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救人

    一天早上，寧雨秋正在小草屋裏睡覺，忽然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這顯然不是動物的，而是人的腳步聲，寧雨秋立刻警覺了起來。他迅速爬起來，飛快地爬上一棵大樹，藏身在茂密的樹葉和枝杈間，透過樹葉的縫隙向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瞭望。

    腳步聲越來越近，在通向山下的一條羊腸小路上，一個穿著花格子粗布上衣，灰褲子的小女孩兒，緩緩地走上山來。她的肩膀上背著一個大竹簍，手裏還拎著一把柴刀，一邊走還一邊東張西望，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小女孩兒一直低著頭，有隔著層層疊疊的樹葉，寧雨秋看不到小女孩兒地臉，但是從她那輕盈的體態來看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小女孩兒紮著雙馬尾，輕盈地走在崎嶇的山路上，不時還興高采烈地跳兩下，像一個長大的小女孩兒，烏黑的雙馬尾隨著她的跳動不停地甩動，讓寧雨秋感到一份青春的律動，感覺美不勝收，同時者身影又有幾分熟悉，好像幾天前搭救自己，還給自己食物和水的醜陋的小女孩兒。

    寧雨秋靜靜地欣賞著這個小女孩兒美麗的倩影，嘴角忍不住漏出久違的溫馨的微笑。他感覺自己仿佛有回到了那闊別已久的故鄉，哪個小女孩兒就像是鄰家的走在上學路上的小女孩兒，可愛而溫馨。

    小女孩兒發現了一片茂盛的草地，立刻蹲下身子開始割草。原來她是來山上割草的，估計應該是喂豬或者喂羊吧。

    割完一片，她就再換個地方，不停地割草。很快小女孩兒就來到寧雨秋藏身的大樹下，坐在地上開始休息。

    寧雨秋不敢作聲，他不想被小女孩兒發現，謹慎地藏到了樹葉更茂密的地方，屏住呼吸，偷偷地注視著小女孩兒地一舉一動。

    休息了一會兒，小女孩兒便溜溜達達地向著遠處走去。

    寧雨秋鬆了一口氣，看到小女孩兒走遠，他才從樹上出溜下來，想要返回自己的小草屋。就在這時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叫：“啊——”

    從聲音傳來的方向，寧雨秋確信一定是剛才那個割草的小女孩兒出事了。寧雨秋“嗖”的一聲便躥了出去，僅用了十幾秒時間，他就來到小女孩兒呼喊的地點。從一棵樹後，寧雨秋小心的窺視著，他發現哪個小女孩兒正驚恐地坐在地上，兩隻眼睛驚恐的望著前方的地麵，手腳並用地後退著。

    這時寧雨秋也看清了，在小女孩兒的麵前的草地上，一隻毒蛇正昂起三角狀的蛇頭，吐著紅紅的蛇信子，試圖攻擊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布滿疙瘩的臉上寫滿恐懼，她一邊驚恐地喊叫著，一邊向後退，可是一陣暈眩讓她摔倒在地上。這個小女孩兒儼然就是那天救他的那個放羊的小女孩兒。

    寧雨秋顧不上危險，如一支箭一樣衝了過去，擋在小女孩兒的麵前，與毒蛇周旋著。忽然發現麵前多了一個人，毒蛇的蛇頭輕輕地退縮了一下，然後再一次昂起，向著寧雨秋啄了過來。寧雨秋雙腳迅速後跳，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撲過去，不等毒蛇調整好狀態，早已一把抓住毒蛇的尾巴，輪了起來，狠狠的摔在地上，三下兩下便把這條毒蛇摔死了。這時他才顧得上回頭看那個小女孩兒的情況。

    小女孩兒痛苦地坐在地上，兩隻手抱著小腿，眼神迷蒙地看了看寧雨秋，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寧雨秋急忙跑過去，掰開小女孩兒的手，隻見她的小腿上有兩個清晰的牙印，牙印周圍皮膚已經變黑，兩個細小的牙眼裏滲出黑色的血液。

    “中毒啦！”寧雨秋想，必須馬上救助她，不然的話，以他對那條毒蛇的了解，不出半個小時，小女孩兒就有生命危險。寧雨秋四下尋找可以救小女孩兒的東西，看到小女孩兒掉落在地上的鐮刀，他立刻撿了起來，然後湊到小女孩兒地小腿前，一手攥住小女孩兒的小腿，一手用鐮刀在傷口處輕輕地劃出十字狀的兩條小口，為小女孩兒放血。昏迷中小女孩兒因為疼痛而皺起了眉頭，輕輕的呻吟著。

    烏黑的血液緩緩地流了出來，一滴滴的灑落在草地上。可是很快血液就凝固了，不再流出，但是寧雨秋知道毒血還遠遠沒有放淨。寧雨秋遲疑了一下，他便低下頭，張開嘴巴，開始在小女孩兒地傷口上吮吸起來。一下，兩下……直到小女孩兒小腿上流出的鮮血變成鮮紅色，寧雨秋才停了下來。這時寧雨秋才感覺到嘴裏那股令人作嘔的混合著蛇毒的血液的味道，他感到嘴裏苦澀而麻木，仿佛整張嘴已經不屬於自己，毫無感覺，估計現在就算給他山珍海味他也吃不出什麽味道，看來他已經中毒了。寧雨秋試圖站起來，可是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一頭栽倒在地上。

    兩個中毒的人靜靜地臥在草叢裏，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寧雨秋緩緩的蘇醒了過來。望著昏迷的小女孩兒，寧雨秋笑了。小女孩兒雖然還沒有蘇醒，但是從她均勻的呼吸，腿上已經漸漸變淡的黑氣都可以看出，她的情況已經好多了。不管怎樣這個小女孩兒的命算是保住了。這時寧雨秋才顧得上仔細打量這個小女孩兒。

    “哦，好醜的小女孩兒啊！”寧雨秋不經發出一聲感歎。

    第一次遇到小女孩兒的時候，被饑餓折磨得有氣無力的他，根本顧不上看小女孩的臉，那時候他的眼裏隻有散發著誘人香氣的油餅。而今天他才有餘暇仔細觀察這個小女孩兒。小女孩兒年紀不大，十六七歲年紀，身體偏瘦，小麥色的皮膚顯得健康而有朝氣，是那種典型的山村女孩兒。可是她的臉卻讓人不敢直視。那是一張呈現黑紅色的臉，圓圓的臉龐像一隻熟透的蘋果，可是在那張臉上卻布滿大大小小的疙瘩，幾乎已經看不清的五官的輪廓，宛如一張褐色的樹皮，粗糙、肮髒、醜陋，如果不是白天，乍一看到這張臉，膽小的一定會被嚇一大跳。

    那些疙瘩一個摞著一個，有的向外流著黃色的液體，有的還帶著一個黑色或紅色的小凸起，眼睛被集成了一條縫隙，一側的嘴巴高高腫起，給人一種奇特的視覺感受。

    寧雨秋覺得這是他二十多年來見過的最醜的女孩子啦。

    昏迷中的小女孩兒並不安穩，不時發出一陣驚悸喊叫。那聲音很含糊，但是卻又帶著一絲沙啞的磁性，讓人覺得很好聽。

    寧雨秋輕輕地把小女孩兒抱起來，一溜煙地把小女孩兒抱進自己小草屋裏，然後到不遠出的小河邊弄了點水，一點點兒輕輕地喂到小女孩兒的嘴裏。

    喝了幾口水之後，小女孩兒地狀態好多了，不再抽搐，安靜地睡著了。寧雨秋這才從小草屋出來，在一次回到小女孩兒被咬的地方，將那條毒蛇撿了回來，蛇肉是好東西，在食物短缺的山裏，不能浪費。寧雨秋開始生火，準備烤蛇肉。

    這是小女孩兒發出一聲呻吟，寧雨秋連忙走進小草屋，看看小女孩兒的情況。

    小女孩兒眉頭緊鎖，那張醜陋的臉上現出痛苦的神情，接著她睜開了眼睛。當她慢慢適應了小草屋裏的光線，一眼便看到站在她的麵前，關切地望著她的寧雨秋。

    小女孩兒“啊”地驚叫了一聲，身體飛快地後退著，一直退到小草屋的最裏麵，直到無法再退才驚恐地瞪著寧雨秋，叫喊著：“別過來！別過來！”身體還在“瑟瑟”地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