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顧家的少夫人永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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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從萌生到被澆滅隻用了一瞬間。
她滿心絕望,卻又不得不麵對現實。
眼前能救顧休言的,隻有她一個人。
她拿起鏟子開始刨雪。
一個從小在富家長大的千金小姐,哪裏經受過這樣的事情,她手腳凍得麻木,手掌心都要磨出血泡了,風雪連她的睫毛都凍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車窗露了出來。
她拿起手電筒往裏照著,滿心緊張,生怕是她搞錯了,裏麵的人不是顧休言而是別人。
當透過車窗清晰地看到顧休言那張臉時,她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落。
她一邊哭一邊繼續挖,挖了好一陣,才將車門打開,人鑽了進去。
車裏冷得比外麵好不了多少,她這才發現,車早已經沒油了,保暖係統已經徹底失靈。
此時的顧休言已經完全陷入昏迷,嘴唇發紫,整個人凍得跟冰塊一樣。
顧休言,顧休言……她一遍又一遍地喊著,被風雪風幹的眼淚再次掉下來,看著緊閉雙眼渾身毫無生氣的男人,她的心髒疼得仿佛馬上就要死掉了一樣。
那一刻她才驚覺,自己早已對他上心,或許是那幾個月的對峙,又或許是更早之前。
隻是因為夏七月的原因,她下意識地克製著這種感情,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直到眼前,與顧休言麵臨生死別離,積壓的情感噴薄而出,再也無法控製。
她一邊將解開自己帶來的保暖裝備,手腳顫抖地給顧休言包上,一邊整個人將他抱住……
可是顧休言的身體還是冰冷,她多想用自己溫暖他,多想讓他睜開眼睛看看她。
那一秒,她發誓願意付出一切,換顧休言一線生機。
因為暴雪和低溫,以及大雪將車頂與足跡覆蓋,救援隊在十幾個小時後才到達。
車裏的兩個人都陷入了昏迷,包括後來的趙馨然。
因為她把所有的保暖設備都給了顧休言,而顧休言早在她趕到之前因為寒冷身體機能已經陷入停頓與遲緩運作。
好在最後,兩人都搶救過來。
顧休言睜眼的一瞬間,就看到趙馨然守在病床邊淚眼婆娑的樣子。
他想起昏迷時模模糊糊聽到的聲音,他知道是她救了他。
之後不久,他便向趙馨然求愛了。
理由是,他覺得趙馨然才是真正適合她的女人,門當戶對,溫柔善良。
即使這裏麵沒有愛情,那時的趙馨然也覺得沒有關係,她總覺得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隻要她足夠好,終有一天顧休言會愛上自己。
幾個月後,趙馨然住進了顧家。
一直到今天。
趙馨然的話讓顧休言如夢初醒,他怎麽這麽對趙馨然呢,他發過誓的,要娶她要對她好的。
他連忙收斂神情,折返回來,一把拉起趙馨然的手,聲音都柔和了。
“馨然,你瞎說什麽,你要是不救我,我早就死了,你難道真想看我死?”
趙馨然連忙使勁搖頭。
她怎麽會想看著他死,他不知道當時看他那個樣子,她的心差點疼到死掉。
可是她最受不住顧休言的溫柔,尤其此刻,她委屈又覺得自己造作,可是眼淚根本控不住,跟斷了線的朱子似的往下掉。
顧休言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根本不擅長安慰別人,尤其這兩年多來趙馨然又聰明懂事,省心到根本不需要他的安慰。
他有些心煩意亂。
“馨然,別哭了,你到底想怎麽樣,你說出來。”
“我沒有想要怎樣。”趙馨然擦著眼淚,卻怎樣也擦不幹,“休言,我沒有其他要求,我隻想要你公平一點,是我對不起七月,我什麽都可以給她,除了你之外,我什麽都可以給她補償她……”
“胡說什麽,誰要你把我給她了?”顧休言皺起眉頭,怕嚇到趙馨然又忙收斂神情。
“那到底是為什麽?是不是因為三年前醫生說我很難再懷孕,所以你幹脆連碰都不想碰我了?”
三年前她救了顧休言,卻搭上了自己的身體,不但變得極其虛弱,子.宮也因為受寒嚴重而被醫生斷言未來很難受孕。
在醫生這個判決下來之後的第三天,顧休言就向她求愛了。
這中間有多少同情又有多少愧疚,那時的趙馨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總覺得這些都不重要,時間可以治愈一切,包括記憶創傷,也包括感情萌發。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她雖然住進了顧家,他也名正言順昭告顧家上下他未婚妻的身份,可兩人始終沒有更進一步,不禁讓她產生了懷疑。
今天,她不過是將掩藏在心裏兩年多的疑問問了出來。
愧疚心疼在顧休言臉上一閃而過,爾後神情愈發柔.軟了幾分。
“越說越離譜了,你為我犧牲那麽多,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還會因此嫌棄你?你以為我是夏七月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
“真的嗎?你真的不嫌棄?”趙馨然已經無暇去與他理論夏七月是什麽樣的人。
“當然是真的,否則我又怎麽會選你做我的未婚妻?”
他不知不覺又提起了夏七月,於是便又順著說下去。
“還有,夏七月是什麽人,你又是什麽人?拿你自己跟她比,不覺得自降身份嗎?”
“休言,你不要這樣說七月……”
“我說的就是事實,顧家的少夫人永遠是你,也隻能是你,至於她夏七月?充其量算個情.婦?哦,不,連情.婦都算不上,就是我用來報複的工具罷了。”
顧休言第一次如此坦然地承認了他的報複之心,趙馨然不禁有些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著他,連眼淚都忘了流。
“休言,你真的對七月隻是……”
“當然,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麽?”顧休言拉著趙馨然的手,夜燈下的深邃眉眼裏有著掩不住的恨意,“我顧休言這輩子,最恨的女人就是囂張跋扈虛情假意欺騙背叛又下賤的女人,她夏七月就是。”
趙馨然呆呆地看著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顧休言恨夏七月,她應該高興嗎?作為朋友,她當然不應該,可作為情敵,她當然應該感到高興。
可為什麽此刻的感覺還是這麽奇怪,一顆心並沒有因為顧休言的安撫而平定下來。
顧休言抬手摸著他的頭發,這是他們之間特定的親密動作,除了擁抱與親臉頰之外,最親密的動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