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你娘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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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仙貝瞪大了眼睛,這裏除了他們居然還有別人?
沈瑄無奈道:“天魁前輩,她不是我娘子。”
天魁老人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不容反駁地說道:“那就是你未婚妻,你不喜歡她怎麽還追到這裏來。”
阮仙貝躺在地上,隻聽嗖的一聲有什麽從她頭頂飛過又落地,直到老人走近了阮仙貝這才看到他的樣子。
老人皮膚發皺臉色蒼白,頭發亂七八糟像個雞窩,身材瘦小一雙眼睛深陷在眼窩裏,隻是在看向她的時候眼裏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天魁老人湊近她看了又看,把手搭在她脈搏上說道:“我就說了,她不正常,一點也沒事。”
什麽叫一點也沒事!!!
阮仙貝整個人都不好了,我現在躺在地上全身毫無知覺好嗎!
隻有眼珠子能動看起來哪裏都有事的樣子啊!
沈瑄看來也是被這句一點也沒事給震住了,他打量了阮仙貝一眼,眼裏透露出的情緒竟然被阮仙貝看懂了。
天啊!沈瑄都在可憐我!那眼神是可憐吧!我竟然看懂了!我是毀容了還是要截肢了?!我不會殘疾了吧?!
為什麽天降大任與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勞其筋骨勞其筋骨啊!
阮仙貝心中的呐喊不知道是不是被老人聽到了,他語調陰陽怪氣的說道:“放心吧,四肢健全臉也能看。”
“嘖嘖,女人啊,真是看重外表。”
這位老前輩進來說了幾句話直接在阮仙貝心裏升級為大陰陽師,但是他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還是先不跟他計較了吧,嘻嘻。
“小姑娘在心裏罵我呢?”天魁老人抬眼,用手裏的竹棍戳了戳她的臉蛋,“喲喲,脾氣還不小。”
阮仙貝連忙眨眼,十分無辜的瞪大著眼睛看著他,表示自己的尊重,戳吧戳吧,反正她現在什麽都沒感覺,最糟糕的情況已經過去了沒有什麽可以打敗她。
沈瑄聞言卻正色道:“前輩多慮了,前輩的救命之恩晚輩們沒齒難忘。”
“得得得,別說這些虛的,我最聽不得這些了。”
天魁老人翻了個白眼,這女娃娃看起來機靈一肚子壞水,可這男娃娃更煩人,嘴上都是那些大道理死板的話,跟一本活的行走的道德經一樣煩死人了。
天魁望天,早知道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算了算了,他果真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前輩,看在他倆還算順眼的份上救人一命勝過殺人一命。
“既然醒了那就要把身上的藥換一下。”天魁老人搗著手裏混合著不知名藥汁的藥碗,撿了一個不知道什麽藥草在嘴裏嚼了嚼,嚼碎了呸的一口吐進碗裏,又繼續搗藥。
他做這些的時候阮仙貝還好看不見,而看見過程的沈瑄摁著眉心,很是痛苦,他待會要用手直接接觸那份沾了口水的藥膏。
“昏迷了兩天,上了藥再喝點水,吃點草藥把命吊著就行了。其他的等男娃娃好了能帶你出去再調養吧。”天魁老人說道,拿出一個熟悉的瓶子往碗裏滴了兩滴,“沒想到你這娃娃身上竟然有觀音水,不然我可不敢從閻王手裏搶人,雖然是稀釋過後的,但也夠用了。”
“身體是遭受重創自我保護封閉了知覺。”天魁老人又圍著阮仙貝走了一圈,“嗯,渾身都很奇怪......你這內功總覺得有點熟悉?先前怕你死了不敢動你,等你好一點了要報答我的恩情才能走。”
“可以了,上藥吧。”天魁老人把藥碗遞給沈瑄,又不知道從髒兮兮的身上哪個位置拿出兩顆藥丸,“喏,你把這個吃了,這可是老夫的獨門秘方。”
“多謝前輩。”沈瑄欲伸手去接,但天魁老人手指一彈,笑眯眯的把兩顆藥丸直接扔進他的喉嚨深處,“多吃點,對身體好。”
藥丸直接順著喉嚨滑了下去,沈瑄臉色倏的一下就白了。
阮仙貝餘光看到這一幕笑的快要死了,但是又不能動彈憋的真是幾乎要加重內傷,不用想都知道沈瑄是嫌那藥丸子不幹淨,想來大師兄從來沒有這麽憋屈過吧哈哈哈哈哈哈!
在這地下生活的老頑童,身上沒有哪一塊是幹淨的。
沈瑄忍住有些反胃的感覺看向阮仙貝,想她若是知道待會要敷在自己身上的藥,裏麵混合了天魁老人的口水以後是否還笑的出來。
有福不一定同享,有難現在隻能同當了。
“趕緊的給女娃娃敷藥,老夫還等你幹活,快點。”天魁老人說完就走了,這一方小空間裏就又隻有他們兩人。
阮仙貝聽著剛剛那意思該不會要沈瑄給她換藥吧?那她不就被看光了???
沈瑄拿著藥碗坐在她身邊,拿了一塊布把自己的眼睛蒙了起來,在腦後打了個結說道:“得罪了。”
她眨了眨眼,那不然還能怎麽辦呢?
沈瑄解開她的外衣,在那樣的高空墜下正常人早就摔死八百回了,雖然阮仙有貝內功護體,但仍然傷的很重。
阮仙貝自己看不到,但沈瑄第一次給她上藥的時候見過一次,從上到下每一個關節處幾乎都是青紫的,紫到發黑,胸口和後背受到重力擠壓肋骨斷了好幾根,差一點戳穿心肺,還有其他的一些傷痕實在太多就忽略不計了,天魁老人幫她接上了能接上的地方,身上其他位置纏上了固定的紗布,說了句還好沒有傷到脊椎神經,其他就看她自己便走了。
而為了方便昏迷中的人排泄,阮仙貝現在躺的身下有一個坑,下半身蓋著衣服看起完好,這個坑還是天魁老人指揮沈瑄親自動手挖的,不過這些沈瑄都沒有告訴她,怕她這會兒羞死過去。
上一次敷上的藥膏已經吸收了大半,沈瑄先解開紗布,給她擦拭了一番,然後再把新的藥敷上纏上紗布,即使阮仙貝失去了知覺他的動作仍然緩慢輕柔,做完這些再給她穿好衣服便算結束了。
沈瑄摘下布條,對上阮仙貝的眼睛,說道:“好的很快。”
阮仙貝想笑,大師兄這安慰人的技術也太差了,用腳趾頭想都不可能好的很快。
沈瑄又拿了水過來,用幹淨的竹筒接著,一點點的濕潤她的嘴唇讓她可以慢慢的喝下去,又塞了一個含片給她嘴裏。
“可以了,好好休息。”
說完這些沈瑄便起身去找天魁老人了,阮仙貝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說外麵怎麽樣了,她哥知道消息會不會急死了。
又比如說,天魁老人總說她的身體有問題,是什麽問題啊?保護她的內功是玄心訣嗎?玄心訣居然這麽厲害?
慢慢的她好像開始能感受到身體真氣的流動,流淌在經脈裏溫熱溫熱的。
許是隻封閉了感官,傷痕累累的身體還是需要休息的,在胡思亂想中她漸漸的又睡著了。
......
沈瑄在另一邊洞穴中找到天魁老人,老人正在磨藥,這處洞穴中擺著很多架子和亂七八糟的東西,還起了一口大鍋無數個小鍋,鍋裏燒著綠色的不明液體,不僅看起來不好看味道也很難聞。
如果讓阮仙貝來形容的話就像故事書裏巫婆用來煮小孩的那種湯藥吧。
不知道為什麽,前兩日天魁老人對他很有戒心,禁止他在這裏走來走去,所以沈瑄也是第一次見這些東西。
他問道:“前輩,這是什麽?”
“能趕緊送你倆走的東西。”
沈瑄默然,他沒有告訴阮仙貝的是,不是他第一時間發現了她。
當時他從那道鴻溝下來尋找阮仙貝的時候,正好跟天魁撞到以為碰到了意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隻跟天魁老人過了一招就敗了。
不僅敗了,內力也空了,現在隻是一個身手略好的普通人。
而這招過後吸了他內力的天魁老人也沒有再為難他,示意他跟來,沈瑄這才看到洞穴深處躺著生死未卜的少女,之後的事情剛剛就說過了。
天魁老人遞給他一個小碗:“去女娃娃身上接點血過來。”
沈瑄:???
“前輩,接多少?”
天魁老人眼睛都沒眨一下說道:“接一碗吧。”
“現在再取她一碗血,她可能會死。”
“唉,知道了。”天魁老人有些煩躁,又把那個裝著觀音水小瓷瓶丟給他:“知道你心疼你娘子,那就取一點點吧,這個碗底總行了吧?取完敷上這個不留疤立馬好。”
沈瑄從阮仙貝手掌心取了足夠的血液回來,天魁老人把那一碗分成了十份,每一份都小心的保存起來。
取了其中一份放進一口小鍋裏,便盯著鍋裏的顏色變化。
他無賴的把手裏的棍子遞給沈瑄,惡狠狠地說道:“來,你來,順著攪五百下逆著攪五百下,數清楚了,少一下都不給你吃飯!”
“是,前輩。”沈瑄認真的做著天魁老人教給他的事情,連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過問。
倒是天魁老人覺得他這幅八棍子下去都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性子煩死人了。
要不給女娃娃來劑猛藥?讓她能開口說說話?陪他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