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看向了人群中的牛進達。

    牛進達很自覺的踏步而出，而後躬身道……

    “陛下！”

    “剛才老臣是跟那成山侯在殿外發生了些衝突，是那成山侯主動辱罵臣，對臣先動的手，臣才無奈還手的。”

    “此事，在場諸公皆可作證！”

    牛進達話語落地，李二頓時眯起了眼睛。

    這個時候，申國公高士謙一步踏出。

    “陛下！”

    “臣可為牛將軍作證！”

    而後，一班大臣們，也紛紛開口。

    “陛下，確實是那成山侯先辱罵的牛將軍！”

    “對！也是那成山侯先動的手，當時臣就在其身邊！”

    朝堂之上，一片為牛進達作證的聲音響起。

    李二直接無視了這些聲音，因為這些人，都是跟牛進達在沙場一起廝殺出來的武將。

    李二看向了長孫無忌，而後緩緩開口。

    “輔機，你來說吧！”

    “到底是怎麽回事。”

    長孫無忌頓時躬身而出，沉吟片刻後，便緩緩開口。

    “陛下！”

    “此事乃是牛將軍先猝了成山侯一口，才引發的衝突！”

    “依老臣之見，此事……該是牛進達之過！！！”

    長孫無忌片刻沉吟之後，竟然直接將矛頭對準了牛進達。

    朝堂之上，氛圍一下變得微妙了起來。

    李二眉頭再次一挑，老牛跟高士謙二人滿麵憤慨，房玄齡杜如晦二人相視一眼，紛紛搖頭苦笑。

    魏征雙手環抱，一副隻管殺不管埋的姿態，進諫完了，就不管了。

    輕輕拍打著龍椅，李二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從剛才的話語之中，他已經知道了長孫無忌的態度。

    而牛進達還未進殿，便先揍了成山侯一頓，李二同樣也知道了牛進達等人的態度。

    一方要死保！

    一方要絕殺！

    圍繞著程處默，在朝堂上，倆個派係要第一次開始正麵交鋒！

    “成山侯呢，為何不見他？”

    “人被打壞了不成？”

    李二再次開口，百官卻紛紛看向殿外。

    魏征再次踏班而出，高聲開口。

    “陛下！”

    “臣還要彈劾這成山侯齊離！”

    “成山侯齊離，早朝不著官袍，反而一身縞素，白綢加身，此乃大不敬之罪！”

    “此刻成山候齊離，便跪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見！”

    “望陛下重重治其大不敬之罪！”

    魏征話語落地，李二眉頭再次一挑。

    一身縞素？白綢加身！？

    當朕的朝堂，是他兒子的葬場了不成！

    “哼！”

    “宣他進來！”

    “朕倒要看看，他成山侯是如何將朕的朝堂，當成他兒子的葬場的！”

    李二憤怒的聲音傳出，右列首位，長孫無忌的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一股不好的預感，從長孫無忌心中開始蔓延。

    片刻後，成山侯齊離便進了這宣正殿！

    一身縞素，白綢加身！

    一入大殿，成山侯便跪倒在地，雙手捧著一封奏章，跪著往李二而去！

    “陛下！臣有冤，望陛下替老臣伸冤！”

    “吾子死不瞑目，求陛下做主！”

    “求陛下做主！”

    陣陣嘶吼聲傳遍大殿之內。

    牛進達遺憾的搖了搖頭，白瞎了那麽多拳，這嘴不僅沒瓢，還看起來更慘了。

    “吾子死不瞑目，求陛下做主！”

    “求陛下做主！”

    大殿之中，隻剩成山侯淒厲的嘶吼之聲。

    宣正殿內，雅雀無聲，李二坐在龍椅之上，雙眼頓時眯起。

    直到成山侯跪倒大殿之前，才雙眼盡是血淚的看向龍椅之上的李世民。

    “陛下！”

    “這是老臣的奏章，老臣要彈劾恪物院判程處默，當街殺害吾子，吏部尚書高士謙，左武衛大將軍牛進達袒護劫獄，妄想將殺人凶手放出大牢！”

    “請陛下為老臣做主！”

    話語落地，朝堂之上頓時響起了一片倒抽冷氣之聲。

    高謙一把便取過了成山侯手中的奏章，奏章傳到李二手中，李二卻看也未看一眼，便將其丟到一旁。

    看到這一幕，成山候頓時愣在原地，長孫無忌也眉頭一凜。

    “事情昨夜朕便已經調查清楚了！”

    “這奏章不看也罷。”

    “朕的百騎司，會告訴朕，昨日長安街上發生的一切。”

    李二話語落地，牛進達頓時一步踏出。

    “陛下，成山侯血口噴人！”

    “老臣是硬闖了大理寺的大牢，可那是因為大理寺大牢內，成山侯想私自將程處默殺害，為他兒子報仇！”

    “此事，申國公可作證！”

    牛進達話語落地，申國公高士謙也趕忙出列。

    “陛下！”

    “臣可作證，若非牛將軍及時趕到，程處默定死於成山侯之手！”

    “而且，鄂國公之子尉遲寶林，還被成山侯射傷！”

    “陛下！”

    “程處默跟尉遲寶林，倆人皆有官身在，按照大唐律令，大理寺無權審問四品官身以上的官員！”

    “但是成山侯不僅想審問，還想在牢中將其殺害！”

    “臣彈劾大理寺卿齊離，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高士謙話語落地，朝堂之上，一眾大臣們頓時再次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長孫無忌的眉頭則越皺越深。

    “陛下！”

    “老臣絕對沒有殺程處默的意思，隻是倆人公然鬧獄，還打傷衙役，臣不得已才調來弩兵鎮壓。”

    “倒是牛進達，擅闖大理寺牢，欲劫持殺人命犯程處默！”

    “望陛下明鑒，吾子死不瞑目，老臣冤啊！”

    話語落地，成山侯頓時一記重重的響頭叩落在地，血肉模糊，聲淚俱下。

    長孫無忌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對，就咬死了牛進達劫獄這一點去告！

    程處默殺你兒子，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逃不掉。

    現在，將矛頭對準牛進達，劫獄可不是小罪。

    若是能讓陛下將牛進達罷官削爵，那才是最好的結果。

    長孫無忌心中暗暗盤算，他宛若一條毒蛇般，盯上了牛進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