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送你進京拽乾隆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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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寧也沒有想到,在自己這麽一套組合拳打下來之後,吳尚賢竟然還能繼續在茂隆銀廠堅持下去。
他本來就有離開這裏前往京城,那句話早走晚走都是走,趁著這個早先就為大家所知的事端脫身離開,似乎才是他現在最明智的選擇。
但顯然,吳尚賢還不準備放棄。
這當然也不是海寧想要看到的本著原來的計劃,所謂的結盟活動,就是將各方勢力凝聚在一起。
但緬北地區的各路土司,無一不擁有著深厚的曆史家庭,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更是不勝枚舉。雖然彼此之間通風棉音也是常態,但即便有婚姻的加持,也仍然有人不會忘記祖上的血海深仇。
而且,土地爭奪一直都是他們最為熱衷的事情之一,隻要他們還生活在這裏,無論海寧用什麽樣的方式,都很難徹底的阻止爭端的發生。
所以,他隻能從物質上盡量的用利益捆綁她們從心理上,盡量的讓他們都畏懼自己,這樣才能形成一個看上去還算統一的整體。
不過這樣的設計思路是有副作用的,它讓海寧變成美帝國主義一樣,一手胡蘿卜,一手大棒的典型殖民者。
海寧展示武力的過程,對吳尚賢來說當然是大爸,但對於那些土司妹來說,則基本上可以視為胡蘿卜,至少海寧在宣傳口徑上是這麽認定的。
他說,凡是加入聯盟的土司甚至是個人,都可以受到集團的保護。而他手中的各類武器就是用作此類用途的。
這當然極大的安撫了那些早就想與他結盟的人,同時也敦促了那些還在猶豫不決的家夥,但早先對他心生反感的人,此時的心情恐怕就難免會有一些五味雜陳的痕跡了。
海寧當然知道這麽一群人的存在,而且他已經丟出了胡蘿卜,接下來就是要用大棒來進一步夯實原有的聯盟基礎了。這種時候,早先就懷揣著不滿的人,肯定更容易心生不滿。所以,吳尚賢必須在那之前就離開茂隆銀廠,以免被他抓住任何反饋的機會。
可是腿長在他吳尚賢身上,海寧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海寧當然有辦法了,他的辦法簡單而又直接——他直接找上門去,給對方送去了一大堆禮物,當然那不是孝敬吳尚賢的,而是托他一並進獻給乾隆皇帝的。
這禮物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就是之前海寧一直在四處兜售的亨茨曼鋼塊,而且還是經過白山認真測量過大小的那種。
見到這份沉甸甸的禮物,吳尚賢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這種沒用的東西送到北京去,恐怕乾隆皇帝會以欺君之罪將他給當場查辦。
不過他有言在先,而且,他心中還懷揣著一個小陰謀,這東西畢竟是海寧所產的,如今更是海寧托他進獻給皇帝,那麽如果皇帝要問起罪來的話,說不定可以順水推舟的丟到海寧身上——雖然這個想法有些冒險,但如今他無上弦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於是他艱難地答應了下來。
海寧顯然很高興高興的,甚至看起來有些忘乎所以,他直接提醒對方說:“所謂事不宜遲,這樣的大好事尤其不能耽擱。吳宗主為什麽還滯留在邊境上不肯北上的,我看你不如趕緊出發,說不定明年一開春就能夠到達北京了。”
吳尚賢對此不置可否。早幾天晚幾天的事情其實並不要緊,而且他和海寧不一樣,是希望能夠晚些出發的。
而且海寧進門的時候,吳尚賢的心思就已經產生了鬆動的痕跡。通曉利用這次機會彌補和海寧之間的關係,就是不知道海寧是不是給他這個機會。
琢磨了良久,他才言語模糊的問道:“賢弟,我們茂隆銀廠雖然不是周邊最大的銀礦,但名聲卻是極響亮的。如今這麽多頭臉人物在我們這裏舉行盟會,更是給我們平添了許多聲威。這都是你的功勞啊。可憐魚兄是一點忙也沒幫上。”
海寧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他隻知道,這家夥不是不想去幫忙,相反的,他也想結交那些大人物。但在那之前,雙方的關係已經急轉直下,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這主要歸功於他那翻起來比書還快的老臉,但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那幅田地,而且他也已經萌生了殺掉海寧的想法,那種情況之下,他當然也擔心被海寧殺掉,所以從來不敢輕易到對方的地盤上去。
所以他就錯過了那個大好機會。
結果土司老爺們對他這個事實上的話事人並不熟悉。甚至早早的就打聽到了他和海寧之間的矛盾。結果海寧利用他們這方麵的認識,成功的將之塑造成了潛在的敵人,並以之為假想敵展現了自己強大的無力,還順帶用一個簡單的保護傘一類的承諾,就得到了許多人對他的認可,並最終導致了吳尚賢完全落入了被動局麵之中。
整個過程當中,他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敵對的態度從更多的眼睛裏噴射出來。這自然讓他感覺到彷徨而又無助。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絕望之下說出這樣模棱兩可的話語。
但海寧終究是沒有聽到對方的坦誠相待。
說起來吳尚賢曾經是他內定的帶路黨首選。他原本還設想著通過此人的關係,交接周圍的土司和雲南官場上的人物,就此做大自己的生意。
而他吳尚賢也不必像今天這樣陷入絕望的境地,反而會像那些吐司一樣,擁有一次發大財的機會。其規模就算無法達到所有吐司之和,但恐怕也會超過半數。
然而那終究是過眼雲煙了,掉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哪敢得上沐浴在大森林裏暢快。
帶路黨,是那些步步為營的擴張領土或擴展事業的前輩們才會喜歡的一類人。但海寧既然決定依托於商業去迅速擴展供應鏈和利潤渠道,那自然也就不再需要他吳尚賢了。
原本,不被需要的人也並非全無價值,但就在剛才,整個茂隆銀廠都知道的問題鋼塊,竟然仍舊可以通過他不上前的手進獻給大慶的乾隆皇帝,難道海寧就不知道他的心裏究竟轉悠著怎樣的算盤嗎?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難道就不能在服軟的時候拿出一點點誠意嘛,真的認為他今天來送禮,就是想找人給乾隆皇帝帶個好嗎?
嗬嗬,所謂山高皇帝遠,在這橫斷山脈的深處更是如此。何況,海寧眼裏的乾隆皇帝一直都是個好大喜功的虛偽之徒。這樣的人,他是不準備親近的——即便是親近,恐怕也是本著逗弄一下為君子的想法,嚐試一下將那位十全老人的出乖賣醜,轉化為海寧的生平樂事而已,所以,敬獻禮品這一說純屬就是順手而為的閑散布局而已。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吳尚賢自然不可能被海寧寄予厚望,也因此而不可能從海寧這裏得到任何多餘的好臉色,所以即便他那番模棱兩可的話裏,已經有了讚美的意味,但海寧仍然平靜如故的說道:“吳東主這是哪裏話?我隻是私底下做了點東西,想要賣個好價錢而已,東主您也是這方麵的受益者呀。”
海寧在礦物生產方麵的改良,確實是從吳尚賢這裏開始抓起的,但他們兩個簽署協議的時候,從來沒有規定海寧不能將這些方法用在其他人的礦區裏。
而且,吳尚賢在過去的兩個多月裏,也已經看到了海寧改良方案的諸多好處,銀礦的產量已經提升了4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923-131714
%還多,更何況還有許多改良措施沒有落實呢?
照這樣下去的話,等到所有的改革措施落實下來,恐怕銀礦的產量會增加8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923-131714
%左右,這是一個讓人始料不及的數字。簡單的來講,雖然吳尚賢給了海寧一些股份,但他那經過稀釋的股份,在年底分紅的時候,依舊會比原來的收入增加很多。
其實他的這個估算還是相對保守了的,不過不管怎麽說,這都不會影響接下來的一個簡單的邏輯鏈條,那就是在眾人都得知他掌握了如此神奇的方法之後,肯定會有人憑借手中的權力和實力來向他索取。那個時候吳尚賢就更加無法應對了,因為他本來就感受到了周圍勢力的虎視眈眈。
屆時,他又能怎麽應對呢?
他是無法應對的。最好的選擇也不過是像海寧一樣將這些方法賣給那些人。
當然,方法是海寧的,所以相關的收益與他無關。他隻能白白經受一場驚嚇。
可今夏又能值幾個錢呢,相比起真金白銀的收入增幅,吳尚賢隻覺得,同意海寧加入自己的銀礦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即便他們現在已經從視同屬於火走向了殺招迭出,他也沒有改變過這方麵的判斷。
一切,都隻能歸罪於他當初那些多餘的擔憂。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他確實是那些改良措施的受益者,他確實也無法阻止海寧將這些措施賣給其他人。所以,因為礦產合作或者其他什麽領域的商業事項而聚攏過來的那些人,確實也都和他一樣。
為什麽和他一樣呢?這是一個不需要多多思考的問題,因為海寧想用他們來替代他吳尚賢。
這個問題當吳尚賢懷揣著羨慕嫉妒恨的心態,去審視那些人從海寧那裏拿到的合作協議之時,其實就已經擁有答案了。
說破大天,他無上弦是被淘汰的那一個。
而這個結論正是對他那番模棱兩可的話語的最後回答。
這也意味著,雙方的關係從此再也沒有走上回頭路的可能。
接下來就是海寧發動實質性打擊的時候了。
夜裏,他又一次翻看起了小視頻,不過不是在他的小房子裏,而是在電影院裏。以類似現場直播的方式進行觀看。
小視頻是另一位遠航者發來的,現在他正朝著非洲東海岸進發。
海寧之所以會關注他,當然不是因為他枯燥的漂流生活有什麽意外之喜,而是因為他今天要以此為背景會見一位重要的客人。
在紫金的帶領之下,那位重要的客人,東籲王朝的使者,不久之後就出現在了海寧的麵前。
海寧站起身來迎接客人想要和對方握手,但又怕帶有太過濃重的殖民色彩,因此隻是按照古代漢族的禮儀向對方致意。
對方則按照當地的傳統予以回禮。
雙方的這次會麵從這時候開始就充滿了外事斡旋的意味。
海寧率先開口:“你也看到了,我是一名商人,想要把自己的買賣。做到大家都沒有去過的歐洲去。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因此我需要得到一些幫助,比如招募一些水手購買一些知道船隻的帆布、纜繩和木材。使用一些重要的港口,建立一些能夠修理大型船隻的船塢。總之這方麵的事情有很多……”
那位使者明白,海寧這是給出了自己的價碼。他雖然是武夫出身,但這麽值得白的要價,遺精不可能不在他的大腦皮層裏造成反應了。
於是他問道:“那麽您需要我們做些什麽呢?僅僅是為您提供這些嗎?”
“提供?您說的很對,雖然以物易物的交易不是我們所提倡的,因為那影響經濟交換的效率。但是,如果我可以向你們提供火炮、槍械和一支兩千人規模,全部裝備火器的軍隊,那麽你看我所要的這些東西,是不是有些開價過高了呢?”
東籲使者微微笑了起來,他今天之所以會接受邀請來到這裏,本身就存著討價還價的心思。
其實大家都是清楚的,甚至吳尚賢也是清楚的,自從海寧展示過武力之後,急需要武力支援的東西,就已經把海寧列在了清朝之後,成為了他們急需拉攏的第二號勢力。
這樣的評價,無論是誰都會清楚的體會到東籲王朝的誠意。即便這份誠意不是公開的,但海寧對東虛所處之局麵也並非一無所知,相反的,他很清楚對方比那些土司們還需要自己手上的東西。
隻是,在更早一些的時候,空口白牙的向對方敘述,肯定會招致他們的懷疑,但如今在各方土司們的見證之下,海寧的實力已經得到了廣泛的認可。這個時候,東籲王朝才會真正的把海寧當成是一盤菜。
這個邏輯,其實是很重要的。
海寧以後還會不得不利用一次,以便引起更大客戶的注意。當然這種事情已經不會再有第三次了,因為那個客戶的領地麵積,已經接近於冠絕全球這個霸氣的形容詞了。
當然現在,他隻想看到東籲使者的表態。
雖然,買和賣的價碼都是由海寧標出的,但以物易物或者說所有交易的本身都是可以由買賣建議演變而來的。不得不說的是,海寧的這個買賣建議還是很不錯的。
“我可以代表國王陛下同意你的這個建議,稍後會有專門的使者來和你磋商具體的交易方案。”
東籲使者的回答讓海寧萬分滿意。
夜晚過得很快,當然這隻是對海寧來說的,畢竟心情好的時候時間總是容易流逝的。
但對於吳尚賢來說,情況就不是那樣簡單了,海寧的果斷拒絕,讓他心中的恐懼又向外蔓延了幾分。
就這樣,在煎熬了一個晚上之後,他在第二天早上得到了一個讓他震驚不已的消息。
這個消息其實是被一位別有用心的管事帶到了他的麵前的,但是他現在焦頭爛額,根本沒有心思去分辨對方的用心。
“東主,海寧在昨天晚上與東旭王朝的人進行了密會。聽人說他們達成了一下內容極其豐富的合作協議。”
誇啦啦一聲雷響,吳尚賢被嚇了個半死。
他現在最為期望的事情,就是能夠和東籲使者一起順順利利的抵達北京,然後利用那裏的人脈關係,完成自己對抗周遭勢力的構想。
可是,如果東籲王朝和海寧勾搭在一起,那他們甚至可能取消北京之行,到時候他一個無根無憑的邊境商人,又拿了什麽理由去和那些大人物見麵呢?
想到這裏,吳尚賢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他立刻打點起精神來,並且很快做出了最後的決斷。
事情真的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倒不是像海寧說的那樣事不宜遲,而是那個家夥肯定動了手腳,讓自己不敢再耽擱下去。
可這一次毫無疑問又是他贏了,如果世間再這樣平白無故的浪費在茂隆銀廠,那麽東籲王朝和海寧之間的合作成果,很有可能就會穩住王朝現有的局麵,不管這種概率有多大,一旦出現對於他無上限來說,就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他可是沒有忘記,之前他在和東籲使者商談的時候,對方曾經提出過一個大膽的建議,那就是暗中使用軍隊將海寧給滅掉。
現在看來海寧是不容易被滅掉的,但他無上潛可沒有那樣的實力,先前他就已經在擔心投靠海寧的那些人會弄死自己,然後去討好海寧而,如今弄死自己的列表裏又多了一個統治緬甸2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923-13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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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王朝。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不想夜長夢多的話,今天就啟程才是最佳選擇。
更何況,他今天收到的消息可不僅僅隻有這一條。
那位別有用心的管事,自然不會隻給他帶來這麽一丟丟震驚莫名的刺激,他其實已經在暗中投靠了海寧的手下,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吳尚賢這個家夥給趕走。
於是他又補充道:“東主,外麵都在瘋傳您進京拉攏關係的事情。有的人還風言風語說,海寧當時勸說您的話是非常有道理的,以商亂政確實是一個非常嚴重的罪名。”
這個說法是老調重彈了。雖然吳尚賢每一次聽了都很生氣,但相比起剛剛經受的正是來說,這點憤怒早就已經不值一提了。
所以他現在的想法就是:這些人就是磨破嘴皮子也不可能影響這個計劃的進行。
然而那個管事的卻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心緒變化一般,在這個時候補充了最為關鍵的一句。
“小人還聽說,有幾個雲南來的士子,不但支持海寧的觀點,還認為應該主動報告官府,不要讓您的私心邦交大事。”
“什麽?”這下子,吳尚賢不能裝作聽不見了,要是這些人真的鬧起來,不管是不是能夠真的威脅到此次進京的計劃,那些北京的大人物們肯定就不會再接近自己這個在本地都飽受非議的人了。
畢竟,位置越高的人往往不得不更加愛惜羽毛。
現在,吳尚賢都有些後悔了,當初聽到海寧說出那個罪名的時候,就應該立刻讓他閉嘴,然後封鎖消息,甚至幹脆把他給宰了。那樣的話,事情就應該不會有今天這個樣子了。
不過好在,他已經做出了當即出發進京的決定,而那些雲南士子們,此時仍有很多人留在這裏,所以隻要他行動不快的話,應該是不會受到這件事的影響的。
而且,這件事情也不一定會有什麽必然的結果。那些人雖然聲稱會去舉報,但真正去的人能有幾個?能夠得到不利於自己結果的又會有幾個?官商勾結這種事情在整個大清都是很普遍的,什麽時候見過有人給他們定罪了?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過分恐慌是沒有意義的。
但是,他終究還是不得不放棄了原有的幻想,真的在當天下午就離開了滇緬邊境,這對他來說,在精神上也是毫無疑問的經受了一次巨大的打擊。
而海寧那邊也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不用多說,促使吳尚賢做出最後決定的那些流言,基本上都是他海寧放出去的。
不過那些個雲南來客的態度卻都是真的。
自從他們上次聽了海寧關於殖民者的分析之後,除了那個曾經被海寧順拐的家夥之外,普遍對海寧產生了膜拜心理。尤其是在新鮮和未知事物的判斷上,他們幾乎就是以海寧馬首是瞻的。
何況,吳尚賢的所作所為還牽扯到在朝貢問題上弄虛作假的惡劣犯罪——雖然,明清時代的朝貢貿易經常出現這類問題,但如果深究起來的話,與朝廷來說至少是有傷體麵與個人來說,恐怕就得人頭落地了。
至於吳尚賢這件事情值不值得深究,那答案倒是顯而易見的多。
跟著外番使團進京拉關係,而且聽起來和東籲王朝一樣都是請援的,這樣的捆綁恐怕本身就是很招人煩的了。
畢竟,朝廷多半是不想幹涉東籲事務的,畢竟國庫裏沒多少錢,而且這邊地形複雜,仗不好打。
可這家夥卻偏偏因為想著順道給自己解決麻煩——畢竟南邊的破事都管了,不可能漏過邊境上的他——而慫恿此事,這難道不是因個人私利而壞了國家大事嗎?
這要是還不叫以商亂政的話,那朝廷的滾滾諸公未免就太好糊弄了!
再說了,乾隆皇帝可不是什麽為了公民利益而竭誠服務的資本主義君主。他這樣的封建君王向來是講究大局為重的,對於邊境上的個人得失,恐怕不光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是直接將兩隻眼全都閉上。
雲南的士子們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才會選擇回去報官。乾隆皇帝在河上兩隻眼睛之後,肯定是不願意看到無上線那個家夥拽他眼皮的。這時候要是有人錢去檢舉揭發,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是一份功勞看待呢。
對於這樣的功利心,海寧原本是不屑一顧的,不過那些人待她還不錯,至少在臨行的時候,還沒忘記重申了一下對他的支持:“海盟主當時可真是一針見血,可惜這個家夥就是冥頑不靈。唉,既然他如此執迷不悟,那我等也沒什麽情分可顧念了。倒是盟主這邊,一來要考慮一下是否吞下他的產業,二來恐怕也要苦心孤詣一番,才好奠定大業根基。這期間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給我們寫信就是了。”
海寧微微一笑,隻管好話說盡的與這些人告別,既沒有就此事發表任何多餘的言論,沒有回應自己發展產業的最終目的。
他心中很清楚,這些人說什麽情分不情分的,那簡直就是胡說八道。這些天來接待他們的可都是他海某人,跟他吳尚賢並沒有什麽關係。這群人本來也沒什麽情分可顧念,隻是說些漂亮話罷了。
至於後半部分,雖然聽起來有幾分坦誠的意思,但仔細聽一下的話,就會發現他們似乎是在試探自己發展產業的根本目的是什麽,要不然他們也不會用上大業這個詞。而且這樣的試探竟然也是用漂亮話說出來的。
而漂亮話這種東西,很多時候幹脆就是陷阱,是海寧一直以來都需要謹慎提防著的。
除了這件事情以外,接下來發生的另外一些事情,也深刻的證明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