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宛若一條毒蛇一般，死死盯住了牛進達。

    成山侯的兒子死了，對長孫無忌來說，跟死了一隻螞蟻來說，沒什麽卻別。

    長孫無忌在意的是，如何借著這件事，將在朝堂上跟自己一直唱反調的武將一脈，給拉下馬。

    借刀殺人這這種事，長孫無忌是最擅長的。

    程處默的突然閃光，讓長孫無忌感到了威脅，長孫無忌不想給程處默時間繼續成長下去。

    有威脅，就要扼殺在搖籃裏！

    這次事件，長孫無忌想絕殺程處默，就算不能讓程處默給成山侯之子償命，那麽讓程處默在陛下麵前失寵，流放也是可以的。

    當然，如果能將牛進達等人也拉下水，那就再好不過了。

    “呔！成山老狗，你才是血口噴人！”

    “牢獄之中，老夫若是在晚去片刻，恐怕程處默跟尉遲寶林倆人，就要被你給射程篩子了！”

    “此事申國公可給老臣作證，望陛下明鑒！”

    牛進達話語落地，龍椅之上的李二頓時眉頭深深皺起。

    而此刻，長孫無忌衝著身後使了一個眼色，張亮卻踏步而出，笑吟吟的看向了牛進達。

    張亮，禦史大夫，受封長平郡公，後世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

    “嗬嗬……”

    “這麽說，牛將軍是承認去了大理寺大牢了！”

    “而且，還是硬生生闖進去的吧。”

    “如此，這不是劫獄，又是什麽？”

    “陛下！牛進達擅闖大理寺，欲劫囚犯，請陛下重重的治其罪！”

    張亮話語落地，右位首列，長孫無忌嘴角掛上了一抹陰笑。

    龍椅上，李二眉頭皺的更緊了。

    牛進達看著跳出來咬自己的張亮，頓時勃然大怒。

    高士謙也是一臉難看之色，他早就料到，今日早朝定然會有人借機發難。

    “呔！”

    “老夫硬闖了大理寺大牢！老夫若是不硬闖，如何救得程處默跟尉遲寶林倆人的性命！”

    牛進達話語落地，高士謙頓時眉頭一皺，心中暗道不好，隨後趕忙踏班而出。

    “陛下！”

    “臣可為牛將軍作證，因為老臣入大理寺牢房時，那成山侯還親自手持弩箭，欲射殺程處默跟尉遲寶林二人！”

    高士謙的話語剛剛落地，跪在地上一聲縞素的成山侯，便突然放聲哀嚎。

    “嗚嗚……”

    “陛下做主啊！臣根本就沒拿弩箭想去射殺程處默跟尉遲寶林倆人！”

    “分明是牛進達劫獄未遂，吏部尚書高士謙為幫其遮罪，才故意誣陷臣的！”

    “吾子死不瞑目啊陛下！”

    成山候頓時反咬一口，高士謙眉頭緊皺，雙目微眯的看向了成山侯。

    龍椅之上，李二緩緩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夠了！”

    “都給朕住嘴！”

    “來人，提審當日衙役，問清事情緣由！”

    “另外，宣程處默上殿，跟成山侯當麵對持！”

    “還有，成山侯，你把朕的朝堂，當成了你兒子的喪場了不成？”

    “大殿之上，一身縞素，白綢加身，成何體統！”

    李二怒聲開口，成山侯頓時惶恐叩拜在地。

    “臣知罪！”

    “望陛下念在老臣喪子心痛的份上，饒恕老臣這一次！”

    成山候話語落地，李二煩躁的擺了擺手。

    片刻之後，程處默便被帶上了大殿。

    當程處默現身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均落在了他的身上。

    成山侯欲吃人的目光也投來，卻被稱呼粗磨直接無視。

    李二看著緩緩跪倒在大殿之上的程處默，雙目微眯。

    “程處默！”

    “成山侯狀告你當街殺害其獨子，此罪你可認？”

    李二話語落地，在百官的注視下，而後緩緩點了點頭。

    看到這一幕，牛進達高士謙等人頓時齊齊歎了一口氣，而長孫無忌等人，眼中卻紛紛漏出了一抹殺意。

    張亮再次一步踏出，緩緩開口。

    “陛下！”

    “此子已經供認不諱，按照我大唐律法，當街殺人者，還是侯爵之子，該當償命！”

    聽著張亮的話，程處默頓時看向了他。

    禦史大夫張亮！

    未來的大奸臣啊！

    召集五百術士，欲黃袍加身，被李二所殺,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

    長孫無忌一脈的重臣！

    想殺自己，應該是長孫無忌那老狐狸的授意。

    畢竟，那個老狐狸想弄死自己，可不是一天倆天了。

    龍椅之上，李二的眉頭頓時挑了起來，有些不解的看向了程處默。

    這臭小子！不打算為自己辯解嗎？

    “程處默，朕問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若是沒有其他要說的，朕便讓你為成山候之子償命！”

    李二話語落地，程處默竟然在大殿之上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陛下！”

    “為何不問問臣，為什麽要當街殺那成山侯之子！”

    程處默話語落地，大殿之上，數道怒斥聲頓時傳來。

    “放肆！”

    “豎子焉敢如此跟陛下講話！”

    程處默無視一眾言官的怒斥，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成山候齊離。

    龍椅之上，李二看著程處默滿是殺意的雙眼，頓時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了一絲駭然。

    這還是李二第一次，從程處默的眼中，看到如此濃烈的殺意。

    “好啊！”

    “那朕就問問你，為何要當街殺這成山侯之子，這成山侯之子，又有何罪過？”

    李二話語落地，程處默將滿是殺意的眼神從成山侯身上收回。

    “回稟陛下！”

    “臣剛開始，便是就想殺這成山侯之子！”

    “因為此人竟然當街調戲您送給臣的才人！”

    “後又將您親封的安陽郡主給打了！”

    “但是……”

    “這都不是臣想殺他的最重要的原因，臣殺成山侯之子，是因為成山侯之子，濫殺無辜，強搶民女，草芥人命數十條！”

    “短短三年，成山侯之子強搶民女十六名，草芥人命三十七條！”

    “但有其父大理寺卿為庇護，此子一直逍遙法外！”

    “這才是臣殺他最重要的原因所在！”

    程處默話語落地，大殿之上，頓時傳來了一片倒抽冷氣之聲。

    “什麽！！！”

    “成山侯之子，竟然害了這麽多的人命！”

    “這……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還有此事，嘶……若真有此事，那此子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