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餘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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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芙猛然抬頭,目帶怨毒地瞪向宣寧:“是你!是你想陷害他!是你想害我們!這些亂七八糟的字是你添上去的!”
就在這時,去芙襄園的親衛也很快將一個紫檀木盒送到永平侯麵前。
永平侯大掌一揮,讓熟悉密信的親衛去拆封查看。
趙芙想阻攔,卻被冬梅和趙承毅拉住,她哭著求永平侯:“爹,一定是這個小賤人陷害我們!爹,你別相信她!好端端的信上怎麽會隱藏多出這麽多字?”
永平侯此刻怒到極致反而冷靜了下來,他語氣聽不出喜怒,沉聲問:“芙兒,你好好想一想,若此人真的是蒙江王世子,豈會做這種掩人耳目上不得台麵的事情!竟叫一個倒夜香的老頭替你們鴻雁傳書?你好糊塗啊!你是上了奸人的當了!”
這時,還未離開的奇桑突然出聲:“侯爺,大少爺,屬下有一事容稟。”
趙承毅說:“你說。”
“屬下剛才押送這個華榮過來,發現他的耳垂打過洞,且有兩個,如果屬下沒有記錯,曾在北邙見過幾個西嶽國的奴隸,聽他們說過,西嶽國有一個傳統,出生貴族的子弟,都會經過王廟聖水洗禮,在左耳打上洞眼,配上猛獸耳飾,既是身份象征,又能驅邪避災。”
奇桑斬釘截鐵地說:“侯爺,這華老頭肯定是西嶽奸細!他背後之人身份也不簡單!”
華榮聞言,眼中露出絕望之色,張口就要咬舌自盡,被一直注意他的宣寧眼疾手快地飛身敲暈了過去。
宣寧也正色說道:“父親,此事二姐怕是被利用了,她身邊的采荷與這細作來往甚密,定能審出些什麽情報!”
被捆成粽子堵著嘴的采荷目眥欲裂,狠狠瞪向宣寧,努力掙紮著卻徒勞無功,想尋死都不成!
趙芙不願相信,不死心地推開冬梅,疾步走到采荷麵前,美眸緊緊盯著采荷赤紅的雙眼,聲音裏竟帶著一絲乞求:“采荷,你是被冤枉的!小姐相信你!若是你有冤屈,就說出來。”她說著,在眾人猝不及防之下抽出了采荷嘴裏的布。
“奇桑,快卸了她下巴!”宣寧急聲命令。
可是已經來不及,采荷在嘴巴得到自由的那一瞬,毫不猶豫地咬斷了舌頭,抽搐了幾下就沒了氣息,一雙睜大的杏眼正嘲諷地看著趙芙。
趙芙驚駭地倒退幾步,軟軟地倒在了趙成毅的懷裏暈了過去。
宣寧麵露不忍,但這總要發生的。
她也沒想到一封情書能牽扯出這麽多隱秘。
這人費勁心機接近趙芙近兩年,一步一步虜獲她的芳心,卻將一封一封加了秘密的信送進永平侯府。
可見圖謀深遠,用心之險惡。
宣寧走上前,蹲下身,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掀起采荷腰側的衣擺,對檢查那些密信的親衛招了招手:“你來看,這個圖紋是什麽?”
那親衛莫名其妙,看了自己主子一眼,見永平侯微微頷首,他走上前定睛一看,目光瞬間冷銳犀利,朝永平侯拱手:“侯爺,是騰蛇,此人確實西嶽細作。”
這時,另一個硬著頭皮拆情書的親衛也有了發現,“侯爺,一共十三封信件,隻有兩封加了密,請侯爺過目。”
林氏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她推開健婦的攙扶,湊到木盒邊看了一眼那些被火熏烤過的信,問永平侯:“侯爺,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不是該審問那小賤人嗎?為什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永平侯雙拳緊握,額角青筋直跳:“將罪仆押去地牢,從現在起,永平侯府嚴加看守,隻許進不許出,哪怕是一隻蒼蠅都給本侯射下來!”
采荷是七歲被送入侯府的,長達八年的潛伏,深想下去叫人不寒而栗。
華榮被關在地牢中兩天,無論怎麽用刑,都不肯吐露一字半句。
而那華榮所住的大宅院中人流混雜,說起這個沉默寡言的老頭,唯一印象就是,很多年了,大概在這裏住了十幾年,因為他是個倒夜香的,大家都不願接近他跟他說話。
至於那個什麽蒙江王世子,兩年前根本沒有現身中秋花燈節,他送完貢品就離開了盛京。
所以這些模仿蒙江王世子的筆記寫的信,隻是有心人所為,其目的不言而喻。
要毀了永平侯府。
“回稟侯爺,三小姐帶著丫鬟出門了。”親衛在門外稟告。
永平侯這幾日一直稱病沒有上朝,趙承毅也借林氏生病的事情,向工部告了假。
“派人跟上去,別被人發現了行蹤!”
“是!”
趙承毅聽到父親的吩咐,忍不住說:“父親,這幾日孩兒想了想,實在不該怪責三妹,她這麽做雖然損了二妹顏麵,但也是為了侯府。若不是她機警,我們都還沒蒙在鼓裏。”
永平侯不置可否,他抬了抬眼皮看了長子一眼:“這件事你怎麽看?”
“父親,此事應與津南無關,蒙江王臥病已經五年,津南局勢已非固若金湯,今上似有派人接管津南海軍的意思,他們如今自顧不暇,應是有心人想利用此計一箭雙雕,既能給危如累卵的蒙江王府火上澆油,還能除去父親這個大燕名將。”
永平侯將其中一封密信攤在他麵前:“你信嗎?”
信中內容趙承毅早就看過,從最初的震撼到此刻無動於衷,有些事情他早有猜測。
其中內容便是:元啟帝南宮堯還是端王時,勾結西嶽陷害太子,之後又在先帝病重時篡改遺詔,如今登上皇位就想過河拆橋,以為藍獄殿滅了,西嶽沒有把柄在手,拿他無可奈何。
所以西嶽派人將這個秘密送入永平侯府,想讓永平侯知道他擁護的新帝醜惡嘴臉,並稱蒙江王乃先帝胞弟,他才是正統皇位繼承人。
可惜這采荷還未對永平侯有所動作,就被宣寧破壞了。
“父親,那華榮和采荷都是侯府老人,十幾年前布下的細作,絕沒有這麽簡單。他們的目的就是找時機將這些信公之於眾,讓皇帝猜忌您,令父親永遠回不了北疆。”
他想到先太子蒙冤慘死,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怒氣:“永平侯府中不乏宮中眼線,孩兒不信那些人沒有察覺侯府中的異常,他們袖手旁觀…”
“好了!”永平侯見長子又開始不著調,說些大逆不道的猜測,沉聲道:“府中各院已經肅清,雖然那些人鋼牙鐵齒撬不開,他們潛伏在外麵的同黨必有動作,我們且按兵不動,看看他們還有什麽後招。”
趙承毅忍下心中不甘,低頭應下:“是,父親。”
“隻是二妹那裏,父親準備怎麽辦?”趙承毅擔心趙芙受不了刺激做出什麽傻事。
“芙兒隻是一時糊塗,她會想明白的!過幾日,你找一個擅長丹青的畫師,讓芙兒將那人形容描出來!本侯定要將此人碎屍萬段!”
竟敢利用他的女兒來謀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