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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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寧不知道趙承毅和蕭明川是不是同一個府衙做事,但見那個令牌有問題,便直言問:“請問這位大人,這些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追殺我們?”

    蕭明川這才拿正眼瞧宣寧:“這就要問兩位了,如何惹上了青龍門。”

    “青龍門?”趙承毅也大驚,看向宣寧,他當然不相信兩個小孩能跟殺手門派扯上關係。

    青龍門,是近年來在江湖上新崛起的勢力,因一夜屠戮武林正派青龍派滿門而揚名天下,並廣發血色信箋,稱世上再無青龍派,隻有青龍門。

    青龍門殺人越貨無惡不作,隻要他們接下的人頭買賣,沒有敗績。

    朝廷震怒,下通緝令命各州府聯合協作捉拿青龍門,而江湖正派,也群起攻之,四處追擊青龍門的蹤跡和據點,卻毫無所獲。

    這個令人聞之變色的殺手組織仿佛不存在人間,卻又無處不在,令天下人談之變色。

    趙承毅臉色凝重:“三妹,除了晉陽縣那件事,路上可還發生了什麽?”

    宣寧怎麽知道,她才從晉陽縣那會出現的,前麵那麽多路發生什麽小插曲沒人告訴她啊。

    她隻能搖頭:“我們一直在馬車裏,並無大事發生。大哥,這青龍門是什麽?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們是辦事回來,聽到這裏有異響…”

    這時,馬老三的大嗓門終於出現,他氣喘籲籲地跑近:“唉,三小姐,你們怎麽跑…”他意外地看見了蕭明川和趙承毅,又見草地上的傷員和屍體,臉色變了變,頓時跪地顫聲道:“大少爺,蕭大人!”

    “起來!”

    馬老三起來,看著被抬上馬背的幾個灰衣人,麵色古怪地看了眼宣寧方向,心中嘀咕難道又是這個三小姐的手筆?

    這小丫頭有古怪,之前一路上膽小怯懦悶聲不吭,到了晉陽縣就突然變了個人似的,還會武功,真是太可怕了!

    他回府得告訴夫人才行。

    “大少爺,三小姐,老奴把牛車拉過來了,還買了幾床被褥,好讓四少爺躺的舒服一點。”

    宣寧滿意點頭,跟趙承毅說:“大哥,我手受傷沒力氣,四弟得輕點抱,他腦袋一晃就會吐。”

    趙承毅脾氣出奇的好,聞言立刻小心翼翼地抱起趙承希,對蕭明川說:“借你一匹馬,我們先走了!”

    蕭明川點了點頭,目光繼續落在小溪上遊的方向沉思不語。

    宣寧跟在大哥身後,經過蕭明川的身邊時,不知為何,渾身的汗毛都開始戰栗了起來,她說不清這種感覺是什麽,大概是——天敵?

    蕭明川似有所覺,回頭看去,唯見那少女背影孤傲倔強,竟有似曾相識之感。

    他眉峰輕攏,對這荒謬的想法嗤之以鼻。

    為防路上再出現意外,趙承毅騎馬帶著宣寧在後,馬老三駕著牛車在前,緩緩朝京城的方向行進。

    宣寧感受到身後男子堅實溫暖的胸膛,好奇問他:“大哥,你也在大理寺任職嗎?”

    趙承毅拍了拍宣寧的腦袋,胸腔微微震動,似乎心情愉悅,“不是,大哥在工部水利司做事,前不久江源縣河道出了些事,所以大哥剛剛是從那裏返回的,恰好遇見了出京辦差的蕭大人。”

    他也心有餘悸,若不是遇見蕭明川,今日這兩個弟妹怕是命喪在此了。

    宣寧本來對著永平侯府的嫡子嫡女有些排斥,畢竟嫡庶有別,而且這個小胖子趙承希當年是因為把嫡姐推進池塘差點喪命,才和姨娘一起被趕出府的。

    她曾想象過進了侯府要如何步步為營,站穩腳跟,卻沒想到這個嫡長子趙承毅卻這樣這樣儒雅親和的就像久別重逢的親大哥一樣,好不真實。

    “大哥,那青龍門又是什麽?”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無法如她一樣,能清晰感覺到那種目的明確的凜冽殺意。

    “此事由蕭大人親自過問,你就不要再擔心了,反正那些人都是窮凶極惡的亂賊,以後你就住在侯府中,會很安全的。”

    “知道了大哥。”宣寧目光微沉,那些人絕對不是過路順手殺個人,可誰會買凶殺兩個從鄉下來的,對這世道懵懂無知的孩子呢?

    回到永平侯府已經是入夜,趙懷遠今日在東郊大營練兵還未回家,林氏匆匆忙忙帶著一眾管家婆子出門迎接時,臉色煞白陰沉,無人知道她是被氣的還是被嚇的?

    更無人知道她隻是擔心兒子遲遲未歸,所以才打開大門來迎接,卻迎來了意料之外,本該死在路上的庶子庶女。

    趙承毅並不知道林氏內心如何翻江倒海的難受氣悶,他抱著趙承希走進府吩咐管家快去請大夫,還不忘囑咐管家帶一個醫女回來,因為宣寧兩隻手都是傷痕,更不知道身上是否有傷,需要一個女醫來給她看看。

    他知道林氏對這對姐弟有心結,因此隻能盡量想周全,不委屈了他們。

    做完這些事後,他才跟林氏說了路上發生的情況,然後匆匆離開了侯府,他還要去辦事衙門處理公務,江源縣的事情得有個交代。

    否則上峰怪罪下來,就算是永平侯的兒子,也要被斥責重罰。

    林氏溫柔和善地看著兒子匆匆離開的背影,緊握在手中的錦帕被她蹂躪地滿是皺褶:“方嬤嬤,你侄子幹的好事!”

    身邊的方嬤嬤心知今日有苦果子吃,當即站出來跪下請罪:“老奴知錯,請夫人息怒,老奴稍後去把那混小子拉出來問個清楚!”

    “不用問了!”林氏揉著眉心沉下了氣:“你沒聽毅兒說嗎,方四逃了,還被大理寺的人盯上了,那蕭明川可是個活閻王,不論是誰落到他手裏,不脫層皮吐露幾個真話,是活不成的。”

    方嬤嬤聞言驚駭莫名,畢竟是自己的侄子,若是有個好歹,她怎麽跟娘家人交代?

    “夫人,老奴侄子隻是逃命罷了,也是情理之中,那蕭大人看在侯爺麵子上,應該不會為難他吧!”

    林氏暗罵一聲蠢貨,抬腳將她踢下了台階:“都是你給我出的餿主意,說什麽你家裏有人認識江湖高手,還花了我千兩金子,到頭來就這個結果?還什麽青龍門,連毛毛蟲都不如!現在還惹禍上身!”

    方嬤嬤背脊劇痛卻不敢發出聲音再惹夫人怒火,她爬起來跪在地上說:“夫人這點不用擔心,聽說那些人任務失敗都會咬毒自盡,絕不會說一個字。”

    林氏冷哼:“但願如此。”

    方嬤嬤見林氏臉色稍緩,又問:“夫人,那紫園那邊怎麽安排?”

    因為林氏沒打算讓這兩人回來,紫園也是說著收拾,其實根本沒派人去整理,現在根本不好住人。

    “能如何,自然隻能先讓那兩個小賤貨逍遙幾天了。”林氏眉眼帶煞,陰測測地說。

    當年是葵娘對她下毒害她流了產再也不能生育,偏偏老爺不信是葵娘所為,護那個女人跟眼珠子似的。

    若不是後來那小畜生惹了禍端給她找到了由頭趕出了府,就憑趙懷遠那個偏心勁,定會帶著那個葵娘遠赴北疆恩愛情濃。

    所幸那葵娘病死在了淮南,倒省去了不少麻煩!

    林氏想到這裏不禁自嘲一笑,她乃是堂堂澧國公府的千金貴女,太後娘娘膝下的嬌嬌兒,卻爭不過一個死去的通房丫頭,何其可笑。

    既是爭不過,那便都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