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一個小小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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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恕微臣唐突之罪!委實是微臣這段日子都在為寶珠這傷傷神。找了不少郎中看過,聖上也開金口讓不少太醫診治過。

    不怕聖上笑話,拙荊這一趟前往太原,不就是為了給寶珠治病?拙荊看似病得沉重,實則病因也在寶珠身上。隻要寶珠好轉,拙荊的病也就去了大半。

    但願拙荊此行順利,畢竟這心病,還需心藥醫啊!”

    心病,還需心藥醫。

    他的心藥又在哪裏?

    幾乎是下意識反應,他就想到了珠兒。

    他抬起頭,血紅的眼,直視著關嘉茂:“關叔,我想娶珠兒!”

    他沒有稱呼關愛卿,反倒叫他關叔。

    一如當年。

    “關叔,我知道我不該出爾反爾,可我對珠兒是真心的!不管珠兒是不是病了,還是別的,我都想娶她!”

    趙璉說話間,已經起身,撩起衣袍,單膝跪下:“懇請關叔,答應我的提親。改日,我一定親自備齊六禮,登門提親!”

    “別別別……”

    關嘉茂如何敢讓對方跪下?

    趕忙上前雙手扶住對方,說什麽也不讓聖上跪下:“聖上,您這不是折煞微臣了嗎?微臣如何敢……”

    “此時此刻,我依然還是當年的黃十六。對珠兒的心,蒼天可鑒!”

    趙璉死皮賴臉,說不起就不起。

    眼下對方掙紮著要跪下了,關嘉茂急了!

    “聖上,微臣應了,微臣應了還不成嗎?!聖上……”

    這話一出,關嘉茂滿臉懊惱!

    恨不能打自己的耳刮子。

    趙璉卻明顯高興得很,這才順勢起身,臉上也終於有了點笑模樣。

    他放鬆了些許,最先反應出來的就是他的精神麵貌。

    隨即苦笑:“不怕關愛卿笑話,如今的我……朕,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直到此刻,關嘉茂才察覺,趙璉的精神狀態一直都瀕臨崩潰邊緣。

    當然,他也一樣。

    那顆心一直懸在半空。眼下,趙璉的狀態好轉,可關嘉茂卻絲毫不敢放鬆。

    “聖上,大趙朝千千萬百姓,多少您的子民……”

    “這些話,就不用說了。”

    許是關嘉茂終於同意了婚事,趙璉放鬆了不少。他擺擺手,阻止他往下說:“這種場麵話,在外麵說說就行。你我翁婿之間,不必說如此外道的話。”

    外道不外道的,還不是聖上的一句話。

    “聖上,這句翁婿還為時過早。”

    關嘉茂眉眼低沉:“當年微臣說那句玩笑話,也是出於一片拳拳愛女之心。也正因為如此,還懇請聖上在賜婚之前,答應微臣一個小小……的要求!”

    他用手比劃著小指頭的末端,示意非常小。

    “你說!”

    趙璉一挑眉,明顯有些不耐煩。

    “懇請聖上能賜下一份恩典……”

    ……

    宮裏情況巨變的同時,季月荷也步履匆匆,趕到了太原呂祖廟,求見三文道長。

    沒想到,她卻被吃了閉門羹。

    一開始,是呂祖廟的那些道士不肯通秉。後來,在季月荷幾經堅持之下,那邊才不得已,派了位小道士去通秉。

    這一趟,季月荷等了從日在正中,等到了月上雲梢頭,小道士依然不見蹤影。

    其實,季月荷還是覺得這一趟出來,她收獲頗豐。

    至少,從她離京之後,之前日見沉重的病體,也一天比一天日漸好轉。讓季月荷都懷疑,究竟是她感覺出了差錯,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不怪她懷疑,實在是太過湊巧了!

    在來時的路上,她們一行人沒走出多遠,她就故意偷了個空,甩掉了跟著她一同出門的一行人。

    在她和關嘉茂另行派來的暗衛匯合後,在他們保護下繼續往太原進發之外,那邊依然還有一位躲在馬車裏養病的“關王妃”,也正沿著既定的路線,朝太原出發。

    也就是從離開那一行人後,季月荷就覺得身體一天比一天輕鬆。整個人都迅速好轉。

    醫者不自醫。

    盡管她沒辦法判斷自己的病情,可她卻本能開始懷疑,她的身邊,多半是出了旁人派來的奸細。

    就比如眼下!

    她已經到了太原呂祖廟,而“關王妃”一行人,應該會在三天後到達。

    她需要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看這跟前的投影,季月荷好脾氣地笑了笑。

    她莫名記起,當初三文肆無忌憚探查自己的識海時,被她意外咬掉了一口,吃起來那滋味簡直不要再舒爽。

    會不會就是如此,所以三文才故意躲著她?

    就在季月荷考慮要不要用強時,身後終於響起了腳步聲。

    來者是當年跟在三文跟前的小道士,現在個頭明顯高了也壯了,看向季月荷的眼裏,滿是探究。

    這位就是三文師叔祖算到的那位,“劫數”?

    “無量壽尊。”

    小道士稽首:“施主,三文師叔祖早在半個月前,便外出雲遊了。一直未歸。並不在此處。還請施主回去吧!”

    “小道士你別急,說起來,你我也是老熟人了!”

    季月荷眯起眼笑著看他:“說起來,你三文師叔祖與我也是故交。故人來造訪,三文法師怎麽能避而不見?”

    “女施主,小道剛才就說了,三文師叔祖外出雲遊……”

    “既然你三文師叔祖能算到我會來找他,那他是不是也算到了,他與我這一晤麵,根本避不可避?我是奉了皇命而來!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三文法師不會以為,他避一避就能躲過去了吧?”

    “這……這個……”

    小道士慌了。

    “回去吧!你去問問他,究竟要不要見我!”

    小道士趕忙稽首跑遠。

    不多時,便去而複返:“女施主,三文師叔祖請您進去。”

    果然!

    他真的在故意躲著自己!

    沒想到自己詐一詐,居然還真的把人詐出來了。

    季月荷麵上絲毫不顯,跟著小道士去了裏間。

    三文法師似乎還是和當年一樣,膚色和精神麵貌都沒有絲毫變化,甚至看上去,一如當年年少,就好似一個隻是青春期的懵懂少年——當然,是不看他那雙睿智的雙眼的話。

    “女施主,請坐。”

    三文強打起精神邀請她落座。

    “多謝道長。”

    季月荷反倒落落大方的落座,抬眼就能對上三文法師的眼眸。

    沒想到,反倒是三文略顯倉促地把眼移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