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手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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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四敢怒不敢言,他可是見識過這少女之前打人的場麵,手卻暗暗摸了摸腰間藏著的毒藥,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會兒一定要在水裏下毒,把這對姐弟給了結了!
他囁嚅了一句:“我怎麽知道哪裏有河?”
宣寧顧著給趙承希清理嘔吐物頭都沒抬,順手指了一下他身後的小樹林,“沿著這裏過去,有條小溪!”
方四滿腹狐疑,心道這個三小姐才回京城,附近的山路河道她怎麽能清楚?
但他還是從車廂裏找了水囊慢悠悠地走進了小樹林。
宣寧這才問趙承希:“承希,為什麽一直瞞著我?”
之前離開晉陽的時候,她問過趙承希有沒有哪裏不適,才出發的。
可現在很明顯的是,趙承希腦袋確實受傷最重,必須躺平了好好休息!
“承希知道姐姐擔心什麽,昨晚…昨晚承希也夢見了有壞人闖進房間,那裏承希一刻也不想多留,所以才沒幫方四說話…”
宣寧秀眉緊蹙,這不是夢見,看來這小胖子昨夜也沒有中那迷煙的招。
“行了,你閉上眼好好…”她話說一半,忽然感到四麵逼近的殺機!
她抬指點了趙承希睡穴,站起身護在他身邊,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
就在下一瞬,幾道灰色人影忽然現身,朝兩人逼近。
“唉,我就知道沒這麽簡單,要隻是馬車壞了就好了!”
她現在終於承認自己前世大概是殺戮無數了,這對潛伏危機的敏銳直覺,沒有經曆過刀槍劍戟腥風血雨是曆練不出來的。
她瞥見四人手中那在晦暗陰天也能泛著紫紅色暗芒的彎刀,可見這些人是刀口舔血的殺手。
究竟是什麽人大費周章地要他們兩姐弟性命?
亂七八糟的想法隻在眨眼間,下一刻她踢飛腳邊兩粒石子襲向對麵兩人,而後橫掃塵沙逼退後放的殺手,攔腰抱起趙承希往樹林裏跑去。
可她畢竟也隻是個女子,外功再好再敏捷如燕,卻還未有時間在這具身體修煉內功心法,根本敵不過那些武功高強的殺手。
還有這個小胖子,平時看著圓乎乎還沒到她胸口高,可抱起來似乎有個百多斤,若是這次逃出生天一定要督促他減肥了!
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影閃過,正是那去而複返的方四。
方四見到宣寧抱著小胖子奔跑過來先是一愣,而後張大了嘴看著她身後緊追不舍就像猴子上躥下跳能飛起來的灰衣人,恐慌地連手中水囊都掉在了地上,轉身飛快地往小溪邊跑去。
他剛才好像看到小溪的上頭有瀑布和山穀,不管來人是不是夫人安排的,他得先躲起來才好!
宣寧見那比兔子跑得還快的小廝,頓時一股怒火蹭蹭往上湧,咬牙狂奔,想著若是任務失敗就會被直接投入畜生道的可怕現實,她就不能認輸!
然而再掙紮都是徒勞,她眼前被汗水糊了視線,腳下不慎一個踉蹌,忽覺頭頂勁風呼嘯而過,頭皮撕扯般的巨痛,幾縷黑發倏然滑落臉頰。
那彎刀刀刃吹毛斷發,鋒利可怖,直襲宣寧咽喉——
宣寧目光一冷,踮腳飛身後退了開去,倒仰著躲開了致命一擊,卻因為懷中的人而重力不穩,雙雙滾落在地。
灰衣人此時才似貓捉老鼠般慢條斯理地抵著刀尖,圍攏過來,其中一人黑沉沉地目光露出陰狠之色:“小丫頭,竟是個會武的,這就更不能讓你活著回去了!”
“你們是誰?既然要死,就讓我們姐弟做一對明白鬼!”
那人冷笑一聲:“你們不配!動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刀鋒再次逼近宣寧的同時,幾支箭矢攜裹著破軍之力呼嘯而至,正中三人心髒。
為首男子驚異回頭,還沒看清偷襲之人,手中彎刀已經被宣寧踢飛——
然後,隻覺脖頸一涼,那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竟然用他的彎刀,奪取了他的性命。
宣寧扔了染血的彎刀,才發現自己因為抱著小胖子逃命,半截胳膊都發抖抽筋,肌肉也被拉傷,現在想要扶小胖子起來,根本做不到!
就在此時,一隊騎著黑色駿馬身穿白色鑲金邊官服的男子由遠及近,很快到了跟前,為首男子容貌出眾,氣質凜冽,一雙鳳眸含霜帶誚,眯起狹長好看的弧度朝她晲了一眼,就轉開了視線,低沉又磁性的聲音卻冷冽如冰:“看看是什麽人竟敢在京郊附近惹事生非。”
身後的侍衛紛紛下馬,朝倒地還沒斷氣的三個殺手走過來,仔細查看蛛絲馬跡。
而與他並駕齊驅的一個年輕公子,約莫二十多歲年紀,身姿頎長,氣質溫潤如玉,令人心生好感,此刻他正拿一雙清亮澄澈的桃花運驚疑不定地打量宣寧和地上的小胖子,俊美的臉上神色驚疑不定,“你們…”
宣寧因為有原主的記憶,一眼就認出來眼前這個年輕的華服公子就是永平侯府嫡長子趙承毅,她撣了撣袖子上沾惹的汙泥草屑,對趙承毅俯身一禮:“大哥哥好久不見,我是從淮陽回來的趙宣寧,他是趙承希,你的三妹和四弟。”
趙承毅睜大了眼,翻身下馬走到宣寧麵前,“之前收到消息說你們在晉陽耽擱,以為要晚上幾天,沒想你們竟已到了這珞珈山,怎麽不派個人先來送信呢?對了,小廝和馬車夫都去哪裏了?”
他蹲下身看昏睡的小胖子,皺起眉頭說:“承希怎麽了?哪裏受傷了?”
宣寧見他一連串的關心不似作偽,便口齒清晰地將晉陽發生的事情告訴趙承毅,並提醒他說:“應是傷到了頭,現在不能騎馬,馬車車輪壞了,馬老三去前頭找牛車。”
趙承毅聞言也不敢抱小胖子,隻能起身摸了摸宣寧的頭發,說:“別怕,現在有大哥在,對了,不是還有個方四嗎?他…也出事了?”他以為那小廝被這些人滅了口。
“沒有,他看到有人殺我們,就跑了。”宣寧指了指溪流的上遊,“往那裏去了。”
趙承毅心中氣怒,沒想到母親安排的人竟然這麽不靠譜,但礙於有旁人在,他隻能壓下怒氣,對遠處看戲的男人說:“明川,這些是什麽人?”
蕭明川沒說話,隻是抬眼看了看天色說:“把這些人帶走,連那具屍體一起。”
“喂喂,蕭明川,留兩個人幫我們一下!我弟弟受傷了,你看…”
這熟稔的語氣讓旁觀的宣寧挑了挑眉,看向那個‘明川’。
男人高坐在馬上,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肅殺冷酷之色,半點也不給好友麵子。
“大理寺的人隻負責捉拿重犯,趙承毅,你逾越了!”
趙承毅早就習慣這人的態度,正要再說什麽,就看到有衙差驚呼一聲。
隻見其中一個大理寺的衙差在灰衣人身上發現了一枚青銅令牌,霎時神色鐵青,他將青銅令牌遞給蕭明川說:“大人,你看!”
蕭明川見了令牌,眉心一跳,戲謔之色盡斂,神情凝重了起來。
趙承毅見狀,知道有事兒,於是繼續無賴說:“明川,也許還有漏網之魚去追我那府上的小廝,是不是派人去看一看。”
蕭明川眼底暗芒一掠而過,朝其中兩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過去追蹤方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