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隱藏最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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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寧負手而立,神情清冷帶著三分譏誚:“段無涯出自藥神穀,自幼泡在藥壇子裏長大,身上怎會沒有半分中藥味。”

    她冷眼看向玉岫岩,目光已經冰冷無比:“道長今日叫小女過來,若隻是要我看在承希的麵上配合你演一場戲,恕我做不到。段無涯擅闖府邸冒犯我在先,傷我在後,這筆賬我不會善了!至於承希,雖然是你的骨肉血親,也是與我自小長大情同姐弟,我不會拿他的身份安危兒戲,您放心便是。”

    玉岫岩人精如狐,笑得意味深長:“小姑娘,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老夫也不隱瞞,承希既然認祖歸宗,他與你姐弟情深,老夫有意收你為弟子,你可願意?隻要你入我門下,老夫會將畢生絕學傳授你與承希,今後你們就是軒轅門的主子,榮華富貴,無上權力都伸手可得!”

    “不願。”宣寧沒有半點猶豫地拒絕。

    玉岫岩臉上深沉的笑意漸漸凝固,目光變得淩厲且危險。

    宣寧前世在他身邊這麽多年,怎會不知他動了怒的前兆,可她心中不懼,語氣堅冷如冰:“而且您似乎對永平侯府有很多誤會,我身為永平侯之女,大家立場不同,更沒有師徒緣分,若無他事,就此別過。”

    她深深看了眼趙承希,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三個灰衣人與紅衣假冒的下屬神色警惕地看著她離去,沉聲道:“主上,就這麽放她走嗎?”

    趙承希被他們的話一震,猛然抬眼掃視眾人,最後看了眼玉岫岩,說:“外祖父,你今日叫她過來就為了試探她?”

    “悅兒,欲成大事,不可被牽絆,萬事皆在掌控,而不是被人左右。”

    玉岫岩揮了揮手,讓幾個灰衣人下去,緩步走到趙承希身前語氣悠然,聲音低沉:“她今日不願為了你入我軒轅門,那麽將來有一日她也會成為你皇圖路上的絆腳石。掌控不了的東西,必須毀去。”

    趙承希緊緊捏緊雙拳,緊了緊牙關沉聲道:“不,外祖父,我無意皇位,我隻想為父母報仇,為他們洗清冤屈!姐姐於我是至親之人,您不可以動她!”

    ‘啪’一聲脆響,一片紅色掌印浮現在趙承希臉上。

    趙承希嘴裏含著血沫,心中亦是委屈驚愕地看向他心中崇敬濡慕的老人,他從未想過這個慈愛溫和,談及母親時眼中會閃爍淚花和遺憾的老人會對他動手。

    玉岫岩臉上不見喜怒,聲音卻嚴厲陰冷:“你的仇人就坐在高高的皇位上,你隻有將他踢下王座,才有資格為你母親報仇!就憑你現在的德行,妄談什麽複仇!”

    “悅兒,你的父王和母妃在天上看著你呢!”

    老人冷冷地說完這句話,便拂袖而去,留下少年孤零零第站在原地,幾滴晶瑩的淚水打濕了腳下的地麵。

    玉岫岩回到客房中,看到屏風另一邊站著一個身形頎長的黑袍男人。

    他老眼微眯駐足而立,輕聲道:“是您!”

    男子聲音低沉嘶啞,“玉岫岩,本座說過,不得傳召不準回京!你是想壞大事麽?”

    “嗬嗬,閣下似乎有些誤會,當時閣下要挾玉某離開盛京退出朝廷給玉羅刹騰位置,玉某也成全了。如今玉羅刹已死,藍獄殿淪為江湖殺手門派人人分喊打喊殺,玉某為何不能重返京城?”

    男子語氣嘲諷:“嗬,玉岫岩,你一直盯著大燕的皇座,別以為本座不知道!你想利用外麵那個小子坐上皇位,那是癡人做夢,本座給你三天時間,叫你的人馬立刻撤出盛京滾回西嶽,否則別怪本座手下無情!”

    玉岫岩臉色變得極其難堪,眼前這個男人是藏在大燕最深的間諜,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隻知道他是西嶽舉足輕重的王室中人,就連宗正覃都忌憚此人幾分。

    可玉岫岩身在江湖,多年上位者的威儀不容侵犯,哪怕是眼前這個身份神秘的男人。

    他語氣不善,眼神陰毒:“老夫知道閣下與西嶽皇族關係匪淺,可老夫也是攝政王府上的座上賓,此次前來也是受命於攝政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若是閣下膽敢阻礙我們辦事,老夫也不會客氣!”

    男子拂袖一震,屏風瞬間四分五裂四散飛濺,玉岫岩連連後退,眼前忽然黑影一閃,一雙蒼勁有力的修長手掌緊緊扣住他的咽喉,那雙淩厲地鳳眸中淬毒含冰使人不寒而栗:“哦,既然如此,我們便各憑本事!”

    “軒轅門主,你可別後悔!”

    宣寧剛回到府中,管家王忠就迎了上來,姿態恭敬之極,“縣主回來了,侯爺請縣主去書房一敘。”

    宣寧點頭,快步向書房走去。

    天色已近暮色,書房裏一盞燈火幽幽晃晃,書案後高大的身影正埋首公務,聽到推門聲時,他抬頭看來時微微怔了怔,開口道:“怎麽,如今貴為縣主還有人敢惹你生氣?”

    宣寧一愣,她風程仆仆雇了馬車從城西返回,一路上都是在回憶前世軒轅門中的經曆,回想著死在她劍下的無數性命,神色間染上了煞氣而不自覺。

    永平侯征戰沙場多年,對煞氣十分敏銳,被他看穿也不奇怪。

    她垂眸淺笑,清冷的臉色冰雪消融,抬眼時已是三分春色笑顏如花:“不知父親喚女兒何事?”

    永平侯見她變臉之快心中一哂,挑眉道:“太後病重,聚集了整個太醫院會診都無果。”

    宣寧心中有數,臉色不變道:“太後福澤深厚,太醫院又名醫薈萃,不會有事的。”

    “宣寧,父親知道你在暗中調查罪太子貪墨案一事的事情,此事牽連重大,就連聖上都脫不了關係,你明白嗎?”

    宣寧心中一動,抬眸看著永平侯,露出一絲明悟的笑意,原來當初趙承毅從馬上摔斷腿並不是意外,永平侯應該早已經察覺!

    當初她和南宮堯行事隱秘,永平侯怎會察覺?而且憑永平侯對先帝的忠誠,怎麽會沒有行動?

    心中萬般疑惑卻無法問之於口,實在憋悶,她故作疑惑地說:“父親,此話從何說起,女兒隻是怕之前荊鴻曦一事再重演,所以對宣府做些調查以防萬一,什麽罪太子的事情女兒不知道啊。”

    永平侯冷哼一聲:“行了,你不用跟我裝傻,想必承毅已經將那小子的事情告訴你了吧,所以他才這麽放心的啟程去南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