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機遇?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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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逸哥哥,英招哥哥怎麽了,會不會有事,嗚嗚嗚——”謝妍見是英招,縱身跳下馬車,伏在李雲逸懷裏便哭了起來,花月容和王媽也是亂作一團,紛紛下了馬車。

    “少爺,你不能有事啊,老奴有何麵目去見英家祖先呐。”七叔終於也憋不住,慌忙幫李雲逸將英招從馬上扶下來,又抬上馬車。李雲逸仔細檢查英招傷勢,發現傷在後背,長約半尺,深約一寸,幸好沒有傷及要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忙與謝妍給他上了雲來島獨門傷藥,包紮完畢。從傷口看來,確認是刀傷無疑。能夠傷到英招的人,修為定然不低,何況以英招的實力和警覺心,對方至少應該是八重武尊修為。

    李雲逸忙寬慰眾人,尤其是謝妍,叮囑她一定要照顧好英招 。謝妍心中頓時喜憂參半,喜的是英招沒有性命之憂,憂的是前有強敵如此厲害,不知如何是好。李雲逸略一思忖,囑咐七叔將車趕到僻靜處暫避,熄了燈火,萬勿發出任何聲響。安排完一切,李雲逸不顧幾人阻攔,打馬前去探路。

    前方夜色漫漫,腳下山路忽高忽低,耳邊不斷傳來呼呼風聲和浪濤之聲。大約行了一盞茶的時間,忽然傳來刀劍馬嘶之鳴,還夾雜著人的哀嚎。隱隱約約似有火光,李雲逸迅速下馬,將馬拴在道旁樹上,腳下一動,即與夜色融為一體。

    眼前道路狹窄,地上屍體橫七豎八躺倒一片,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之氣,令人作嘔。道旁懸崖邊隻剩七八人,雖然停止了打鬥,但其中兩人明顯是被逼到了懸崖邊,其中一人似乎還受了極重的傷。幾人似乎還在說著什麽,不時發出幾聲大笑。隻是相距太遠,大河上下,水浪濤天,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麽。

    李雲逸略一思索,竟然悄無聲息跳下天河。天河對麵依舊是黑壓壓的群山,懸劍而立,這天河夾在兩山之間,水浪翻滾,激起數丈高的浪濤,穿過兩山懸崖峭壁,奔流東去。李雲逸抹去濺在臉上的水花,看看自己正攀著這棵外形怪異的樹,又看看腳下近在咫尺的天河,這陡壁之上竟然不乏這樣的怪木,心中不禁驚奇,這懸崖峭壁盡是岩石,竟然還生長著這麽多奇異的樹木,心中不由感慨生命是如此神奇。不及多想,李雲逸攀著樹藤怪木向前蕩去,隻見他猿臂狼腰,身姿矯健,便真如猿猴一般。眨眼的功夫,李雲逸便飛身到那幾人停靠的崖邊,李雲逸借著浪濤之聲的掩蓋,向上攀爬兩丈有餘,便將身體緊緊貼在崖壁之上,側耳細聽。

    “夏明昊,以前你是我的上司,更是我的主子。”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你讓我往東,我就得往東,你讓我往西,我就得往西。別人眼中,我是你的副將。但是,我心裏知道,我就是你養的一條狗而已。論能力,我比你差麽?你何德何能做我的主子?不過是依靠著王子的頭銜罷了。如果你不是王子,現如今這白虎關將軍,應該是我——陶大通。有你在,我隻能做個副將,今天,你的忌日,就是我的出頭之日。”夏明昊!李雲逸如被當頭棒喝,竟然是夏明昊,夏國二王子。

    簡直是意外之喜,李雲逸像一個耐力非常的獵人,守候許久,終於發現了獵物的行跡。機會不隻是向他打開了一扇窗,簡直是打開了一扇城門。李雲逸絲毫不敢聲張,按耐住內心的激動之情,靜心聽下去。

    “放肆——咳——”這聲音聽來極為虛弱低沉,剛一出口,便似乎被嗆了一般,“二王子待你天高地厚之恩,夏國更是待你不薄,想當初—咳—咳—你不過是一介流民,夏國給你了田地和家,沒有二王子相救,你早死於山賊之手。今日行徑,當真是,當真是咳—咳——狼心狗肺!”李雲逸聽了這兩段對話,心裏大概有了數,隻是沒想到身處險地之人竟然是二王子。這副將勾結殺手欲置其於死地,僅僅是為了升任正牌將軍?李雲逸絕不相信這副將會如此愚蠢,幾乎可以斷定殺手背後之人欲致人於死地,而副將隻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這背後是什麽人,竟然對夏國王儲動手。這幕後之人地位之高,用心之險惡,可見一斑。忽然,腦海中浮現出一連串近日所聞所見,在不經意間似乎被一條無形的絲線串在了一起,令他不禁心中打了一個冷戰:難道血洗青蓮島的幕後之人最終目標是夏王儲位?當下夏王生有三子,今天如果二王子被刺成功,就隻剩下大王子與三王子。雲來典籍中有記載夏王三子乃是癡傻之人,如果這情況屬實,就隻剩下大王子一個。如果從表麵來看,二王子歿,三王子癡傻,王儲之位必為大王子所有。但最大的問題在於,夏國嚴守立長不立賢的祖訓,如果幕後之人站隊大王子,完全不必多此一舉,反而容易招人猜疑。除非大王子麵臨不得已的抉擇,必要殺二王子才能保住王儲之位。難道是大王子身世遭質疑?不可能,若果真如此,即使殺光王儲,也無法登上王位。

    不過,一切的前提是大王子才是那個被幕後黑手偷天換日之人。

    然而,還有另外一種情況:二王子是幕後黑手操控的目標。若如此,也可以推理:二王子真實身份被有識之士發現,鑒於某種不能公布於眾的原因,而暗下殺手。這種原因,可以有很多,或是為了王室顏麵,或是事實清楚而證據不足等等。若果真如此,這幾位殺手就是大仁大義的愛國誌士,而這位“狼心狗肺”陶大通陶副將就是為國鋤奸的英雄,順利扶正白虎關將軍自不必說。

    真相隻有一個。查證也並非難事。至少在李雲逸看來,已是心明眼亮。不過這幕後黑手卻是不容小覷,究竟是什麽樣的實力可以支撐起這樣一個複雜而又嚴密的計劃?李雲逸不禁有點心癢難耐,急於一睹幕後黑手真容。

    “哼哼——閉嘴吧,武澤川,什麽侍衛,無非也是夏明昊的狗腿子,你們武家滿門狗腿子,包括你那死去的老大武無殤。你們武家平日裏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如今怎麽樣,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明天就輪到武少羽那個不可一世的家夥,想想就覺得痛快。今天,就讓你和你的主子一起死無葬身之地。而我呢,將帶著你倆的死訊或者屍體回去,邀功請賞,順利登上白虎關將軍的寶座。哈哈——”這人竟然是二王子的侍衛武澤川,還是大師兄之弟。李雲逸慶幸自己此舉竟然省卻了許多引薦的麻煩,但眼下卻麵臨著更大的麻煩。

    “你也配!今日即使我葬身於此,爾等也休想得逞。夏國是忠義無雙之國,豈容爾等藏汙納垢之輩。倒下我一個夏明昊,來日必有千萬忠勇之士驅逐爾等無義之輩,還我夏國朗朗乾坤。澤川,今日你我並肩,不分主仆,縱然一死,也要拚死一戰。”夏明昊神情堅毅,目光中閃爍著毅然決絕之色,隻見他扔掉頭盔,一手舉起雪亮的戰刀,一手攙起武澤川。武澤川早已血染戰袍,單手持劍,披頭散發,滿身浴血,麵容因憤怒而猙獰可怖,血一滴一滴自臉頰上流下,最後從下顎滴落。

    “那你倆就一起做個伴——本將親自送你倆上路”。陶大通惡狠狠道,說罷握緊戰刀,一步步向二人走去。

    “慢著。”李雲逸見不遠處一個黑衣人懷抱利刃,向前移動兩步,冷冷道,“客人未到,不可妄動。”

    “客人?”陶大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顯出頗為急躁的神色,“離開城關已近兩個時辰,再不解決,必生枝節。”

    “哼——那個武尊修為者名叫英招,受我一刀,命不久矣。無需多時,李雲逸必來尋仇。哼哼——他就是殺掉二王子之人。”黑衣人冷聲道,“依計行事,絕不可違。”李雲逸聽了,頓時汗如雨下,這哪裏是機遇,分明是給自己設下一個巨大的陷阱。慢慢回過神來想了想,能做下這樣精密的計劃,首先必然對自己的行蹤拿捏的分毫不差,難道這一路之上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仔細思索一番,難道是她?在鍾鼎山腳下,不期而遇,難道是巧合?幾乎不可能。但如果一路跟蹤並向幕後黑手匯報自己行蹤的是她,為什麽又要在鍾鼎山下及時出手救了自己?如果不是她,又能是誰在給自己精準定位,以至於對手出手拿捏之準,竟然分毫不差。

    究竟誰是暗中那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