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露鋒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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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身處其中者,聽完這一番天下為大的言辭,李雲逸的心頭猶如一萬匹羊駝奔騰而過,但不得不說在某些人眼中這些說辭也許真能混淆是非。
“哈哈——見過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卻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殺人的反而要求被殺的乖乖等死,美其名曰,替天下蒼生除。不過你這禿驢有一句話確實沒說錯,‘以防未來天下蒼生遭劫,留你全屍’,哼哼——不過讓蒼生遭劫不是別人,正是你們這樣蠻橫無禮之輩……”李雲逸剛說到一半,那黑臉絡腮胡已經漲紅了臉,使原本黝黑的臉變得黑裏透紫,隱隱閃著油光,便要破口大罵,剛張口,李雲逸完全不給他機會,直接選擇了無視,繼續嬉笑道,“怎麽著?還急眼了?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哼哼——在外麵撒野習慣了吧?我們雲來島可沒人慣你毛病。雲來島別的沒有,海水有的是,多喝點,也好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別裝模作樣,一副悲天憫人的可憐樣。睜開你狗眼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哪裏容得你們放肆!現在尿不出來也沒關係,一會小爺幫你幾個禿驢打出屎尿來,嘿嘿——”
李雲逸如街頭無賴般,嗤笑著噴出一番汙言穢語,直叫三個光頭灰頭土臉,臉麵上無半點光。雖然李雲逸一番話是對著三個蠻橫光頭所說。然在一旁邊始終靜觀其變的兩個武聖聽來也覺得臉上無光,黑鬥篷鼻中哼一聲,身軀微微一震:平時高高在上,享受萬民供奉,哪裏受過這樣的貶斥。這三個蠢貨,當真是愚蠢無用,被一個年輕人嗬斥的無半點反駁之力。那黑臉絡腮胡更是手段無用,竟被一個修為淺薄之人羞辱如土雞拔毛。不管對方如何,李雲逸腦中立刻快速飛轉起來,自己修為本就落了下風,火係修為,在速度敏捷上也許略勝一籌,但硬比拚功夫實力,極難勝出。依仗移形換影的迅捷身法一對一尚可勉力周旋一二,若以一敵三,不出三回合,就得把小命交代了,剛才那光頭所使掌法應該就是大師兄的絕技金剛伏魔掌,雖然相比大師兄武無殤功力差了幾個維度,但金係本就雄渾剛猛,每出招必以真氣內力加持,招招摧枯拉朽,中則即使不立刻斃命也會遭受極大的內外傷。幾個光頭的修為功力雖然較大師兄相去甚遠,但是掌風也是淩厲狠辣,以自己的修為硬拚絕對是下下策。不知大師兄他們幾人還有多久才能到,李雲逸心裏暗暗著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不在麵上表露出來。
正在思慮中,隻覺掌風從四麵八方襲來,比之前更加狠辣淩厲,隱隱然有雷鳴之音。原來這礁石空間太小,三根齊眉棍施展不開,三個光頭索性棄了棍,以肉掌襲來。李雲逸不禁心驚肉跳,後背瞬間冷汗冒出,看來對方誓要致自己於死地為快。移形換影此刻是斷不能用了,四麵八方都被掌風封住,沒有了閃展騰挪的空間優勢。李雲逸隻得小心勉力退避,在夾縫中求得一線生機。心中籠罩一片陰雲,越來越濃厚,因為三人已將他圍的水泄不通,幾乎每一掌都擦身而過。李雲逸如陀螺般遊走於三人掌力縫隙之間,心中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訴,也無暇顧及。
千鈞一發之際,李雲逸心頭一絲亮光一閃而過。
李雲逸心頭一狠,麵對三人來勢,既不閃也不躲,揮劍向正對自己的黑臉絡腮胡的光頭直刺而去。那黑臉絡腮胡原本也是直奔而來,完全來不及躲閃,何況那一劍揮出,離那光頭咽喉不足一尺。李雲逸曾聽武無殤說過,金係修為雖剛猛且體魄強橫,但並非不存在破綻。尤其是武宗及以下,七竅、各處關節軟肋,尤其是咽喉,即為最大破綻。也因此而有高人創立金剛浮屠功法。此功法完善了金係的破綻,分初階中階高階三個階段,達到九重經脈之武聖,修煉此功法至高階,不僅肉身如鋼筋鐵骨,出手便有排山倒海之力。但這功法有兩處最大弊端,其一,修煉極耗精力時日,絲毫不亞於經脈修為之難度;其二,對經脈修為要求極高,七重經脈之武宗也隻能修煉初階而已。此外最遺憾的是,初階功法對於肉身強橫並無多少加持效果。因此大多數高手在七重武宗境界時並不會去修習這門耗時費力又不討好的功法。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李雲逸正是有鑒於此,憑借身法優勢,與之周旋。如果剛才一對一,李雲逸始終未曾痛下殺手。而今目下,與方才不同,對方三人招招奪命。因此這搏命一擊,一心隻要一劍穿喉。另兩側光頭見李雲逸在危急關頭竟然使出這搏命甚至於換命的招式,著實心中一驚,不禁招式慢了幾分。那黑臉光頭自知無法避讓,竟然也不閃躲,心下一橫,一雙肉掌迎麵交錯劈來,隻聽“嘣”一聲,那劍身竟被一雙肉掌硬生生劈斷,震得李雲逸後退了兩步,虎口也隱隱發麻。李雲逸見手上隻餘下劍柄和四五寸長一段劍身。李雲逸絲毫不遲疑,暗運真氣一甩手,隻見一道寒光閃過。且說李雲逸對那雙充滿狡詐的三角眼實在厭惡至極,長得惹人討厭,怪不得別人嘛。那三角眼光頭心想:這小子完全不按套路的打法,古怪百出,滑不溜丟,簡直是個十足的地痞無賴,出口汙言穢語,乍聽言語粗俗,細聽卻是含沙射影。萬一日後做大,必是心腹大患。今日必要將之斬草除根,以除後患。心下大定,使出畢生所學,全力進攻,乍見李雲逸搏命一擊不中又出損招,乍見一道寒光,不禁慌了神,猝不及防,殘劍飛來時隻及一個側身,卻還是慢了半拍,又是迎麵撞上,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傷口也深了幾分,雖未傷及要害,可那殘劍緊貼麵部留下一道三四寸長的傷口,深可見骨,以至紅白相間的肉都翻了出來,頓時鮮血如劃破的水袋一般噴湧而出。這點傷雖不致命,卻讓臉上留下一個永遠的“紀念”。
這一係列操作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雖然看來難登大雅之堂,然而李雲逸早已顧不得許多,接下來他還需要麵對兩個七重宗師,依然毫無勝算。目下他也沒有那麽多的思慮時間,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趁著那兩人一怔,李雲逸身形如蛇般迅速屈身仰麵,堪堪貼地之時,迅捷扭身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一係列動作如行雲流水,看得眾人目瞪口呆。那黑臉絡腮胡光頭眼疾,縱身一躍,揮掌向山羊胡光頭後背襲去,原來李雲逸以一個詭異的身法貼身遊走到了那光頭身後,由於速度太快而隻能看到那光頭被一道淡淡的殘影裹住,而那山羊胡光頭卻渾然不知。黑臉絡腮胡卻是投鼠忌器,難以下手。山羊胡光頭最是年長,五十出頭,少說也有近四十年的武道修為,在天下第一教會靈教中作為靈宗,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如今三個靈宗被一個區區初入七重境界的後進戲耍,這山羊胡哪裏肯善罷甘休,然而這小子身法奇詭,明明近在眼前,卻愣是拿捏不住,說時遲那時快,這光頭提起周身真氣以掌為刀,奮力向身下地麵劈去,隻聽轟然炸裂之聲,四人站立的礁石劇烈一震,竟轟然裂開一道半尺寬縫隙。李雲逸受這一震,下盤立刻不穩,不及閃身,那黑臉絡腮胡光頭借勢向前一趨,正好將李雲逸肩頭抓了個正著。這可苦了李雲逸,那雙肉掌如虎鉗一般,被那鐵掌抓住,非但無法脫身,幾乎是動彈不得。
剛剛這一劈,正是金係修為的初級功夫千鈞斬,這功夫本是需要以金係霸道無比的真氣禦使兵器展現所向無前之力道與霸氣,施展出來有開山劈石之力,然那山羊胡光頭手中雖無刀,但仍以肉掌將此技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可見修為之深厚。李雲逸清楚即使同為七重經脈,修為的高下也是有區分的,尤其是李雲逸,修為不過兩年,即使步入了七重,修為及應戰能力尚淺,如果不是自身臨機應變的能力,恐怕一對一也擋不住幾個回合。生死之戰,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機巧隻能得一時之利,而最終隻是花裏胡哨的花架子。
“小子,本座念你年幼,不忍殺你,但是你依仗我師兄慈悲,反而頻頻挑釁,哼——當真不知死。”抓住李雲逸的黑臉絡腮胡光頭厲聲吼道,那滿臉絡腮胡似乎了都直立了起來,李雲逸隻覺得肩頭力道又被加深幾分,疼的呲牙列嘴。
大師兄怎麽還沒到。感覺世界瞬間暗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