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又遇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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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經驗老道,圓圓的包子臉上不見半點怯色:“這位小姐有所不知,傳說隻是傳說,咱東家可是四海商盟的二當家,咱東家親眼見過東海島上的鮫人一族,怎會有假。
而且鮫人一族從來不哭,隻有在滿月之夜,它們為愛變身成人,從尾巴幻化成雙腿時,才會痛得掉落幾顆晶瑩淚珠,不是還有一首千古名詩裏寫道:‘滄海月明珠有淚’嘛,就是這個理!您別看這二十顆小小的透明珠子,得一顆百兩金子呢!”
宣寧被此人隨機應變的伶俐口舌驚呆了,等籌備的店鋪開了張,她一定要過來挖牆腳!
這時,從樓上下來一群人。
為首少女瓜子臉,柳葉眉,模樣嬌俏又可愛,隻是在看清宣寧的臉時,她原本歡愉的心情徹底消散。
此人正是曲江樓與宣寧有過節的宣靈兒。
她當日本以為那趙承毅隻是嚇唬嚇唬她們而已,沒想到這個書呆子竟然真的派人去了她府上告狀,簡直可恨!
那趙承毅是不是還以為自己是太子舍人呢!
此時見到小二正在和宣寧講解鮫珠淚的來曆,頓時冷笑一聲:“趙二小姐,真是很巧啊!”
趙芙聞聲看去,驚訝地說:“宣小姐,杜姐姐,你們也在呀!”
宣靈兒嗤笑:“是啊,若是今日不來,還真是少見識了,一個粗蠻的鄉野丫頭也敢踏入寶元樓!小二哥說的這些典故,她這個鄉巴佬聽得懂嗎?”
趙芙尷尬地拿帕子掩唇抿去笑意,柔聲上前解釋道:“兩位姐姐,這是我三妹,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一直未說話的杜蓉蓉目光複雜地看向宣寧,“沒有誤會,隻是有些意外,都說永平侯府家風正,出人傑。卻想不到教出來的庶女卻囂張狂妄目中無人,令人生厭罷了!”
她此話一出,連趙芙也變了臉色:“杜姐姐,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若無憑據,信口罵人,永平侯府的名聲也容不得你這般詆毀!”
這個杜蓉蓉三個月後就要嫁入侯府,卻在這裏說這麽難聽的話來詆毀侯府,她究竟是幾個意思!
宣靈兒冷哼:“趙芙,這就要問你這個庶妹了,在曲江樓做了些什麽?”
趙芙秀眉緊蹙,回頭看向宣寧。
對這幾人的冷嘲熱諷宣寧一直是抱臂微笑,聽到趙芙問話,她悠悠地說:“二姐莫氣,當日我就在二樓喝了一口茶,被兩條瘋狗咬了,幸好大哥和蕭大人及時趕到,救了小妹一命!”
“什麽!”
“大膽!來人,給我掌嘴,竟敢羞辱本小姐,你可知我爺爺是誰!”
趙芙見狀,腳步往後一退,語氣卻帶著幾分怒氣:“二位姐姐還是有話好說,別動手,這裏可是寶元樓!就算我三妹有失禮之處,叫她道個歉就是了!”
她身邊采荷也目光深幽地看向淡定從容的三小姐,一邊跟著自家小姐退到一旁看戲。
宣寧不在意趙芙火上澆油,她抬腳踢翻走上前來的兩個嬤嬤,“宣小姐不用次次提醒,一個是丞相孫女,一個是吏部尚書的千金,卻屢次仗勢欺人,我倒要問問兩位,是何緣故?你們這般不把永平侯府看在眼裏,聖上知道嗎?若沒有鎮北將軍數十年如一日的鎮守邊疆,哪來你們高床軟枕錦衣玉食?”
宣靈兒從未被人這樣挑釁過,她想起母親的告誡,說永平侯府聖眷正隆,沒事別招惹,真是越想越氣!
她怒目厲聲罵道:“你胡言亂語什麽?本小姐什麽時候不敬侯府?”
一旁小夥計臉色煞白,看情況兩方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他急中生智道:“諸位小姐,這裏的東西都價值萬金,可悠著點!若是鬧出大事,傳到皇後娘娘耳中,諸位小姐也不好辦不是?”
宣靈兒一腳踢到那小夥計膝蓋,令他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她廣袖一揮,色厲內荏地罵道:“你什麽東西,敢拿皇後娘娘來壓我?不想活了?”
宣寧額角跳了跳,覺得這個宣靈兒看著柔美可愛,這脾氣可有點像失心瘋:“小哥你也是,皇後娘娘寬宏大量,怎麽會跟我們這群小姑娘計較這些小事,最多也就是責怪子不教父之過罷了,二姐你說是不是?”
她回頭衝臉色發白的趙芙一笑,“我這個鄉野來的庶女不怕事,倒是這幾位小姐家裏的長輩怕是會受無妄之災呀!”
杜蓉蓉和宣靈兒這才驚醒,抿緊了唇,銀牙暗咬,開始用冰冷的目光重新審視了這個囂張至極的丫頭。
須臾間宣靈兒已做出了決定:“嗬!也是糊塗了,你連給本小姐提鞋都不配,何必與你這等卑賤的庶女爭口舌!我們走!”
呼啦啦前呼後擁的人一走,樓中瞬間一片寂靜。
那受了無妄之災的店小二也擦了把冷汗,艱難爬起來伸了伸腿,才跑下去送人。
宣寧看向趙芙,似笑非笑地說:“二姐,看的也差不多了,咱們回府吧!”
她說完頭也不回就要下樓,在轉身時卻被趙芙拉住了胳膊。
宣寧不耐:“二姐,你還要幹什麽?”
趙芙仔細打量著宣寧略顯蒼白的俏臉,低聲說:“三妹,今日發生的事,我不會告訴爹娘。”
“啊?”宣寧以為她一本正經想說什麽,這些她根本不在乎好嗎!
她拉開趙芙的手,無奈地說:“父親母親寬宏大度,明辨是非,二姐無需為小妹擔心這些!如果二姐選好禮物了,咱們就回府吧!”
趙芙本來想以此要挾宣寧幫她做件事,沒料到宣寧一點也不在意,她眸光閃爍,語氣帶著幾分溫柔:“三妹,可否再陪姐姐去一個地方。”
宣寧剛才有幾分懷疑趙芙是故意帶她來這裏偶遇那兩個可惡的刁蠻千金,現在看來,她的目的不在於此,她心中微動,說:“好吧。”
趙芙早已經預定了生辰賀禮,隻要從櫃台夥計這憑票領取了便是,紫檀木盒一尺見寬,裏麵是一尊和田玉雕刻而成的雍容牡丹,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匠心之作。
眼見著趙府馬車轔轔朝東市而去,原本早該離開的宣靈兒和杜蓉蓉坐在對麵的茶樓上,冷冷地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露出一個陰冷的笑。
“宣姐姐,這個趙府庶女太可惡,一想到我要嫁到這樣的人家,心頭憋屈的難受!”
趙承毅本就是戴罪之身,若非新帝念及永平侯的功績,怎會法外開恩把這個罪太子身邊的能臣重新召回盛京。
就算如此,此人也無甚大出息,一輩子隻怕是待在工部庸庸碌碌,無出頭之日!
想到這裏,她愈發恨意難消,纖細的十指緊緊捏著帕子,雙眼通紅。
宣靈兒知道好友心係他人,就算不是趙承毅,她也是一萬個不情不願的。
她難得耐心寬慰:“這是聖上賜婚,如今也無辦法,不過,要讓一個庶女消失,卻還是做得到的!”
杜蓉蓉垂下眼睫,眼中恨意褪去,露出一個楚楚可憐的模樣,她低聲抽噎著說:“宣姐姐,不管怎麽說,畢竟是永平侯府的小姐,我們還是算了吧!”
宣靈兒心高氣傲睚眥必報,雖對好友的婚事提不起同情之心,但對那個幾次三番觸她黴頭的侯府庶女,她是記恨上了,冷冷道:“嗬,敢得罪我宣靈兒的人,就要有作死的準備!今天這裏場地不對,我已經派人盯上她了,隻要逮著機會,叫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