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滑胎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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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幾個宮女太監引領著皇後邁入長秋殿時,就看到殿門大敞,殿內白紗翻飛飄動,有兩道人影若隱若現,交纏在一起。
幾個好事的宮妃紛紛無助了嘴,驚恐萬分地看向皇後。
皇後明媚豔麗的臉容覆上了一抹寒冰,之前有林逸和呼延珊穢亂後宮還不夠,奈何呼延珊身份敏感皇帝也有意輕拿輕放就順著太後意思饒了他們。
但是因為這件事,皇後沒少在太後那裏抬不起頭,受盡冷嘲熱諷。
沒想到還沒過幾日竟然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震怒厲聲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查看是何人膽大包天,敢在皇宮中行汙穢之事!”
那被點名的兩個小太監進去一看,頓時嚇得兩腿發軟:“皇後娘娘,那是南嶽王子啊……”
“什麽!”皇後也被氣得一個倒仰,月如急忙扶住她。
“娘娘,此事牽涉國事,必須呈情皇上。”
蕭明月當然知道此事利害關係,她氣得渾身發抖,接二連三在後宮發生這種事,就算她仗著母族勢力都難以在皇上麵前理直氣壯。
這對該死的南嶽兄妹,都說南嶽國民風彪悍,倫常顛倒,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元啟帝原本因為宣寧而倏然開闊的心情被一群老頑固吵得十分惱火,又聽到太監來稟告說長秋殿發生了大事,頓時又陰雲籠罩電閃雷鳴,將幾個帶頭阻撓他親征的幾個禦史拉出去杖斃後,才冷著臉坐上禦輦前往長秋殿。
呼延烈不僅無詔進宮已是觸犯了大燕刑律,如今又穢亂後宮,與朝中眾臣之女在長秋殿行苟且之事,更是罪該萬死。
床褥上那一抹鮮紅的血跡已經證明宣靈兒失了清白,兩人在皇帝趕到時已經恢複了神智,被宮人分別關押在偏殿兩處。
據薛太醫所言,他們是中了一種來自南嶽的奇詭—媚—毒,這種—媚—毒—能從呼吸之間令人發狂失神,做出—淫—穢—之事。
而薛太醫從宣靈兒散落在地的裙衫上已經查驗出大量的媚—毒—粉末,心中也是一驚。
皇帝一直就站在他身邊看著他動作,更是讓他有些膽顫心驚。
薛禦醫凝神幾番驗證之後,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沉聲說道:“皇上,此毒是樊鏡花粉煉製,是世間罕有藥性極烈的—媚—藥,過量能致人死地,適量會讓人產生幻覺使人瘋狂。宣…小姐裙衫衣料特殊,抹上藥粉不易察覺,能透過空氣散發,吸入肺葉能讓藥性發作的更快。”
元啟帝陰沉地目光看向皇後,倒不是他懷疑皇後,彩雲緞是四海商盟的貢品,隻有皇後和太後擁有,他知道這匹緞子被皇後賞給了宣靈兒,昨日才製成了成衣送到永壽宮宣靈兒手裏。
而呼延烈對宣靈兒並沒有好感,幾次三番在他跟前提及對侯府趙宣寧的傾慕之心,他也決不可能這麽愚蠢地在皇宮裏做這種事。
皇後見元啟帝冷然無情的目光,心中一痛,莫非皇帝在懷疑她?
就在此時,禦林衛匆匆進來稟告:“啟稟皇上,南平縣主在一個時辰前因為身體不適沒有前往鳳鸞殿,提前出了宮。”
元啟帝負手而立,問道:“蕭明川在何處?”
皇後聞言一怔,是啊,原本趙宣寧離宮前本要向她來請安,可是她沒有出現。
可是皇帝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懷疑明川和趙宣寧設的局?她不由地捏緊了絲帕,尖長鋒利的護甲割破肌膚也不自知。
“回稟皇上,蕭大人離開禦書房後一直在宮門口等蕭夫人,剛才兩人才離開宮門回蕭府。”
皇後聽到這裏心中長長舒了口氣,她是真的害怕自己的弟弟牽涉這次事件之中。
她輕聲道:“皇上,臣妾已經將尚宮局和服侍宣小姐的宮人關押起來,但是並未搜出薛太醫所言的樊鏡花的毒—藥。”
元啟帝深深呼出一口氣,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沉聲吩咐禦林衛,“帶人去搜皇宮別院,不許錯落任何蛛絲馬跡!”
“是!”
這時,看守偏殿的禦林衛進來稟告,他神色有幾分為難地回稟道:“皇上,宣小姐有冤情呈稟,說是…是南平縣主害她。”
皇後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已經有了預料,宣寧兩次進宮,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人很難不去懷疑!
但事已至此,牽涉的是大燕與南嶽國的聯盟大事,她完全沒有置喙餘地。
皇帝冷笑一聲,轉身看向皇後說:“皇後,此事交由你處置。”
蕭明月已經看出了皇帝的態度,心中矛盾不甘,五味陳雜,“皇上,若是宣府小姐死在宮中,宣府不好交代!”
“嗬,他們的女兒穢亂朕的後宮與男人私通,難道不應該是宣府給朕一個交代!”
元啟帝目光冰冷地看著蕭明月道:“皇後連這種事都不能為朕分憂,是想退位讓賢?”
皇後臉色一變,跪地請罪:“皇上誤會臣妾了,臣妾隻是以為查明事情真相再行處治她,才不會落人話柄!”
外界都以為帝後成婚多年感情甚篤,皇帝更是不惜為了皇後沒有子嗣的事情屢次與太後以及朝臣翻臉。
隻有蕭明月自己知道,皇帝之所以這麽做,不過是顧及蕭家和津南的勢力,就如同他寵愛蘭貴妃,也是製造假象給杜宣一黨的人看。
在這個男人心中,隻有皇權和天下,兒女私情都是浮雲,就算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玉羅刹傾心,可一旦威脅到他的皇權王位,他立刻毫不猶豫地殺了她,哪怕其中疑雲重重,他也寧可錯殺不放過。
“明月,”元啟帝冰冷的目光漸漸平靜,上前伸手將她攙起,沉聲道:“此次北疆情勢嚴峻,朕不日將啟程,所以南疆那邊不能出事,你可明白?”
蕭明月心中一顫,原來皇帝真的要禦駕親征,那盛京怎麽辦?她就這麽放心朝中這些老奸巨猾心懷叵測的老臣子?
蕭太師如今已經被皇帝架空,閑賦在家,雖為上卿任內閣大臣,卻失了兵權,空留光鮮亮麗的空架子,到時候她這個皇後該怎麽辦?
她心中驚疑不安不能訴之於口,隻能一心信任這個丈夫會給她一個妥善的安排。
隻是,這個宣靈兒若是不願嫁到南嶽,怕是留不得了!
“皇上,臣妾明白了,隻不過,就算宣小姐那邊鬆了口,呼延烈怕是不願意娶。”
元啟帝哼了一聲,目光看向薛太醫說:“薛老,稍後朕派小權子陪你去一趟永平侯府,看一看南平究竟生了什麽病?”
薛海眉心一跳不敢多言,急忙點頭應是。
元啟帝這才對皇後說道:“他不敢!若不是因為北疆之事,朕早就叫他人頭落地!”
杜香蘭回到霖華宮時,已經渾身發顫,臉色煞白。
她捂著肚子冷汗直冒:“百合…百合本宮肚子好疼。”
百合大驚,她趕緊和小宮女一起將她扶上了床榻,“娘娘別慌,奴婢這就去傳太醫。”
杜香蘭混混噩噩,聽到太醫兩字卻精神一震,急忙拉住百合的手說:“去找薛太醫,除了他別人不可以!”
百合當即領會,薛太醫口風極嚴,且收錢辦事毫不含糊,值得信賴的禦醫,若真有什麽事情,在這個太醫麵前還能轉圜餘地。
“是,娘娘放心,奴婢這就去。”她說著急忙走出了霖華宮。
兩個小宮女一個給杜香蘭蓋被子,一個想為她捏捏發脹腫胖的腿,隻是當目光落在貴妃裙擺上時,小宮女眼神驚懼。
“娘娘,你裙擺上有血!”
杜香蘭被她一提醒,她身下墜痛感更加明顯,隻覺得有什麽從身體裏流逝著。
“我的孩子…”她驚恐萬分地抱著隆起的肚子驚慌失措,“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快去傳太醫!誰都可以,快去傳太醫!”
兩個小宮女被她一吼,頓時跑了出去,恰好與跑進來的百合撞在一起,三人摔了個四腳朝天,百合怒罵一聲,捂著額頭起身往裏走,“娘娘,薛禦醫去了永平侯府…”
她話說到一半,就看到深紅的血液順著床榻邊緣往下淌。
杜香蘭咬著唇臉色慘白不停地痛吟出聲,神智已經漸漸昏迷了過去。
百合被這一幕嚇得心膽俱裂,雙膝一軟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