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袁氏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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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躺在那,生死不知。
關老太和穩婆,大夫都圍著她,屋子裏血腥氣濃鬱。
看到大丫進來,王穩婆驚恐地叫了聲:
“哎喲!你這個小丫頭怎麽跑進產房來了?產房晦氣得很,你趕緊出去,出去!”
王穩婆出去轟人。
這邊陳大夫緊緊盯著季月荷:
“你確定嗎?”
“不確定。
不過,我不動手,她難逃一死。我動手,她至少還有一條生路。
孰輕孰重,但求無愧於心。”
季月荷搖搖頭,拿起一旁的烈酒,仔仔細細的洗手。指甲早就被她剪得幹幹淨淨的,手上的任何地方都仔細照顧到。每個地方都反複的用烈酒洗了三遍。
這才朝著陳大夫一點頭:
“來吧!”
“好一個但求無愧於心!行,你都不怕我怕誰,來吧!”
王穩婆受到鼓勵,趕忙上前搭把手。
季月荷雖說以前實習那時,幫著接生過好幾次。不過那都是在一旁幫著打下手。她學習的是外科,讓她縫合傷口她倒是沒有二話。可實際操作和理論到底不一樣。
季月荷自己心中也沒底,可人命關天,她唯有賭一把。
關老太自身很瘦弱,連帶的,那雙瘦骨嶙峋的手也芊細得很,倒是方便了她。
她蹲在袁氏跟前,直接將手探進了產道。
用手尋找著孩子的存在。
因為她的這個動作,果然將袁氏痛醒。才從昏迷中醒來的她下意識呻 吟,本能的試圖推擠腹中的胎兒。
“別動!按住她!”
季月荷果斷下令。
前半句是命令袁氏,後半句是對王穩婆說的。
袁氏果然愣了下,沒動。不過她很快下意識查看情況,等發現季月荷的手所處的位置,便下意識掙紮。
可王穩婆早有準備,趕忙把人牢牢壓住。
而另一邊,陳大夫慌忙把手帕塞進袁氏嘴裏,
“咬住了!”
袁氏下意識聽從命令。
而陳大夫並沒有因此停手,見季月荷在春季尚且汗如瀑布,也明白眼下便到了關鍵時刻。
她咬咬牙,回頭拿起銀針,徑直紮向袁氏的至陰1穴!
“啊!——”
袁氏下意識一聲慘叫,又被嘴裏的手帕堵在了喉嚨中。
“摸到了!”
季月荷這邊也有了好消息。
她仔細的分析手感,試圖分辨出胎兒的頭手,然後順勢帶了出來。
“出來了!”
“太好了!生下來了!”
在場三人幾乎都喜極而涕。
太不容易了!
沒想到關老太還真有幾分本事,居然就真的把嬰孩從她娘的肚子裏拿出來了!
生下來一個,王穩婆高興得很,趕忙接過嬰孩扒開腿一看:
“哎喲!弄瓦之喜呀,恭喜恭喜!所謂先開花後結果,肚子裏這個就一定是個兒子了!”
季月荷一點都不意外。
原文中交待得非常清楚,袁氏這胎是龍鳳胎,一兒一女,女嬰先出生,倒是活了。男嬰卻夭折了。
想到這,她趕忙交待陳大夫:
“先被顧著高興,肚子裏還有一個!”
陳大夫趕忙斂起了笑容,朝她點點頭。
這邊袁氏得知孩子又是個女孩,傷心得很。
聽說自己肚子裏還有一個,也顧不得傷心了,趕忙喚了聲:
“娘!我……”
“別動!”
季月荷重新洗手,再度用烈酒反複消毒,回頭才安慰袁氏:“還有一個在肚子裏,你別怕疼。女人生孩子都有這一遭,隻要生下來,一切就結束了。”
袁氏趕忙點點頭。
隻是當季月荷再度探手進去時,她還是疼得慘叫一聲。
季月荷卻顧不上她。
這個男嬰能不能活下來,現在都兩說。
她的手在裏麵搜索,果然找到了那個被臍帶纏繞的孩子。
她趕忙順著產道把孩子帶出來,
“快,看看這個嬰孩!”
她是對陳大夫說的這句話。
一聽她的話音,陳大夫也顧不得產婦了,趕忙過來接過嬰孩。
小小個的嬰孩躺在她手中,原本丁點大的孩子的脖子上,嚴嚴實實被纏繞了三圈臍帶,渾身青紫,一點動靜都沒有。
“果然是長命繞脖!”
陳大夫下意識叫了一聲。
這一聲將險些痛暈過去的袁氏嚇醒,她掙紮著爬起:“怎麽了?我的孩子怎麽了?快告訴我……”
來不及了!
陳大夫把孩子脖子上的臍帶取下,倒提著那雙小腳兒,對準嬰孩的小屁屁連續拍打了好幾下。
那孩子依然沒反應。
那邊給女嬰包好的王穩婆見狀,趕忙把孩子往袁氏身邊一放,親自接過來也“啪啪啪”連續拍打了好幾下。
還是沒動靜。
“不行,已經沒救了……”
“實在可惜了,還是個男嬰呢!”
陳大夫下意識補充。
男孩?
袁氏尚來不及高興,就被一股絕望包裹。
她慌忙掙紮:
“不!——
不可能,你們在騙我對不對?
快,你們快救救我的孩子!快救救他啊!”
袁氏顧不得眼下自己一身狼狽,爬起跪在地上就朝兩人磕頭:
“穩婆,你救救我的孩子!
大夫,您快救救我的孩子啊!
你們救救他,這輩子,我替你們當牛做馬都在所不惜呀!
救救他吧!我求求你們……”
這種事,求她們有用嗎?
王穩婆和陳大夫都是一臉無奈。
想了想,陳大夫倒底內心不忍安慰了她一句。
“請節哀。”
可袁氏此刻要的不是安慰。
她的安慰,隻是讓袁氏不斷地哭求哀嚎,拚命地磕頭:
“救救他,你們救救他呀!救救他……”
“夠了啊你!”
還是王穩婆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將軟得像麵條一樣的袁氏擰起:
“你的孩子在你肚子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被長命鎖頸,生生憋死了!
這種事誰都不願意看到,要怪,你就怪老天爺吧!是老天爺見不得你兒女雙全,硬是把兒子收回去了。
你在這兒哭哭啼啼地求我們,你以為我們能爭得過老天?
笑話!”
這話讓袁氏渾身一抖。
是老天不讓她兒女雙全嗎?
她麵無人色,一臉死灰。
渾身都止不住地抖。
可偏就在這時,一聲微弱的嬰孩哭聲打破了在場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