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珊珊的驚呼讓牧悠海感到疑惑：“怎麽了？”

    顧珊珊滿腦子隻有顧北檸的名字，怎麽也不敢相信唯一一個有可能救自己的人會是她。

    她搶走了顧北檸的男朋友，把她害得那麽慘，甚至到現在都還在跟顧北檸作對，顧北檸不會救她的。

    更何況就算顧北檸願意救她，顧珊珊也不敢相信她做出來的治療方案。

    她不敢把心裏話說出來，求助性地看向蕭子航。

    蕭子航心中也與她一樣震驚，錯愕地回頭望向牧悠海，滿是不可置信。

    “你說的是哪個顧北檸？她的名字怎麽寫？是回顧的‘顧’、南北的‘北’、‘檸’檸檬的嗎？”他顧不上先前答應顧珊珊的話，快步走到牧悠海身前。

    牧悠海微微頷首，同時也有些意外：“你們認識她？”

    牧悠海的確認讓蕭子航心中的驚訝又上了一層樓，他滿腦子都是當初送顧北檸去倫敦的畫麵，以及在機場接她回國時的意氣風發。

    蕭子航的腦子一片混亂，甚至都沒聽見牧悠海的問題，隻覺得自己是個混賬，竟然都忘了顧北檸那些年在倫敦的生活。

    那時候他們雖然是異地戀，但經常會視頻通話，顧北檸時常會跟他分享一些自己在倫敦的生活。

    期間，顧北檸不止一次的提過自己進了一個項目組，提到過她負責了很重要的實驗，並且成功做出了預想中的結果，實驗室的同事都非常高興，項目組老大還特地請他們去吃飯慶祝，她還吐槽了倫敦的黑暗料理。

    顧北檸跟他提過很多有關自己在倫敦的生活與學習，蕭子航甚至想起來顧北檸當時清清楚楚跟他說過這個項目組的名字就叫“維納斯”。

    可他這幾天反複聽人提起這個項目的名字，卻都沒能想起顧北檸。

    與顧北檸分手這麽久，蕭子航第一次清楚意識到他徹底背叛了顧北檸。不僅僅是背叛了他們曾經的戀人關係，也背叛了那些年顧北檸對自己的信賴與托付。

    他的沉默不語讓顧姍姍不安，她伸手抱住蕭子航的腰，依偎在他懷中，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地說：“子航，現在怎麽辦？我的腿好難受啊。”

    蕭子航的思緒被她拉回，眼神下移之間望見了顧珊珊潰爛到發紫發腫的腿，讓他心間一緊。

    顧珊珊連忙後退一小步，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蕭子航望向自己腿的目光，哭訴著說：“子航，我好難受啊，我的腿就好像被千刀萬剮了一樣疼，你想辦法幫幫我吧，求求你了。”

    蕭子航想起當初他和顧姍姍落水時，顧北檸站在岸上望著他們的冷漠目光，想起她當時說的那些話，想起五年前那晚是因為顧珊珊故意喊走他，才會任由顧北檸被陌生男人帶走，生下了一個生父不詳的孩子……

    蕭子航想起了這些年的很多事，實在是覺得沒臉去找顧北檸幫忙。

    他想了又想，遲疑地問牧悠海：“牧教授，請問還有別的方法嗎？或者還有別的人能做這樣的實驗嗎？”

    “有是肯定有，但我不一定找得到。畢竟這樣的實驗到目前為止還都是非公開內容，我並不清楚各個實驗室研究員所取得的成就，無法給予你們明確的答案。”牧悠海說著感到更加疑惑，“我這位學妹就在南城，她的專業技能非常優秀，值得信賴，兩位不必舍近求遠，選她就很好。”

    顧珊珊先前是震驚，現在聽到牧悠海不遺餘力地誇讚顧北檸，嫉妒已經超過了她的震驚，脫口而出：“顧北檸都好幾年沒接觸學醫知識了，她現在就是個瘋子，怎麽可能還有辦法做實驗救我？”

    她的話讓牧悠海皺起眉頭：“顧小姐，請收回你的話。檸檸是個很出色的實驗員，性格也很好，請你不要對她人身攻擊。另外，你們真的認識她嗎？”牧悠海重複自己的問題，看向這兩人的眼光冷了三分。

    雖然顧珊珊用濃烈的香水掩蓋住了自己腿上潰爛與藥膏的氣息，但牧悠海還是很敏銳地聞到了這股味道。顧北檸的嗅覺比他還靈，如果顧珊珊真的和她認識的話，顧北檸不可能聞不到顧珊珊身上的味道。

    顧北檸自學醫以來，一直都秉持著“醫者仁心”這四字格言。她既然察覺到了顧珊珊腿上的異樣，就不可能不提點顧珊珊，不可能任由顧珊珊的腿惡化到現在這個情況。

    現在顧珊珊腿上的潰爛嚴重到這個地步，要麽就是顧北檸已經提點過她，但顧珊珊自己沒聽；要麽就是兩人勢如水火，顧北檸懶得管她。

    不管是哪種情況，以牧悠海跟顧北檸的交情，他都更傾向於站在顧北檸那一頭。

    麵對他的提問，顧珊珊莫名心虛得沒敢回答，而是看向了蕭子航。

    蕭子航臉上依舊有著震驚，他眉頭緊皺，緊抿著唇，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珊珊察覺到牧悠海眼底的不悅，回想他提到顧北檸時熟稔的口吻，擔心牧悠海會因此不救自己，或者是幫顧北檸害自己。

    想到這些，顧珊珊甚至不敢再讓牧悠海醫治自己，覺得正好能趁這個機會踩顧北檸一腳。

    她小聲在蕭子航耳邊說：“子航，你和檸檸跨國戀那些年，你為她守身如玉，檸檸在外麵也不知道怎麽樣。國外風氣開放，這個牧悠海處處護著她，兩人是不是有什麽超乎尋常的關係呀？”

    牧悠海站得遠，沒能聽見顧珊珊的話。蕭子航臉色發青，咬牙低斥：“別胡說。”

    顧珊珊一副為他著想的樣子：“可是我真的好擔心檸檸那些年在國外的生活。如果隻是普通朋友的話，為什麽她回國都五年了，這個牧悠海還能推薦她來做這麽高難度的實驗呢？”說完，顧珊珊見蕭子航並不表態，繼續添油加醋，“畢竟檸檸這五年的情況我們也清楚，她不可能繼續從事醫師這方麵的工作。”

    牧悠海不著痕跡地往前邁了一步，勉強聽到最後一句話，皺起眉頭：“檸檸她怎麽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