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全球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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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在穿越之前,海寧也是知道亞細亞西部某些地區的某些風俗的。更何況,在來到這個時代之後,他也不得不了解一下那邊的情況。再加上阿爾加利亞在阿爾及利亞的所作所為,海寧立刻就做出了判斷,麵前這幾個白人女孩,似乎是在模仿奧斯曼宮廷當中的某些禮儀。

    他的眼睛立刻微微眯了起來。

    “你這是想做什麽?”他們有去問那幾個姑娘,而是直接盯住了罕國楷,同時還一針見血地堵住了對方的後路,“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她們想要這麽做!”

    罕國楷被嚇了一跳,但是在海寧麵前他的默認選項隻有一個,那就是實事求是。

    “我確實不知道。史密斯隻說,他們的家人會教給他們一些必要的……”

    海寧聽到他提到了具體的人名,知道這個描述已經透露出了足夠多的細節。巡查來講,但凡有些主觀臆斷毛病的人,在發現問題之後都會下意識的試圖總結出一個罪名來。但麵前的罕國楷卻沒有這樣做。

    這意味著他確實可能是被蒙蔽了,甚至他隻是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罷了。

    考慮到機器人們的反應,這肯定不是一個陰謀,因此被蒙蔽的概率也不大。

    那麽罕國楷應該隻是沒有注意到某些細節罷了。不過指示去看望一個女孩的話,有什麽樣的環節會有這方麵的細節值得注意的。換一句話來講,看望一個女孩怎麽會需要女孩的家人們傳授給她們這些特殊的技能。

    難不成是這小子對這些女孩有意思,所以才強迫她們的家人……然而,如果是那樣的話,這群女孩怎麽會出現在自己麵前呢?看現在這個架勢,分明是他海寧對這群女孩有意思。

    分析到這裏,海寧成功的把自己給逗笑了。

    他看向罕國楷,突然美好記得說道:“你怎麽能做白山那樣的事情呢?我雖然不信奉緣分,甚至也談不上推崇,但我至少是尊敬的。而且知道緣分這種事情可以交給月老去做,你又何必浪費時間去做這種事情呢?”

    海寧沒有用選妃這類的詞匯,因為在百年之後,由一批亂七八糟的人喜歡用這樣的調調去禍害別人家的女孩子。他不覺得自己已經沉淪到那種地步了。

    但是罕國楷不是來自百年之後的同鄉,他果斷的說:“在這個世界裏,你的仁慈在某些敵人眼裏往往意味著巨大的破綻。你必須讓他們知道你是熟悉這個世界的某些語言的。這語言不是說出口的那種,而是做出來的……”

    海寧的眼睛眨了眨,這樣的描述是他比較習慣使用的。隻是他很少將部落的衝突與之聯係在一起。但實際上人類社會在文明衝突當中不斷進步,在進步的過程當中,不同的文明之間也需要互信,哪怕是正在對抗的美國和俄羅斯,也經常去要達成一些讓人覺得可笑的妥協。比如互相放棄一批核武器,互相限製對方某些武器的發展。

    這就是所謂國家層麵上的行為語言,這和個人的行為語言在簡易的邏輯框架內是相同的,但在具體的構成內容上,是肯定存在著巨大差異的因為他們,出自政治家的頭腦,而不是你我平頭百姓。更何況那些人還掌握著巨大的權力。

    坦白的講,罕國楷是正確的。21世紀的文明和18世紀中葉的時代必定是不協調的。貿然的進行價值觀的推廣,雖然並不是不能做到,而且也絕非不夠可以因為後世的文明就是建築,於此事的文明之上的,而且還進行了升華,所謂升華就是許多人都想要追求的那種發展腳步,因此如果能夠拿得出手的話,是必然會引起很多人追隨這,對海寧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但是,海寧不是一個人,他不能替所有人做主。他不是某些作者筆下的那種為了保護宮女安全,就可以把他們分配給禁軍將士的南宋皇帝。他客觀分析敵人的抉擇,也認真對待自己人的選擇和權利。他知道隻有從根本上做到這一點,才能夠讓自己獲得真正的支持。

    而平民百姓美是不能夠像他一樣簡單的輸出21世紀的價值觀的,如果強令他們那樣做,固然能夠維持一定的內部聞名,但在麵對外部傷害的時候,難免就會讓他們感到一些負麵情緒。比如救助時的筋疲力竭,比如救助而又遭到背叛時的痛不欲生。

    善事每年都會有人去做,甚至每秒都會有人去做,但到底是什麽給了你行善的自由?僅僅是依靠你個人的努力嗎?難道就沒有文明的基礎和製度的支撐嗎?倘若沒有這兩點,倘若你在一個貧窮的地方立足,你能夠帶來的改變又有多少呢?

    海寧一直信奉,在方**上的豐富,可以堵住所有犯下主官錯誤的可能。當然有人說這是不現實的,不過它們的方**之低劣,自然隻能帶來不現實的結論。

    讓自家的子民擁有行善的基礎,讓他們在行善的時候有足夠的方**保護自己,既不至於感到筋疲力盡,也不至於事後遭到背叛,是海寧的誌向。

    不過雖然有著這樣看似遠大的誌向,他在方**上其實也並沒有被豐富到哪裏去,他自幼接受的教育是造成這一現狀的重要原因。

    但他一直都在努力去做,盡管現在的想法還有些樸素的接近於原始狀態——隻在內部追求一種文明,而對外部仍然顯示出強大,但在搭建出更加美好的基礎之前,這是必由之路上的必然選擇。

    考慮到現實上目前正處於這一發展時期,其他超脫的任何事物,包括21世紀的價值觀,自然都不能被貿然采取。而相同的,他作為表率,自然也不能違背這世界上的通用語言,但他也將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堅守。不打著人文主義的旗號,去做那種剝奪婚配自由的事情是最起碼的底線。

    所以他轉過身去,不再和罕國楷多說什麽,指示問那幾個女孩說:“我知道你們都是堅持一夫一妻的天主子民,或者你們心中還隱藏著什麽其他的想法,不過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無論那些想法是什麽,隻要你們認為現在有必要離開,我都支持你們的自由。明天我就將會向所有人宣布,我這個不是皇帝的皇帝,也將會擁有一批後宮成員,她們可能會來自很多地方,其中也有你們英國。同時我也鼓勵你們為了尋求真正的愛情而打破族裔的局限,所有人的婚戀自由,隻要是在環球集團利之所及的地方,都將得到我們的武力保障!就像那些人儲存在銀行裏的錢財一樣,從現在開始,無論貴賤,無論屬於哪個部族,所有的子民都是集團的客戶了。”

    海寧說這番話依然是用他熟悉的法語說的,幾個相對熟悉法語的女孩給其他人做了翻譯。為了確保他們能夠聽懂海寧把黃鶯叫進來,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那番話。

    之前黃鶯還在和木馨一起練習格鬥,那是個非常有天賦的孩子,或許這是他們著名一脈的祖傳基因。但是,女孩終究是女孩,在戰場上能夠做的事情終究是有限的。

    黃鶯完成了翻譯,並且順帶看了幾個女孩一眼。翻譯的內容同時也讓他意識到了海寧的心思,即便穿越了,也沒有放棄21世紀的底線,絕不妥協,絕不狂妄自大,小心翼翼的行使權利,絕不決定任何一隻小螞蟻的命運,是每個將自己的事業做到這個份上的人所應該擔負的責任。

    這份責任已經展現在了那些女孩麵前,而那些女孩顯然還沉浸在命運被抉擇的痛苦之中。她們被告知需要離開家人,然後前來用一個女人的方式俘獲一個男人的心。據說這樣對她們的家人以及那些認識或者不認識的朋友都是有好處的。

    但現在看來,或許那些好處早就已經得到,隻是有幾個人還在那裏,別有居心罷了。

    但她們不敢作聲,因為罕國楷這個別有居心的人就站在旁邊。

    不過她們也沒有離開,而且是一致決定不會選擇離開,因為她們的處境確實存在著隱患,而海寧又讓她們看到了更大更溫暖的希望。

    假使他策劃當中的明天能夠實現,那麽不知道有多少英格蘭女孩可以從中受益。那些可憐的農民們的女兒,也不需要在婚假之後的第一天,被領主用初夜權的名義強占——雖然不能確定是否隻是名義上的,但他們確實如同那些貴族老爺對待金錢的態度那樣,被人以自由存單之名進行了保護。

    至少在今天,沒有人收她們的初夜權。

    黃鶯很快就出去了,罕國楷也跟在她的身後,並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

    這個土司繼承人,時時刻刻帶來著一陣陣原始經驗主義的微風。雖然海寧知道,這樣的微風是吹不醒任何一個人的腦子的,但麵對經驗主義的東西,任何人都不得不提醒自己,不能忽略它的實用價值。

    在關上門之後,罕國楷也沒有離開他,背著手就站在門外當起了哨兵。

    裏麵,海寧那糟糕的英語正在發揮著作用,他指揮女孩們一個個到達指定位置,然後……

    然後就是耿馬土司繼承人最為熟悉的操作了。當年他因為意圖完成一次類似的操作而被紫金暴打一頓,並從此結成了這段緣分。

    而現在,他滿意的微笑著,看著遠處木馨被黃鶯拉走,聽著背後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起伏,想著星辰再一次躲到陽光之下的時候,怎樣的新時代將會撬開他的門扉?

    1752年1月2日,沙俄的使團仍然在馬德拉斯附近轉轉悠悠,印度的氣候讓他們有些不太適應,很多人昨天都沒有睡好,不過,清晨的喧鬧卻給了他們煥然一新的感覺。

    環球集團的員工們正在組織當地居民進行大掃除,幾條為數不多的石板街道被接連不斷地潑了不知道多少水之後進行了統一的刷洗。城市周圍的土路也都被人清掃了個幹淨。

    水晶宮的營業數量正在不斷增加,儲戶們排隊將自己的財富堆放在這裏麵。海寧也終於放心大膽的推出了自己的貨幣,隻是貨幣的名字依然還在爭論當中,白山他們幾個在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裏唯一沒能解決的就是這件事情,到現在為止,她們當中還時常因為這個問題而發生口角甚至肢體衝突。

    有時候把機器人做得太像人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海寧笑嗬嗬的調侃著這一切。他推開門如同俄國使團一樣,重新審視著自己治理下的這座城市。

    他的身後,那七八個英國女孩當中,隻有一兩個人被他所驚醒。她們緊張著收拾著屋子,試圖給海寧一個閑聊伴侶的印象。但海寧卻轉身阻止了她們。

    這裏並不需要她們收拾,她們將會擁有一座新的住處,那裏才需要他們給自己收拾出一個未來的家。

    與此同時,海寧也注意到了韓國凱的身影熬了一個通宵的耿馬土司繼承人,此時已經倚在門框上呼呼大睡了。海寧把它扛到了自己的書房裏,隨便找了張床把他丟了上去。這個家夥睡得很死,落在床上的聲音不小,也沒有讓她痛得醒過來。

    海寧隨便拿過一本書,饒有興致地聽著罕國楷在那裏打鼾。黃鶯湊過來查看情況,順便對海寧說,木馨昨晚一夜未眠,而且還哭了幾場。

    海寧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傷心,因此起身對黃鶯說:“陪我去道個歉吧。”

    但黃鶯卻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

    “我昨天已經去過了,而且對他的腦部進行了掃描,那小妮子是裝的。從他的角度來說,如果哭上一場的話,自然還能坐實你這個負心漢的罪名。然後他再擺出一副大度的姿態來,這樣賢良淑德的美名就可以丟出去了。”

    海寧的眼睛閃現出一絲怒火,不過旋即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不希望身邊有這麽個富有心機的女人。”

    “她並非對你全無好感。”黃鶯卻話鋒一轉,又為木馨說起了情,“她隻是也很清楚,像你這樣的人不可能專情於他一個人而已。”

    “我還沒和她培養出多少感情來呢。”聽到黃鶯的話,海寧好不容易笑了一笑,他這時才知道,原來那個小姑娘早就已經對某些現象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心態也早就跟著麻木了。因此在昨天晚上那種時候,她才能冷靜地考慮到自身和家族的利益。

    人性是複雜的。或許她的傷心是真實存在的,隻是對自己也需要有個交代罷了。

    罷了,像這種自我認知都還存在矛盾的家夥,在沒產生真正的感情之前,也不需要太浪費時間。

    因此海寧隻是讓黃鶯去做了兩件事情:“去問一下,她需不需要停下來或者回去休息,如果不的話,那我們就盡早啟程前往波斯,那裏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呢。”

    “那他如果說需要的話,那該怎麽辦呢?”

    “那就送她回去好好休養一陣,這半年來一直在到處亂竄,對於一個女孩來說確實是太疲勞了。”

    “好。”

    黃鶯立刻轉身去執行海寧的命令了,其實他知道海寧的想法。這兩個培養感情的人顯然存在著巨大的隔膜。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不過好在,木馨的表現還沒有讓人失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聽出了海寧的某些怨念,或者說在昨天的某些事情裏得到了另外一番啟示,總之她沒有順著海寧的意思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簡潔明快地回答說:“到了波斯之後再休息。”

    波斯的馬克蘭沿岸和科爾曼省,已經被建設成環球集團最為重要的核心領地之一。那裏的條件也確實比剛剛征服完的馬德拉斯要好一些。

    海寧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可能比較過分的事情。然而,這件事情是他理虧嗎?恐怕也不盡然。

    當然,感情的事情討論理不理虧的話,那就是準備動刀動槍了。他們現在還沒有到那種地步。

    相對來說,他們兩人的感情,其進步速度還不如環球銀行的發展速度。尤其是在幾個小時之後,海寧在權衡了一下罕國楷的某些觀點之後,終於為他們要發行的貨幣確定了一個名字。

    當時,他正在和白山討論自己的宮廷建設規劃,後者則建議他不需要將所有的宮廷成員都集中在一處,她們可以向中國皇帝的某些嬪妃那樣呆在行宮裏。這些行宮由機器仆人們親自負責保護,並作為某些基地的重要發展根基。

    緬北那邊自然有之前建好的那些房子可以打底,稍微擴建一下就可以弄出一套不錯的宮殿群落。

    阿爾在阿斯塔拉巴德,阿裏巴巴汗早就已經在著手準備這方麵的工作了。印度這邊恐怕要排到第三去了。

    不過這本來就是阿三哥的地盤,這個編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稍微有些問題的是波斯那邊已經為他準備了精心選拔出來的一批女孩。海寧其實早就該猜到的,連罕國楷都能想到的招數,白山又怎麽可能不讓人去做呢?

    不過,穿越者們往往是什麽德性,他自己也是心裏有數的。來自全球各地的女人,以後必然會經常晃悠在他的眼前。

    如此說來,他的貨幣似乎也應該散播到這些女人的來源地區,要不然好像都無法按照中國習俗支付彩禮。

    所以這個貨幣或許應該使用這樣一個名字:全球通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