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霧眼眸轉了轉。

    蕭玉嬋則是笑吟吟的，隔著一座水壁橋，喊了句，“青陽郡主。”

    趙霧上前，笑著說，“端王妃。”

    蕭玉嬋道，

    “一年多沒出來了，要不是青陽郡主邀約，我這個王妃可能早就被人遺忘了，好在今天有個由頭出來，我也活動活動，這不，今天就遇見了王姑娘，我跟王姑娘一見如故，王姑娘也對我一見如故，我們正打算結義姐妹呢，青陽郡主要不要也一起？”

    王清雙向趙霧見了個禮。

    起身的時候，聽蕭玉嬋這樣說，沒差點一個趔趄摔倒。

    誰對她一見如故了！

    她是被逼的好不好！

    王清雙一雙眸子裏盛滿了不樂意。

    可又不敢說。

    隻得恨恨地站著。

    趙霧自是瞧出來王清雙的不滿了，卻也不點破，更加不可能給她解圍什麽的。

    倒是蕭玉嬋的最後那句話，明顯是在埋汰她。

    她明知道她聲名狼藉，卻拉她稱姐妹，不是埋汰她是什麽？

    看來，張娘子說的沒錯，端王妃今天來，真的是來者不善呢。

    趙霧眼眸微抬，掃了蕭玉嬋一眼。

    蕭玉嬋也在看著她。

    見她瞅了過來，蕭玉嬋就笑了。

    “青陽郡主，如何？”

    趙霧唇角揚了揚，看她似乎在笑，聲音卻極冷漠。

    “端王妃，跟我稱姐道妹，你配嗎？”

    ……

    蕭玉嬋笑了笑，真的隻是笑了笑。

    臉上沒有任何過多的表情。

    她居然嗯一聲，點點頭，

    “確實，我也覺得我不配，就跟青陽郡主開個玩笑，你可別當真。”

    趙霧眼神一沉，仿佛被人當眾扇了一巴掌般難堪。

    她當玩笑的話，她卻當了真。

    趙霧冰冷一哼，抬步走了。

    張娘子在經過蕭玉嬋的時候，往她看了一眼。

    看到蕭玉嬋臉上的笑，隻覺得詭異的很。

    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就是，有種瘮人的冷意。

    張娘子瑟了下肩膀，連忙追著趙霧去了。

    ·

    王清雙在周遭沒人的時候，笑出聲，“你也有被瞧不起的時候。”

    蕭玉嬋不在意的聳聳肩，

    “我不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被人瞧不起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剛不也是瞧不起的嗎？”

    王清雙噎住。

    當蕭玉嬋被人瞧不起的時候，她也時常說她笑話，時不時的踩上一腳。

    那個時候，隻覺得好玩。

    可如今，被蕭玉嬋拉在身邊，遭受了周邊那樣的眼神後。

    她就很不是滋味了。

    隻是被那些眼神瞧著，她都渾身不自在。

    更別說，陷在那樣的流言蜚語裏了。

    也不知道蕭玉嬋是怎麽過來的。

    那一年，這一年，她到底是用如何的心態在活的。

    如果是她，大概早就瘋了。

    蕭玉嬋還能活著，活的如此坦然，簡直是奇跡。

    王清雙努努嘴。

    “以前是我不懂事，人雲亦雲，跟著瞎胡鬧，可我沒有壞心思，也隻是說一說你的事跡，樂一樂罷了。”

    “我曾經是知道你的為人的，覺得你是皇城女子的典範，也很羨慕你，你有一個好的出身，有一個好的母親，你尊貴、漂亮、善良，沒有一點兒架子，我很喜歡你。”

    “其實我們以前認識的，隻是那個時候，巴結你的人太多了，你可能就忘記我的名字了，後來你出了事，我也隻是看你笑話，並沒覺得有什麽。”

    “可今天我才知道，當時的你，在承受著怎樣的磨難。”

    她頓了頓，語氣激烈起來。

    “可你也不值得同情，你說你好好的宰相府嫡女，要什麽有什麽，多好的日子啊，你卻偏要……”

    “偏要什麽？”蕭玉嬋歪了歪頭，看著她，嘴角似笑非笑。

    王清雙哼道，“偏要作賤自己，把自己搞的眾叛親離，被人千夫所指。就算以下犯上，我也想說，你活該。”

    蕭玉嬋沉默著沒接腔。

    她轉過頭，看向石壁橋兩側的荷花池。

    秋日尚沒到，這些荷花依舊開的張揚，一片一片連綿起伏，紅的遮天蔽日。

    大片的荷葉，綠油油的泊在水麵上，被輕風一吹，蕩漾成海。

    多美的景致。

    曾經，原身也是這樣的景致。

    蕭玉嬋笑了笑。

    “你能這麽說，我很高興，看來你真的對我一見如故呢。本王妃決定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妹妹，姐姐帶你飛。”

    “……”

    她到底說了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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