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鐵甲士度海複國土,忠勇輩持棒殺醜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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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
手無寸鐵的百姓,在生性殘忍的滿清韃子麵前,絲毫無還手之力。
莫要看對麵隻有十幾個人,甚至隻有幾個人,可他們也不敢輕易反抗。
實在是敵人的騎兵速度太快了,一群老百姓殺了幾個韃子兵,後麵便有大規模的騎兵衝殺過來。
都知道南邊的明軍越戰越勇,這些韃子一敗塗地,可真的殺起老百姓來,他們手中的刀依然鋒利。
所以可憐的百姓,隻能被繩索綁縛,像是牲口一般,被人趕著奔赴遼東。
在滿清開始逃竄之時,明軍也迅速作出了反應。
首先是第二師,徐敬業派出第三團駐守天津衛,接替第新一師的防禦。整個防線變成第二師主力、騎兵團防守,馮先奇虎豹騎策應,第一師撤回滄州府,展開秘密的登陸作戰訓練,同時進行部隊修整,調整軍官。
其次是組建西北建設兵團,由原李自成逃逸兵將,閆東山擔任兵團長,羅震擔任副兵團長,半兵半耕,拱衛西北的防務。雖然西北號稱建設兵團,但是在軍隊配備上,卻沿襲了西北九邊重鎮的風格,人數不僅僅不會低於主力師,甚至還要多出一些。
另外羅震自帶一個特戰大隊,負責對蒙古部落進行偵查威脅。
再次,便是將李自成原有的部隊,進行整編,編訓為新軍第五兵團,駐守寧夏。
另外,徐梁親自挑選軍校回爐重造的高材生,外放到蘭州,吸納當地的兵員,降兵降將,組建第六兵團。
第五、第六兵團看似在防備北方的蒙古入侵,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蒙古已經成為爬蟲,不敢對大明造次,他們真正的意圖,是成為兩把尖刀,直至吳三桂的後背。
政治投機者吳三桂雖然沒有接受整編,但是經過長時間與兵部磨合之後,兵額減少為三萬,至於其他的士卒,隻能打散,被迫轉為工程部隊。
陸續被徐梁抽調走精銳之後,吳三桂也終於意識到,這天下終究是把他給淘汰了。因為西安城高,經過整編後第四建設兵團軍力雄厚,第五、第六兵團又如兩把利刃插在自己背後,他隻能忍痛蟄伏,將兒子吳應熊送入行在,祈求皇帝賜婚,可皇帝的女兒是不會嫁給他的,那是大明最璀璨的明主,無奈之下吳三桂隻能退而求其次,讓他兒子吳應熊與鄭誌龍之子鄭成功一道,進入帝國陸軍軍事大學深造,成為人質。
不過兩位軍二代,在軍中的成績都非常優秀,都混到了大校軍校,這讓兩個昔日的大佬都有些哭笑不得。
甚至吳應熊屢次給吳三桂寫信,勸說父親,說不入帝國軍隊最核心的地方,永遠不知道大明到底有多強大,父親一定要放下不臣的心思。
這樣兒子和您才有機會名垂青史,成為民族英雄。
徐梁知道,吳三桂還是非常愛自己的兒子的,當初造反的時候,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將兒子接走,隻是吳應熊不願意跟他一條路跑到黑罷了。
這讓晚年的吳三桂即便是造反,也沒有勁兒頭,連個繼承者都沒有,造個屁的反。
至於四川方麵,目前明廷的軍隊暫時不能抵達,隻能招撫李定國,由他負責剿滅不沉勢力。
在李定國改旗易幟之後,李化鯨的山地師終於解放,轉身進入對於湖廣區域的控製。
二月。所有人都在忙碌,為下一步收複北京和攻戰遼東做準備。東廠廠督方晴親自進了北京城,最大限度發動當地情報組織,服他們跟隨清軍退往關外,以包衣阿哈的身份在關外建立情報網。
雖然難度極大,但方晴對這些饒影響力同樣極大,足足一百四十四顆種子混雜在哭聲震的難民隊伍裏前往萬全陌生的世界。
在東廠緊鑼密鼓做準備的同時,軍情局也開始悄悄尋找通遼的商人,安插耳目,力求為大軍複遼做好情報工作。
在大明大肆征兵的政策確定之前,西北光複區的官員之中,江南的書生就成了氣候。
現在大明北方的官吏像是機器一般,在徐梁的掉東西啊,高頻的使用者,卻依然感覺不夠用。
江南許多不得誌的文人去了北方,原本隻想做個西席先生,卻誰料喜出望外的可以被選拔為知縣,乃至於知州的位置。
國朝中興,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隻要有真才實學,德行可敬,便可以入朝為官,至於那惱人的八股文,早就成為了曆史。
能人上,庸者下,這便是亂世出能人的原因。
這些人才,如同過江之鯽一般,湧入徐梁的網中。
隻要通過行政考試,再在地方實習一段時間,便可以進入政法學院,行政學院,去重溫一遍“禮義廉恥”,然後背熟基層工作各種製度。
快則一月半,慢則三個月,這些讀書人就可以踏上實踐崗位了。其中固然有人會以身試法,卻是白白給都察院提供了練兵機會,更多的人還是乖乖按照製度辦事。——尤其是看到那些血跡未幹的腦袋,誰都不敢大意。
徐梁也終於體驗了一把明太祖才能體驗到的快感,那就是人才源源不斷,不聽話,貪腐之輩,趕緊問斬,給其他人讓路。
等著上位,有能力的人,大有人在。
大明可能缺軍人,但絕對不會缺想要當官,坐轎子的人。
尤其是當下朝廷的官員福利待遇,比起明朝強上不止十倍,雖然苛刻,但是卻可以養家糊口,過上小康的日子。
難得是,如今做官,很少被百姓罵街,鄰裏關係也非常不錯。
徐梁深感這也是個辦法,予以采納,開始征募南兵。
在原曆史時空中,此時江南諸省的“奴變”已經到了噴湧的臨界點,這場募兵正好為不願世代為奴青壯提供了一條出路,讓他們進入軍中,憑戰功闖下前程。同時因為皇帝本人對戰士的看重,若是身在奴籍的壯士參軍,其父母子女登時脫離奴籍,定立戶口,成為平民。
至於因此受到影響的權貴之家,皇帝也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訴訟。
明代有律有例,律是不變之常法,例卻是針對一時情況的臨時規矩,有的來自聖旨諭令,有的來自六部規製。徐梁前世的根底就是法學,玩弄法律武器誰人能敵?早就有參軍立籍的條例通發全國各周府縣,那些富戶人家要想打贏這場官司,除非能將朱家從皇位上拉下來。
現在李自成死了,張獻忠死了,多爾袞都在逃跑,要想揭竿起義也得看看下大勢。
三月,第一批南兵在合肥集結,開始訓練。
同月,第一支運輸艦隊從北直、山東交界處的大口河入海口出發,共運載第一師第一、二團共八千餘人,團屬新式火炮六十尊,前往覺華島。在這支艦隊航行兩日之後,意外地遇到了複州駛出的另一支艦隊。這支艦隊主要運載的是建材和勞工,以及少量的工兵。
原本計劃第二師在覺華島對岸修建營地駐紮之後,遼東師分遣營才會抵達覺華島進行防禦工事修建。然而因為通訊不便發生這次偶遇之後,遼東師分遣營將優先為第二師在大陸上修建營寨,然後退回覺華島布防。
高燕很感謝遼東師的配合,他獨自站在船首,任憑海風吹在鐵甲上巋然不動。高材生參謀長和盧木蘭分別搭乘另外兩艘大福船,跟在艦隊後方。雖然特戰大隊發回了令人欣喜的消息,但誰都不知道到時候站在岸邊的是否會是滿洲鐵騎。
高燕卻很享受這種未知的刺激,甚至還有些許期待。天津衛防禦戰實在不合她的脾胃,每日裏就是看著乞丐花子一般的東虜衝上來送死,隻要有充沛後勤,簡直沒有陷落之虞。而第一師這樣的強軍,理該百裏奔襲,浴血陷陣,殺得敵權寒!
三月十二日,一隻浩大的艦隊出現了遼海西側的覺華島附近。早就等在簇的船紛紛靠攏,將大船上的戰士、物資運上灘頭,建立最簡單的防禦工事,然後開始修建臨時港口。
等在岸上的果然是特戰大隊派來的人馬,隻有十來騎。為首那騎士看上去簡直跟滿洲人沒有絲毫區別,一樣蠟黃的皮膚,刮得發青的頭皮已經長出了一層短短的發茬。一縷中規中矩的金錢鼠尾懸在腦後,被帽子壓得緊貼頭皮。
“我有緊急軍情,要報與將軍知道。”那騎士見第一師高燕的將旗,大聲喊道。
高燕正好打馬路過,直直走向那人,道:“我便是高燕,有何事要報我知道?”
兩支隊伍已經確認過了印信,那人見了高燕的盔甲、佩劍、肩章,自然相信他就是第二師的師長。
“報將軍,卑職奉特戰大隊副隊長之命,請將軍速速前往寧遠城。”那騎士喘了口氣,噴著白霧道:“押送百姓的綠營兵兵變,請將軍前往主持防禦之事!”
高燕大為吃驚:“怎麽就兵變了?消息可靠麽?”
“副隊長此刻就在城中,已經砍了十來顆東虜的腦袋懸在門口。”那騎士道:“將軍派人去看了便是,左右不過十幾裏路。”
“虜兵可攻城了?”高燕一邊問,一邊對親衛道:“傳我令,所有船隻優先載運戰兵。”
“昨日晚間兵變,此刻還沒有虜兵攻城。”特戰大隊騎卒答道。
“就不能等我們到麽?如此倉促。”高燕不滿道,又催身邊親衛:“快去,再去個人,跟他們什麽都不要,披甲持兵就夠了!咱們到寧遠吃飯!”
——寧遠城可沒吃的啊。
特戰大隊戰士本想清楚,卻又覺得得先回答軍官的問題,便道:“此事事發突然,我們趕到時兵變都已經快結束了。至於具體如何,將軍還是去問了俺們營官吧。喔,將軍,寧遠城裏缺衣少糧,今日早上還有十幾號人凍餓而死呢。”
高燕瞪了他一眼,卻沒有更改命令。戰士在船上是沒有自備幹糧的,如果等到弄好幹糧,然後出發,起碼要耽誤一個時辰。第一師可是陛下留下的老底子,大明最能戰的隊伍,寧可餓一晚上也不能貽誤戰機啊!
更何況隻要穩固了寧遠城,船上的東西卸下來,還不是要什麽有什麽!
三月十一。
“哥哥,不能再等了!我聽幾個包衣,這兒就是寧遠城!等過了寧遠就是錦州,那時候就算想反也來不及了!”王彬德鑽進帳篷,對著角落裏的黑影低聲道。
那黑影抬起頭,就著隱隱月光,勉強可以分辨出正是撫寧守備李長海。他已經脫了形,整個身子像是隻餘下了皮和骨頭。這是在路上受了風寒,又缺衣少食,一直不死不活拖成這幅模樣的。若不是他底子尚厚,早就和路邊的屍骨躺在了一道。
李長海張了張嘴,嘶啞道:“現在反,也來不及了啊……”
撫寧綠營是在三月初調往遼東,押送生口。誰知剛過山海關,他們的刀槍甲胄就被收繳了上去,真正是手無寸鐵,隻給每人發了一根棒槌,用來威嚇被劫掠的難民。
李長海原本因為自己手裏兵器不足,甲胄隻有十來副,不敢貿然行動,此時的境況卻是更為糟糕。他本以為情況已經糟到了頂點,勢必會有轉機,到時候再圖謀起事。
哪裏知道東虜對漢饒戒備高得摸著了,而其手段之惡毒更是毫無底線。
東虜竟然停止發放飲食,直把數百人餓得渾身無力,偏偏又餓不死,而他們和包衣卻能夠一三頓,有酒有肉,勁頭上來了便拉幾個年輕女子淩辱一番,或是挑幾個不順眼的漢子猛打一頓,或是索性殺了,以此立威。
此時綠營之中也早有了怨言,但原本的五百人在山海關時被拆分打亂,李長海隻領了一百多雜兵,其中大半都不認識,還好王彬德仍舊跟他在一起,這才讓他沒有因為生病而被拋在荒野。
“哥哥,營中現在也有怨言流傳。隻是缺個撐旗主事的人。”王彬德沉聲道:“不瞞哥哥,兄弟我已經聯絡了幾個敢死的好漢子,隻等哥哥登高一呼,便殺了那些狗韃子!”
“何必一定要等我呢……”李長海渾身無力,連帶著精神都懈怠了。
“兄弟我自問武勇不遜於人,但論講義氣,還是得推哥哥。”王彬德道:“哥哥。咱們這就反了吧!”
李長海的手在地上拍了拍,終於摸到了那根一人高的棒槌。他撐著棒槌站起身,深吸了可口氣,胸前印出一條條清晰可見的肋骨。他知道王彬德早有反心,非但是因為被壓得狠了,也因他本就是個有上進心的男兒漢。現在撫寧綠營還有二三十的老人。其中又有十來個是最早昌平兵出身,這些人好歹都賣他的麵子。
事已至此,就算狗韃子不來殺自己,恐怕也熬不過幾日了。索性成全了他,若是日後這兄弟闖出個名堂,總還有人燒紙。
“你去把咱們的弟兄都叫醒,再從難民裏挑幾個健壯有力氣的漢子。不可讓營裏喧嘩。”李長海吩咐道。
王彬德精神一振,縱身便鑽出了帳篷,先去聯絡自己的幫手夥伴。其實今晚誰都睡不著,虜兵白裏給加了一份飯,正是明日趕路的意思。這一路往東北走去,每走一程便要冷上一層,這幾已經是都要凍餓死幾個人了,再往東北走。哪裏還會有活路!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缺的就是個登高一呼的人物罷了。
綠營兵的營地在寧遠城東門上,住的都是帳篷。城裏少數沒有被焚毀的屋舍,以及新修建的營房,自然滿洲主子們的宿處。就連他們的包衣阿哈,也能沾光睡睡柴房。在寧遠城裏。滿洲主子、包衣、綠營、難民,成了涇渭分明的四個階層。最低等的難民隻能綁了手,在門洞、牆根下躲避寒風。
包衣奴們的巡夜漸漸懈怠。而綠營這邊卻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精誠團結和死戰之心。這些營兵手持棒槌,或是其他不知哪裏摸來的竹木,站在營中空地上,靜靜看著緩步走來的李長海。
李長海吸了一口夜空中的涼氣,在火光下吐出一團白霧。他看了看上將圓未圓的月亮,意識到自己該些什麽。
然而有什麽好的呢?大家都是爹生娘養的,憑啥給人抓簾奴才?
李長海暗恨自己沒有文采,突然想起兩年前……前兩年,自己似乎做過棒棒軍的首領,跟大帥在皮島共事,那個時候不知道多少韃子,死在自己的鐵棒之下。後來毛帥被袁崇煥砍了腦袋,自己也成了無助之草,隻能安安靜靜的在遼東當個順民。
想自己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怎麽就從了賊?
“弟兄們!”李長海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發出的聲音旋即被寒風吞沒。他有朝前走了兩步,又鼓起中氣喊道:“還有啥好的?就問弟兄們一句,是死在這兒,還是死遼東!是死得像個人,還是死得跟畜生一樣!”
隻是兩句話,點燃了所有人心頭的壓抑,以及對遼東的恐懼。的確啊,與其千裏迢迢跑去遼東送死,不如放手一搏。若是日後都過著如今這般日子,還不如被人一刀砍了痛快!
“我等願聽李哥哥號令!殺狗韃子!搶活路!”王彬德深諳這種鼓動必須有個“托兒”,否則就算李長海舌粲蓮花都沒甚用處。
“殺狗韃子!搶活路!”眾人緊跟著喊了起來,血氣上頭,身上又充滿了力量。
“好!”李長海隨手一指:“你們幾個去將難民都放了,願意跟咱們殺韃虜,任由他們跟著來;不敢殺的,就尋個地方自己活命去!”
押送難民的滿洲真夷隻有一隊二十人,雖然各個都是甲兵,身穿鐵甲,但未必是這裏上百饒對手。不過加上那些為虎作倀的包衣,勝負之數卻在五五之間。如果再考慮到這些狗韃子日日吃得好睡得好,一路有牛馬代步,而綠營兵卻是有一頓沒一頓,四百裏徒步走來,狗韃子的贏麵卻是又要大上許多。
——管他娘!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賺了!
王彬德龍行虎步,咬牙疾走。他早就下了決心,要帶著這幾個兄弟把命賺回來,自然不甘去做救饒事。
“王哥,不對!”王彬德身後的同伴突然拉住了他:“怎地沒巡營的包衣?”
王彬德腳步一停,頓時也覺得周圍太過安靜。正在他猶豫的當口,隻聽到嘣地一聲弦響,一支羽箭撕破空氣,帶著尖嘯聲飛了過來。
王彬德本能地朝旁邊一閃,臉龐被箭矢帶起的勁風割得生疼。
“啊!”
剛才拉住王彬德那綠營兵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雙手去抓刺入眼眶地箭矢。王彬德看了一眼,見他還有力氣哀嚎打滾,知道箭矢力道已經盡了,沒有透顱而入,隻是眼睛肯定保不住了。
“直娘賊!敢反!殺了他們!”一個包衣站了出來,舉起鋼刀,大聲喊道。
他顯然是包衣阿哈的頭領,正好讓王彬德盯了個正著。
王彬德雙眼充血,喉嚨裏發出一聲宛若猛獸的低吼,拖著棒槌便衝了上去。他身後的同伴看著眼前這些為虎作倀的漢人,更是比看到狗韃子更加忿恨。正是這些甘心為奴沒有骨氣的包衣,為了在主子麵前做出忠心的模樣,往往幹出更為人齒冷的惡校
那包衣頭子沒想到這些喪家狗似的綠營竟然還能爆發出這般血氣,嚇得膽氣盡喪,連連後退,嘴裏猶自高聲嚷著:“殺了他們!上啊!”
其他手中有刀的包衣紛紛上前劈砍,看到王彬德身量比他人都要大一圈,神情又格外猙獰,紛紛避讓,竟從他身邊衝了過去,隻顧殺後麵露出怯色的人。這也是戰陣上膽大者生,膽者死的緣故,百死之餘的戰士無論技巧如何,肯定在膽氣上不會輸人,否則也活不下去。
王彬德聽到身後接連傳來哀嚎聲,輪圓了手中大棒砸中身側一個包衣的後腦勺,隻見得火光中紅白相濺,還不等看清楚他便已經原地轉了個圈,繼續朝前衝了兩步,又是一棒子砸在麵前包衣的肩膀上,在骨裂聲中又飛起一腳,踹中了那包衣的肚子。
那包衣頭子顯然看到有個如此凶悍的尼堪朝自己這邊衝了過來,卻不敢回頭。他雖然是這些包衣的頭領,但在滿洲軍法麵前卻如螻蟻一般,隻要膽敢轉向,身後的甲兵就會毫不猶豫砍下自己的腦袋。
“殺啊!”這包衣頭子終於吼道,墊步衝了上去,手中鋼刀卻覺得頗為沉重。
王彬德怒吼一聲,卻覺得胸口發悶,手足無力,勉強衝了兩步就已經渾身發軟,腳下踉蹌。打殺可
是最為耗費體力的事,尤其是沒有經過嚴格訓練,不知道惜力的人,往往拚了兩三下就已經脫力了。
自古來將門都有自己一套打熬力氣的秘訣,傳媳不傳女,正是因此保證大將上陣能夠手刃十數人而樹立戰威。尋常兵士不懂這個道理,一個照麵已經將力氣耗盡了,後麵自然就缺乏餘力。
那包衣見狀大喜,連忙要上去揮刀斬首,卻聽到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隱隱盡成風雷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