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詛咒的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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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始前做了充分準備的郭醫生手有點抖,很努力去保持鎮定效果還是不怎麽明顯,險些把裝有麻醉液體的容器摔碎。

    剛坐下,他快速放下手中麻醉藥,讓自己的情緒趨於平靜,才抬起頭看向我這邊。

    不知為何,他避開我的眼睛。

    醫生在戰栗。

    察覺出郭醫生的異常,目光特意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並沒有發現違和感,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他因何在戰栗。

    “醫生沒事吧。”關切的問了一句,郭醫生目光更加不自然,匆忙避開後打開麻醉藥瓶。

    “要開始了。”

    眼睜睜看著足量麻醉劑進入針管中,郭醫生拿針筒的手有點抖,讓我心裏不是很有底,怕一個不留神再給我來上一下。

    好在手下還算穩,麻醉藥物注入後疼痛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輕快,緊皺的眉頭也得以暫時舒展。

    手臂失去知覺後郭醫生開始工作,給手術刀消毒要進行皮膚切割,看到皮膚下顏色漸深的環形鱗片,他有點莫名的心慌。

    對稀奇事物好奇是人類天性,但恐懼也是與生俱來,尤其是透著詭異的東西本身就讓人畏懼,真要平常心麵對難度真的有些過大。

    “兄弟千萬要冷靜,我的手臂能不能保住就在你刀下了。”盡量讓氛圍變得融洽一些,減少醫生因緊張可能引發的意外狀況。

    郭醫生嘴角揚起,笑的有點勉強,倒是眼底的不自然消退一些,手術刀重新比劃,終於找到適合下刀的地方,衝我一點頭,刀尖慢慢刺入皮膚。

    開始前他做了很多心理建設,那些方案都毫無用處,鋒利的手術刀剛刺入皮膚碰到硬邦邦的東西。

    皮膚下麵的鱗片不是肉眼看上去生長的皮肉下,而是皮膚和肉的中間位置。

    確定之後郭醫生反而安心了些。

    刀尖觸碰鱗片,有麻醉藥的幫助觸碰點仍舊傳來奇怪的按壓感,特意確認沒有異常後才放下心。

    確定鱗片狀況後,郭醫生小心翼翼沿一側切開皮膚,沒有血液滲出,倒是讓下麵黑色的環形鱗片直接呈現在眼前。

    鱗片細密排列,像極了從菜市場買回來的黑石斑,細密鱗片看的人頭皮發麻。

    切口隻有五厘米,考慮到清除鱗片後創口縫合與恢複,郭醫生沒敢切太大,這對接下來清理鱗片有很大的挑戰,需要特別小心才行。

    試著用刀尖嵌入鱗片縫隙中撬了撬,鱗片根部猶如觸碰神經,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郭醫生立刻緊張的停手詢問情況。

    針刺感很快消失,我搖頭道:“繼續吧。”

    麻醉藥的時間有限,必須在失效之前清理掉所有鱗片。

    郭醫生點頭,拿起鑷子開始消毒,幾下完成後配合手術刀尋找鱗片間的縫隙,努力了半天才找到一塊比較好下手的鱗片。

    鑷子夾住三分之二的位置,手指握緊向上用力。

    針刺感再度傳來,我隻是皺了皺眉,看著鱗片被醫生用鑷子輕鬆拔下,心頭懸著的劍隨之落下。

    比想象中要好拔除一些,這倒是個好消息。

    郭醫生也沒想到動手拔鱗片這麽輕鬆,沒有深深的嵌入皮肉之中,隻需要找到縫隙將其撕下即可。

    看著鱗片缺失的地方,紅色的肌肉讓他神情微斂,有點莫名的恐懼。

    鱗片下麵沒有血液,隻有泛紅的肉。

    郭醫生瞬間聯想到醫學院時解剖過的大體老師,長期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肌肉切麵,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是詛咒,和正常情況不同。”我淡淡的解釋。

    皮膚下麵是水煞的詛咒,也是水煞慣常使用的殺人手段,為了獲取一副完整的皮囊,或是逼迫獵物主動回到捕獵範圍內。

    我對處理過程沒太多的關注,全部注意力都在托盤中逐漸增加的鱗片上,發現黑色鱗片都是奇怪的暗紋,在燈光照射下有種詭異的美感。

    從各個角度都進行觀察,每個角度所看到的鱗片完全不同的暗紋。

    這並不是鱗片所帶來的的美,而是詛咒,也是這東西讓鱗片生長在我胳膊的皮膚下。

    放任不管這些鱗片向身體各處蔓延,等完全被鱗片占據時我會變成一個怪物,原本的皮囊會被鱗片頂開,成為水煞的備用皮囊,我也會成為操控的傀儡。

    工作都是由陌生到熟悉,清除起來更加順手,不到半小時已經清理出一百來片,切開的皮膚周圍已經看不見黑色鱗片,這讓郭醫生有種莫名的自豪感,對接下來的動作越發有信心,準備繼續下去。

    我已經確定生長出來的鱗片沾滿詛咒,這樣的東西根本沒辦法按約定給醫生,隻能是在解決水煞之後在兌現承諾了。

    重複之前動作,郭醫生清除鱗片速度加快,隻剩下一小部分皮膚下麵還有黑色鱗片。

    “嘶……”

    隱隱的疼痛從手臂處傳來,全神貫注的郭醫生立刻停下手中工作:“麻藥勁兒過了?”

    去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才發現已經過去兩個鍾頭,當時注射的麻醉藥量僅有兩小時,藥效過去也很正常。

    看著僅剩的一部分犯了難。

    “還沒完全過去,抓緊時間處理掉。”疼痛還在可忍受範圍之內,加快處理速度應該能在完全失效前縫合。

    郭醫生聽的頭大,見過怕疼的人,沒見過這麽瘋的家夥,完全可以再補一針麻醉藥,何必把自己弄的這麽狼狽。

    醫生的想法我不理解,同樣他也不理解我的想法,對某些事真沒必要到太計較程度,隻要不疼死就能熬過去。

    見我堅持也就沒糾結,郭醫生有意加快手下的動作,想盡可能在藥效過去之前完成縫合。

    隨著藥效消失,各種感覺正在慢慢恢複。

    皮膚被切開的疼痛,鱗片被拽出來時的疼痛,時刻都在考驗我的忍耐力。

    很快額頭布滿冷汗,怕影響醫生發揮硬是堅持著沒發出半點聲音。

    等最後一片被拔掉,郭醫生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活動因高強度工作的抽筋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