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停在門外，周航帶著幾個熟麵孔站在店門前，伸手敲門。

    氣氛在這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前一秒還和我劍拔弩張的男人見到他們後，下一秒以最快的速度把油紙塞進懷裏，如躲避蛇蠍般把自己包裹的更嚴實了。

    他在畏懼特別行動對的人。

    我看到了男人的動作，自然也發現了那點小眼神，他的目光掃過周航後迅速移開，生怕速度慢了會被對方看出自己的身份。

    什麽人害怕被別人看到？

    不動聲色的打開玻璃門，周航幾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趙老板。”

    眼底有烏青的周航打了個招呼，目光在打扮古怪的男人身上停留，多看幾眼後疑惑一聲，走過去要去扯他的帽子，瑟縮的男人忽然間反應激烈。

    掙開周航湊過來的手，他又在本子寫上一行字，快速展示後側身要離開，卻被他的隊友攔住去路。

    “要去哪？”平頭隊員個頭接近兩米，壯碩的身形讓他具有非常強烈的進攻性，站在那都能感覺到泰山壓頂的氣勢。

    肩膀被按住，幾個人目光同時看向他揣在懷中的左手。

    這種打扮和行為，說沒問題都沒人相信。

    見這種情形，我主動道：“這裏交給你們，人該帶走帶走，別在我店裏耽擱太多時間。”

    現在正是等待晚間客人的時候，他們留在這聚集太多陽氣會影響晚上的客人。

    “別、走。”

    見我要走，被按住的男人急了，艱難的吐出兩個字，聲音急切沙啞，聽起來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他似乎是在找我。

    “他好像是找你的吧，要不你們聊？”周航見狀趕忙出聲阻攔。

    現在特別行動對一堆麻煩沒解決，實在是沒精力去兼顧別的事情，剛聽到電話趕忙前來也是擔心有突發情況，到了之後才發現對方的目標根本就是紙貨店老板自己。

    我哪能主動接收這個燙手山芋，想都沒想的擺手拒絕：“別，這種麻煩你們處理起來更專業。”

    論處理麻煩沒人能比特別行動對更擅長，我這邊還要開門做生意，實在是沒精力去解決這些個問題，更不想給自己找來沒必要的麻煩。

    “這事沒得商量，人家找你就別耽誤我的時間了，有機會下次聊！”周航帶著人匆匆離去，根本不做多餘停留。

    他們來的迅速，去的也匆忙。

    看著車遠去，我陷入了罕見的沉默中，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繞來繞去，這件事還是要落我手裏。

    逃出一劫的男人放鬆不少，見我沒有反應，拿起本子繼續寫字。

    土腥味更重了。

    我忽然間意識到一件事，此人即便是個土夫子，身上多年沾染這種味道實屬正常，絕對不會隨時間推移變得濃鬱。

    現在店裏的土腥味非常濃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挖了潮濕的泥土回來。

    我撐著下巴，給周航再次打去電話。

    “大爺，不都說了這件事跟行動隊無關，你還不死心要把麻煩丟給我們啊。”

    “剛你聞到土腥味了嘛？”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周航的聲音才傳了出來：“一切如常，沒有你說的土腥味。”

    說完頓了頓，特意問道：“確定不用我安排兩個人過去幫忙？”

    周航擔心又是什麽普通人發現不了的靈異案件，準備找兩個懂行的人過來幫忙。

    “不用，我能解決。”

    這件事丟不出去，不如我自己來查。

    電話掛斷，男人也把寫的內容展示給我看。

    “隻有你能幫我。”

    輕哼一聲，還真高看我。

    那股土腥味還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把櫃台抽屜裏的一樣東西隨手丟給男人，道：“把你身上的味道去去，我店裏還要做生意。”

    男人一頓，隨後在本子上飛快寫道。

    “你也能聞到那股味道？”

    看著後麵三個問號，我能感覺到男人此刻的激動心情。

    問題出在那股土腥味上。

    我看他又要把懷裏的油紙包拿出來，忙出聲阻止：“先別把那個東西拿出來，說說你身上的土腥味咋回事。”

    逃不掉那就一樣一樣來。

    先弄明白他身上的土腥味怎麽回事，然後再去研究油紙包裏的東西。

    直覺二者應該有很大的聯係，而且男人知道很多內情，用這種方式在到處求援。

    男人沉默幾秒，拿著本子繼續寫字。

    五分鍾後，他才把本子拿了起來。

    歪七扭八的字體辨認起來難度不小，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看懂。

    “你意思是從下麵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有味道了？”我滿臉詫異，順便把他文字裏的部分信息消化了一下。

    下麵應該是墓坑裏，進去之前沒有味道，出來的時候有這個味道，很可能是在下麵沾染了什麽東西。

    沒有參與過男人的坑下活動，我無法進行猜測。

    這股土腥味代表什麽也不好說。

    男人點頭，確定了我的分析沒有錯。

    又趴下寫了一行字，展示給我看。

    “我不記得了。”

    得，一切白搭。

    關鍵的線索全部丟失，等於什麽都查不到，我在這各種思考也都是白費，因為坑下那段經曆當事人都不記得了。

    “你說不記得，那油紙包裏的東西是怎麽被帶上來的？”

    我發現男人渾濁的眼睛有情緒變化，頓時明白了可能有些東西沒有被注意到。

    如果說這裏麵有那些確切的關聯，就是和油紙包裏的東西有關。

    他站在原地很努力思考，從僅剩的記憶中不斷獲取和這件事有關的信息。

    不對勁。

    他身上的土腥味更濃鬱了。

    “別在胡思亂想，把你知道的事寫出來，其餘之後再說！”

    他不能在這時崩潰，畢竟我還沒有把整件事弄明白，還有油紙包裏的東西。

    也許我的話有了作用，男人的狀況好了不少，那股濃鬱到讓我忍受不了的土腥味變淡不少。

    似乎他身上的味道和自己的情緒有密切的關聯，隻要能穩定好情緒，基本沒有問題。

    同樣也需要在情緒穩定的狀態下弄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男人在這件事裏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