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三年前她與他的風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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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打算告訴趙馨然真實原因。

    沒有哪個男人能將這種理由公然說出口,更何況對方是他的未婚妻。

    “什麽理由,你告訴我!你倒是告訴我,告訴我啊!”

    沒有像從前一般乖覺溫順,趙馨然就像一隻柔.軟的貓咪,罕見地在顧休言麵前露出了爪子。

    “我們還沒有結婚。”

    編這種理由,顧休言已經手到擒來,也並不覺得是欺騙。

    “沒結婚?”從前趙馨然也是這樣想,直到現在……

    “可是你和七月也沒有結婚,為什麽你卻可以和她睡在一起?”

    顧休言轉過身來,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緊緊鎖著趙馨然,疑惑中帶著一絲薄怒。

    “你以為你不會介意。”

    是啊,她從來都是溫柔大度的,無論他做什麽,她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就算從前為了掩飾某些方麵的問題而與幾個女明星過往甚密,她也是微笑以對,從不多過問半句。

    所以他覺得,這次夏七月,也並沒有什麽不同,反正他又不會扶她做顧家的少夫人,充其量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情.婦而已。

    甚至於當眾讓她承認不會介意。

    難道她就真的那麽想二女共侍一夫嗎?

    他不會明白,沒有哪個女人會真的不介意。

    可是……她欠夏七月的,這是她欠她的,就算她現在把顧休言奪回去她也無話可說。

    可是,能不能稍微對她公平一點?

    她緊緊咬著唇,眼睛發酸,揪著顧休言的衣袖卑微到塵埃裏。

    “休言,我可以不介意,可是你能不能稍微想一想我,就算真要二女共侍一夫,你能不能雨露均沾,你能不能……”

    她已經自己把自己踩進泥裏。

    但下一秒,手上一道猛地一鬆,顧休言已經退開一步,眼神徹底冷了下去。

    “馨然,我是個很傳統的人,等結婚了,我們自然會有房事。”

    說著,他轉身就往門外走。

    是他想的太簡單了,他所說的過夜,不過真的就是想在這裏睡上一夜,沒有其他多餘的意思。

    他總覺得他和趙馨然之間已經達成默契了,尤其經過之前幾次失敗之後,卻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執著。

    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女人幽怨的聲音

    “既然你沒打算碰我,又為什麽要說在這裏過夜?”

    顧休言的手放在門把上,頓住。

    “你是怕七月知道對不對?”趙馨然扯起嘴角自嘲一笑,“你怕她知道你和我之間到現在都沒有真正發生過男女之事,你怕她……”

    “不要再說了。”放在門把上的手收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就是想刺激她,就是想讓她傷心,因為你不甘心,你……”

    “我讓你閉嘴!”

    像是心底深處的秘密被戳破,羞憤難當,顧休言轉過身來,眼中的暴戾在夜燈下都清晰可見,憤怒仿佛火山一般隨時要噴薄而出。

    他從來沒有這樣對趙馨然發過火,更沒有如此失態過。

    趙馨然顯然被嚇到了,眼神顫了顫,眼淚瞬間盈滿眼眶,這麽些年積攢在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像洪水開閘一樣,攔也攔不住。

    “休言,或許真的是我的錯,我當年就不應該答應你,也不應該擅自跑過去救你,這樣你就不會被我煩,我現在也不用糾結,也不用對不起七月了……”

    三年前,夏七月被送進監獄後,顧休言曾經買醉過一段時間。

    那年冬天,南方的海城罕見地下起了大雪。

    顧休言開著車往郊區的山裏走,想去郊外的山區欣賞雪景,順便帶了許多伏特加和威士忌,想要一醉方休。

    誰知,車一開進山區雪就越下越大,很快便轉成了暴雪。

    在看不清路況的情況下,輪胎輕易便陷在山坳裏出不來了。

    那幾個月裏,趙馨然曾經因為夏七月的事情找過顧休言許多次,希望他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放夏七月一馬,至少不要讓她坐牢。

    兩人相持許久,顧休言卻始終不肯鬆口,甚至說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夏七月,要讓她一輩子都在牢裏度過。

    那天下午,趙馨然又去找顧休言,打了電話給顧寶兒問其下落,當時車上正好在放新聞,播報的是海城因為雪勢加大郊區已經準備封路,已經開進郊區的車今晚可能無法出來。

    而電話裏的顧寶兒卻說顧休言去了郊區,並告訴了她準確位置。

    她大吃一驚,恍然驚覺顧休言的電話打不通到底是什麽原因了。

    他一個人進了山區,失聯了。

    這樣的天氣,一個人在山區,車裏的設備沒出問題還好,至少還能保暖,一旦出現問題,可能會被凍死。

    幾乎沒有細想,她開著車直奔目的地。

    當時的她已經完全忘記顧休言是把自己最好朋友送進監獄的大混蛋了,她滿心想的隻有,顧休言可能有危險。

    隆冬的天黑得格外地早,到了山區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路早已經封了,車根本開不進去

    她下了車,望著眼前紛飛的大雪,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顧休言的電話。

    可是……回應她的依然隻有源源不絕的盲音。

    那天她打顧休言的電話不知道打了多少遍,隻知道在山腳下時,她的手都在顫抖。

    最後實在沒辦法,她隻好先通知了救援部隊,告知了自己的大概位置,帶上充電寶以保持手機滿電來定位自己的位置,最後自己帶上基本的保暖設備一個人衝進了山區。

    那時候已經快到深夜淩晨,她一個女孩子,即使有保暖設備也是非常危險的,遇到潛伏的野獸的或者壞人,那便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之後每每想起那一夜,她也都是心有餘悸。

    黑燈瞎火,深一腳淺一腳地蹣跚而行,大雪將整個視線糊住,風呼呼地刮著,能將呼吸給凍結,身上還有大包小包的裝備,風一吹每一步都能將她掀翻。

    可她根本顧不上這些。

    不知道走了多遠,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摔了多久矯,在她幾乎要絕望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顧休言的車。

    那時,他的車幾乎已經被風雪淹沒,隻露出一個車頂,她要是再晚來十幾分鍾,可能就直接從這裏經過,根本辨不出來了。

    她興奮地拿出手機想給救援隊打電話,卻發現手機信號早已中斷,風雪和低溫甚至讓手機無法正常運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