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恭賀新春-1755年大事件回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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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同樣在加速海寧確立對這種不公的批判態度。同樣是在裏斯本,因為趕在大地震之前就死掉的英國人,也很好的詮釋了人與人之間的差異。

    這個人叫做亨利-菲爾丁——他擁有很多冗長的頭銜,冗長的如同國王和貴族那般。比如:18世紀最傑出的英國小說家,戲劇家。18世紀英國啟蒙運動的最偉大代表人物之一,是英國第一個用完整的小說理論來從事創作的作家,並被沃爾特·司各特稱為“英國小說之父”。同時也被蕭伯納認為是除莎士比亞外英國從中世紀至19世紀之間最偉大的劇作家。

    但這樣一連串的頭銜對於海寧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吸引力,撇開人們對這類人物的關注,讓某些更加平凡的生命失去了展現他們多彩人生的機會這種想法以外,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在這位菲爾丁去世的同一年,華夏大地上也失去了一位文藝工作者,對於海寧來說,那是一位更加富有分量的人物。

    相對於剛剛成型的英國小說體係來說,吳敬梓的《儒林外史》應該算是在成熟的文學體係之下創建出來的作品。

    環球集團憑借著自身強大的曆史投寄能力,早早的預定了這本書的出版權。在他去世之後的兩個月裏,環球版的《儒林外史》就開始在集團的控製區域當中刊行起來。為了能夠更好的進行推廣,機器仆人們還憑借自身強大的語言芯片對這一作品進行了翻譯,因此1755年的另外一件大事,就是這本書在奧地利、法國等一係列歐美國家出版的宏偉計劃。

    這是海寧的出版和輿論體係在基本健全之後,第一次如此廣泛地推廣一本書。

    這本書也向歐洲的知識界第一次展現了當時華夏故土上的文學風姿。

    這種事情在原本的曆史上是從未發生過的,但海寧在這件事情上似乎完全拋開了對蝴蝶效應的擔憂。

    這樣的氣魄,自然也受到了一些了解這種窮遊的人的鼓勵和支持。可惜這樣的人數量稀少,而且絕大部分都屬於機械仆人軍團。

    當然,也有一些人並不是從這種角度去分析這件事情的,對於他們來說文化滲透到就是一件該做的事情了。要不然那些出版在歐洲的環球集團教科書也不會使用雙語標識。

    在這種想法的推動之下,《儒林外史》的大規模翻譯和出版,隻不過是一塊看上去比較成型的敲門磚而已。唐詩宋詞甚至三字經這樣的東西也很快以相同的方式推廣起來。隻不過這些經典更加重視原文的誦讀——在形式上,閻文隻標注了拚音,而並沒有標注意思,外文的解釋是和漢語白話的解釋待在一起的。這種方式自然增加了原文的神聖感,也讓外番的讀者們充分的體會了一把中國古文化的博大精深。

    當然,除了對外滲透以外,對內的引進也正在進行。菲爾丁的那些小說自然沒有多大的意義,但康德的星雲假說,就顯得截然不同,而且在1755年的時候,有一位來自法蘭西的社會學巨匠的闔然離世,也讓海寧充分的覺得他的作品或許應該更早的走進人們的視野當中。

    於是哪怕是在剛剛拉開序幕的北美殖民地,一本書封上寫著《論法的精神》的書籍也被以最快的方式傳閱起來。環球集團的其他實際控製區更是對此大加推崇,就連清朝那邊也有一些人在私底下傳閱和討論。

    乾隆皇帝雖然對於文字出版這類事情看管的極其嚴格,但因為在戰爭當中需要借助環球集團的力量,所以對他們的奇談怪論向來不加以認真核驗。而且海貿在和他的交流當中,也曾經多次有意無意地向他說明,環球集團的那些個期刊概論有很多都意味著更加先進的實力。乾隆皇帝其實也知道這一點,從對方的裝備就可以看得出來。所以他心中多多少少還有一些僥幸心理,認為放任某些環球集團的學術言論在大廳境內傳播也並不一定是件壞事。

    但科學理論是科學理論,哲學理論是哲學理論,社會學理論對於封建王朝來說則幹脆就是毒藥。

    乾隆皇帝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喝了一瓶慢性毒藥,而且毒藥的製造商,法蘭西的孟德斯鳩恐怕永遠也不會想到,他的作品,竟然以完全不同於曆史的方式進入了大清人民的視野。

    1755年的大清人民,又一次親眼看到了皇帝的赫赫武功,大賽取得了勝利之後,她他們有意外的遭遇了背叛。

    可以想見的一點是,皇帝在來年必定會大發雷霆,新的戰爭必然會帶來更加麻煩的事情。

    但這場戰爭對於華夏來說並非沒有異議的,從海寧的角度來講,清朝這個腐朽墮落的政權,有見於其仍然控製著神州大地的支配權,所以不得不視為文明的拓張工具。

    借鑒一段來自於21世紀的評價,那就是:乾隆皇帝派遣大軍進入伊犁河流域之後數年間,整個西域漸次重歸。之前曆朝曆代從未重視過的遙遠的伊犁,居然改寫了曆史。

    今日中國的西北版圖也就此奠定。

    法國曆史學家勒內·格魯塞在其經典著作《草原帝國》的結尾寫道:

    乾隆皇帝對伊犁流域……的吞並,標誌著中國在曆經18個世紀之後,實現了班超時代就製定的目標,即定居民族對遊牧民族、農耕地區對草原的還擊。

    可以說,如果沒有清朝當年對伊犁雄心勃勃的經營,就沒有今日之新疆。完成“曠世武功”的乾隆皇帝也頗為得意。他在官修文獻中明定“伊犁”之名:

    犁庭掃閭,一統西域。

    隻可惜,在康熙年間就已經被倚為幹誠的重臣張廷玉,並沒有和他實際上治理過的子民們一起見證這榮耀的時刻——他於三月二十日病逝於家中,享年八十四歲。

    張廷玉雖然是個在曆史上極有地位的人物,甚至許多人都可以從不同的影視劇當中見到他的身影,但他的趣事因為另外幾位重量級人物的存在,而不能籠統的定義為一個時代的結束。

    相對於這位漢族老臣來說,乾隆皇帝的乾綱獨斷才是這個時代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張庭玉去世幾個月之後一位叫做胡中藻的翰林學士就不幸觸碰到了乾隆皇帝的逆鱗。

    他的詩作被皇帝認為存在譏諷和悖逆的言論。而他因為在朝廷當中人脈甚廣的原因,所以該案件迅速的被皇帝擴大化,牽連進去的人不可勝計。但總體上來講大多屬於鄂爾泰一係。

    鄂爾泰是誰?

    他和天文鏡以及著名的李衛一樣,是雍正帝當年的心腹愛將。但因為他年紀較輕,所以乾隆登基二十年之後,他仍然把持著朝廷重要的位置。

    所以他自然被乾隆皇帝視為乾綱獨斷的一個阻礙。最要命的一點是,鄂爾泰在朝廷當中的最大作用之一,與漢族士大夫尤其是以張廷玉為首的某個集團相牽製的價值,也因為後者的去世而毫無存在的意義。

    所以皇帝很適時地選擇了一次大清洗。

    而在這次清洗過後,皇帝在朝廷當中的威信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提升的手段就是他提拔了一批忠於自己的中高層官員。

    從此,好大喜功的乾隆皇帝也終於有了足夠的支撐,去把整個大清帝國都帶上那條戰事不斷的道路。

    在他晚年的統計當中,這條道路的主要裏程碑包括:

    一、四十年代1749年平大小金川

    二、五十年代1755年平準部

    三、五十年代1757年再平準部

    四、五十年代1759年平回部

    五、六十年代1769年平緬甸

    六、七十年代1776年再平大小金川

    七、八十年代1788年平台灣

    八、八十年代1789年平越南

    九、九十年代1791年平尼泊爾

    十、九十年代1792年再平尼泊爾

    從這幅統計列表當中可以看得出來,乾隆皇帝發動的戰爭主要集中在兩個世紀,一個是晚年時代,針對內部編錘和外部威脅而采取的軍事行動。另外一個就是18世紀五六十年代,他剛剛將權利通通收購於自身手中的時候所發起的那一係列戰爭。

    雖然這些戰爭的性質看上去也和後來的那些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基本上都是為了維護邊疆安寧和祖國統一,海寧也正是因此而將大慶王朝仍然視之為九州大地的武裝工具,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一係列的戰爭都讓本就很虛幻的康乾盛世,留下了更加嚴重的禍根。

    雖然,這些禍根是海寧在將來推翻大清帝國統治的重要引信,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會因此而批判乾隆皇帝的所作所為。這家夥在大權獨攬之後,做出了許多登基之後第一個十五年裏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這就是一個權力者在不斷嚐試施展權力的明顯過程。

    海寧雖然沒有稱帝的打算,但實質上統領著環球集團的他,已經算是千門皇帝的半個同行,雖然說同行是冤家,但也算是比較容易惺惺相惜。所以他對乾隆皇帝這一變化進行的判斷應該是並無錯處的。

    而且,從他現有的角度來說,麵對一個逐漸學會施展權力的皇帝,他以後的各種操作恐怕都得做的更加小心翼翼。

    如今紛亂的世界局勢之下,小心翼翼的做法其實誕生在了很多人的心中,目前在北美殖民地戰爭當中處於劣勢的英國人,更是無時無刻的不再謹記著這一條。

    布恩是一個生活在英屬北美殖民地的小夥子,他和華盛頓一起踏上了抵抗法國人的道路,也和華盛頓一起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後共同逃亡,隻不過前任者在剛出大門之後就被抓到環球集團去做測繪工了,而他本人則僥幸地逃回了故鄉,別在那裏娶妻成家。

    正如曆史上的華盛頓在這場失敗的戰爭當中學到了許多有用的軍事常識,並了解了英國人的弱點等一係列有助於他在之後的獨立戰爭當中發揮重要作用的經驗那樣,年輕兩歲的布恩,雖然隻是以馬車夫的身份參與這場戰爭的,但他也並非全無收獲。

    在軍營的篝火旁,布恩正津津有味地聽另一個馬車夫講述著一片神奇的土地。

    講故事的人叫約翰·芬利,曾是個皮貨商。芬利說,在阿巴拉契亞山以西,有一片水草地,印第安人把它叫作“肯塔克”,意思是“草地”。這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地方。

    這裏長著高高的草,那顏色綠裏透藍,豐美無比。河水靜靜地撫摸著這片溫柔的草原,草原上生活著鳥兒、火雞、鹿、麋、水牛和河狸。這是印第安人的狩獵寶地,他們不想被白人打擾。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白人就不會去打擾他們。

    因為,芬利的話已經足以讓布恩激動得眼睛閃閃發光,他仿佛看見了這個人間天堂。而且,從此之後,他再也忘不了肯塔克。戰爭一結束,布恩就匆匆忙忙地回到家鄉。他迫不及待地要去尋找那條通往肯塔克的路。但在離家之前,他還要完成人生的一件大事。1756年,布恩與鄰家女孩麗貝卡·布蘭結婚。在57年的婚姻中,他們一共生了10個兒女。

    婚後不久,布恩就出發了。他的肩上掛著一袋鹽,腰裏別著一把斧子,背上背著一杆槍。這就是他的全部行裝。他用斧子砍樹開路,用槍打獵,把鹽撒在烤熟的肉上食用。可是,他來來回回地折騰了將近10年,還是沒見到那條路的影子。布恩都快絕望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多年不見的芬利卻突然找上門來。他顯然已經知道了不聞其而不舍的故事,他慷慨地將那條道路的位置告訴了他,並親身指點著他和他的弟弟順利的穿過了那條小路,來到了當時被稱為肯塔克的地方。

    那個地方就是後來肯塔基州的愛克荷市。

    在這個人類還在工業社會的初始階段,不斷摸索的1755年裏,像這樣的探索行動在許多地方都在進行著。人類的商業拓展雖然已經開始用更加精深的知識和技術來創造更加豐厚的利潤,但如果能夠用更加原始的方式,僅僅通過擴張地域就能夠締造出利潤和希望的話,那他們也是不會介意的。

    在這種原始的衝動麵前,即便是海寧也不得不加以提防,他提防的方式當然是提前做出那些探險者們所做的事情。

    除了澳大利亞、非洲和南極洲的探險之外,那些如今已經星星點點散布著移民點的北美殖民地當中,也活躍著許多受到環球集團訓練的探險者。

    為了穩固移民點的安全,為了探尋周圍可用的資源,也為了預防周圍可能出現的危險,這些人被賦予了極其崇高的使命。

    雖然他們的成果並不像想象當中的那樣複原,但做這一行的向來都得麵對著失敗的命運。

    好在環球集團能夠帶給他們的指引,遠遠超過了經營篝火旁邊的芬利,甚至在行進的過程當中,偶爾也會參與這種事物的機器,仆人們還會給其他的參與者講一些故事和知識。

    這種行為就像是和夥伴們一起出外打獵的布恩一樣。隻不過不因常年戴在身上的書,大概隻有聖經和《格列佛遊記》這麽兩本而已,而機器仆人們能夠講述的東西就多了去了。

    除了野外生存經驗和對於一些當地植物和動物的精準辨別之外,一些天文與地理方麵的常識,也會時不時的從那些機器仆人的口中脫穎而出。

    甚至他們還會偶爾下那些淳樸的農人介紹天上太陽的某些變化。

    國際天文學界通常以1755年3月為太陽黑子活動周元年——從一個21世紀的人的角度來講,依據前人對太陽黑子活動的周期性研究,可以將太陽黑子活動劃分為以下幾個周期:厄爾尼諾循環(2~7年)、黑子周期(施瓦貝循環,11年)、磁活動周期(海耳定律,22年)、吉村循環(55年)。而從1755年3月之後,到海寧穿越之前的那段時間裏,太陽黑子活動大致已經曆23個完整的黑子周期和4個吉村循環。

    而在那個時間點的太陽活動,因為觀測資料的缺失而無法準確的繼續總結。不過在海寧的機器仆人來到這裏之後,這樣的問題在不久之前就已經有了解決方案。

    1750年的時候,他們忙於緬北基地的建設,疏於了對太陽其以及他天體現象的觀測,但在之後的時間段裏,他們積累了大量的觀測資料,甚至還解釋了許多曆史上的未解之謎。如今這些資料在結合後世的那些記載,就可以更加完美地反映出太陽黑子運動以及其他多類天體運動的規律,甚至對於後世的一些誤解和錯誤,他們也做了詳細的考據和認真的訂正。

    總之,環球集團如今的科學事業,也算是來到了一個新的頂峰。他們的研究領域已經相當齊全,研究成果也因此而自然而然的豐碩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