騎馬？”唐宇陽驚訝的看著雲初。

    “嗯，當年跟我父皇學的。”雲初低頭淺笑，神情溫柔懷念。

    唐宇陽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一直當雲初是自己的姐姐，但是每到這個時候，他也清楚的意識到麵前的雲初曾經活在這個世間，她有獨屬於自己的過去和親人。

    “京城倒是有一家馬場不錯，就是遠了點，回去後我們可以先去那裏。”秦安之很讚成雲初去放鬆一下。

    “姐，你們那個時候的公主都會騎馬嗎？”唐宇陽這些日子沒事的時候會找一些瑤國的曆史來看，但是那畢竟是千年前的一個小國，很多都是野史或者是後人的猜測，對皇族的記載也大多是男子的。

    “不是。”雲初懷念的看著帳篷外的雨幕，“不過是因為父皇寵我，所以從我三四歲開始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皇子學的我也都有學。”

    雲霄和雲州這時候心情就複雜的多了，他們也是自小學騎射，但那是因為他們是皇子，他們需要從小就學習騎射，而雲初的騎射是他們的父皇親自教的。

    “如果我是男子的話，父皇大概會把皇位直接給我。”雲初笑著搖了搖頭。

    “姐你沒有被慣壞也不容易了。”唐宇陽咋舌道，他可是知道在那個年代雲初作為一個公主被這麽教養是多麽受寵。

    “君子六藝我可是都學過的。”雲初沒想到唐宇陽會說這麽一句，“不過像是女紅刺繡我就不行了。”

    “當年……”唐宇陽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雲初的父皇，“為什麽沒學？”

    “因為第一天手上就被紮了。”雲初回憶著當年不過四五歲的自己舉著帶著血珠的手哭著去找父皇也覺得有些好笑，“不過等我到了父皇那裏的時候，手指上的血幹了不說，連傷口都已經愈合了。”低頭笑的溫柔，“但是父皇心疼我，打那之後，女紅就是我就再沒動過，直到及笄前一年準備禮服的時候，我才練了些許日子。”

    唐宇陽張嘴看著雲初低頭溫柔淺笑的模樣，心裏不知為何升起一股難過的情緒，他第一次見到雲初這樣的神情，卸下所有防備，溫柔中帶著懷念。

    “所以啊，我的騎射功夫還是不錯的。”雲初側頭看向唐宇陽。

    “那姐你是不是也會樂器？”唐宇陽愣愣的問了出來。

    “我會琵琶。”雲初揚了揚眉，“不過我死之前已經有差不多兩年沒練，估計現在彈不好了。”

    雲初和唐宇陽就這樣一問一答的說了許多千年前的事情，大多數時候雲初都會提到她的父皇，神情溫柔，字字句句滿是孺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