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花成山的到來打破了僵局，皇上讓那些伺候的宮人退下，留下了全福，莫離上完茶也沒再出去。

    “你要是也是來勸朕從輕發落太子的，就趕緊閉嘴！”皇上還在盛怒當中。

    花成山福了一禮，說道：“老臣為今天　朝堂上的事來了。”

    皇上坐在龍椅上，皺著眉頭沒說話。

    花成山又說：“皇上，王爺年幼無知，您別動這麽大的氣，龍體要緊啊！”

    王爺？哪個王爺？莫離在心裏嘀咕著，她很少見皇上跟哪個兒子生這麽大的氣，也就李恒有這個本事惹怒他。可是李恒基本不上朝，李惟還在家裏養病，那就是李憶。

    莫離忽然想起陳靜昀去世以後，李憶是來求過皇上，被皇上打發回去了。

    “他年幼？他也是做過父親的人，年將而立，他還年幼？”皇上怒氣衝衝地花成山說。

    “年歲再長，在咱們眼裏不也是孩子麽？孩子們一時想不開，說出這樣的話，皇上別往心裏去了。”

    “嗬．．．”皇上冷笑著，說：“不怕愛卿笑話，這件事他以前就來求過了，朕覺得荒唐頭頂，沒答應。如今真是長進了，敢在朝堂之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再提，知道你們看著，朕不能敷衍，他這是威脅！”

    “皇上不應就是了。”花成山悠然說道。

    “不應？朕要是再不應，他就該去太後那說了！氣死朕事小，要是太後被氣個好歹，朕看他如何收場？”

    花成山也歎了口氣，“皇上，孩子們還能在您身邊氣氣您，也是種福氣呢。”

    皇上抬頭看了一眼他，眼裏的怒氣消下去三分。“愛卿，青岑的事，朕放在心上呢。”

    老丞相點點頭，又說：“皇上，太子究竟．．．”

    “你後悔過麽？”皇上打斷花成山的話，沒由來地問了一嘴。花成山不明所以地看著皇上問：“什麽？”

    “後悔把女兒嫁給太子。”

    老丞相趕緊跪在地上，說：“臣不敢。”

    皇上讓他起來，說：“今日咱們不輪君臣，隻念情分，就當是兩個風燭殘年的老親家話話家常。”

    花成山從來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他一直把三綱五常看得比什麽都重，皇上體恤，他卻不能僭越，微微低著頭不回話。

    “拋開別的不說，太子的為人朕是知道的，從小泡在蜜罐子裏，也被皇後慣壞了，整日不是尋　歡作樂就是沉迷在淫辭浪語裏，朕知道，要是沒有你和一眾皇後的親信，他這太子之位也坐不穩。”

    “太子自然有太子的好處，龍生九子各不同，皇上也不能要求他樣樣出眾。”

    “作為人子，不用他樣樣出眾，可是作為太子，他確實平庸了些。”皇上的話也算中肯。

    “皇上，太子是您的嫡長子，老臣自然竭盡全力輔佐。”太子雖然是的女婿，可他一直把他當作國之儲君來看，所以自己的女兒沒了，他也人命了。

    “皇上．．．”花成山心裏還有一件事，現在正好提到太子，他就也一並說了，“興辦私塾的事情，還要繼續下去麽？”

    這件事是太子提議的，也交給太子辦了，還有禮部的人協助，雖然太子被禁足了，這件事倒是也沒停住。

    “你暗中參與，可有發現什麽不妥？”

    花成山搖搖頭，說：“沒什麽不妥，關鍵地方都有條不紊，雖然時間段，可也初見成效了。”

    “關鍵地方？”皇上問道，“那就是還有些什麽地方不妥？”

    花成山會：“都是些小事，無傷大雅。”

    “那讓朕猜猜，是不是太子從中作梗，保了哪個有漂亮女兒的人家？”

    “皇上英明。”花成山抱拳回道。

    “朕不光知道這件事，還知道他一定沒輕壓榨皇貴妃的母家吧？”

    花成山沒否認，就算默認了。皇上歎了口氣，說：“當初這件事一出，朕就知道一定是皇後在後背支招，不光這件事，還有選秀，都是要斬草除根呢！”

    “老臣鬥膽問一句，皇後和太子究竟做了什麽事，惹得皇上如此生氣？”

    皇後是國母，沒有十惡不赦的事皇上不會做出這種決定，他的態度又十分強硬，從不允許人多問，幾個言官拿江山社稷來壓皇上，不是被革職就是被訓斥了，這也是皇上登基以來第一次做了會暴君。

    白祁也旁敲側擊地打聽過，被皇上兩句話噎回去了。

    “朕也就能跟你說說心裏話了。愛卿，他們母子合計陷害了皇貴妃，又想對裕親王下手，要不是朕發現得及時，朕就又少了個兒子了。”

    “什麽？”花成山十分驚訝。也有人猜測過這件事跟皇貴妃有關係，畢竟是皇貴妃死後沒多久皇後和太子就被責罰了，可又有人說不是，要是真的殺了人，皇後也不能還是皇後，起碼要被貶的。

    皇上冷笑一聲，說：“朕知道現在有人說朕是越老越暴戾，可是他們不知道，朕為了江山社稷舍棄過什麽。成山啊，太子不適合做個國君，朕為了讓他能無後顧之憂，已經幫他攬下這罵名了，他還做這些幹什麽呢！”

    花成山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皇上。

    “憶兒想出家，常伴青燈，惟兒的身子雖然好了，可畢竟留下了病根。自古成功容易守功難，朕的江山，就守不住了麽？”

    李憶要出家？這就是他一直求皇上的事？怪不得皇上暴怒，堂堂皇子出家，皇上的臉麵往哪擱？

    “睿親王的事倒是不打緊，您冷一冷他，他興許就放棄了。隻是太子．．．”

    “讓太子冷靜冷靜吧，朕累了，沒有精力陪他們折騰了。”皇上整個看上去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皇上從來沒下過廢太子的心，這倒是讓前朝的動蕩無的放矢了。可花成山心裏也明白，如果太子以後繼任大統，免不了又是一番騷動。

    花成山走以後，皇上就病了，頭疼得厲害，吃不下睡不著，趙疆開了服安神的藥，才能讓皇上睡三四個時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