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來的這麽快,來的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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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寧給西貢重新定名的做法,其實就連環球集團的一種高層也感到莫名其妙,如今,西方尤其是歐洲的那些列強們,仍然是環球集團最為重要的盟友。在這種情況之下,以宗主國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等待著他們到東方來朝覲,似乎並不是什麽友好的行為。

    然而海寧卻像是不在乎一樣。

    值得海寧在乎的事情有很多,隻不過這件事顯然不在其中。相對來說,葉卡捷琳娜最近的狀況反倒很值得海寧憂慮。自從上次海寧趕走了曆史上與她眉來眼去的波尼亞托夫斯基之後,這小妮子的情緒就一直不太好,最近這幾天,彼得大公終於在海上磨蹭了半年之後回到了聖彼得堡。但他們兩個的感情依舊形同虛設,這一點也沒有超過海寧的預料。相反的回到聖彼得堡之後的彼得大公似乎對各種年輕的美女感起興趣來了。或許是在外麵呆的久了,尤其是和企鵝的戰爭之後,讓他意識到了雌性靈長動物的特別之處。為此他對好幾個年輕的女孩發起了追求準備,把他們全都變成情婦。

    不過伊麗莎白女上皇顯然不允許他做這樣的事情。雖然她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但由於彼得大公最近這幾年取得了讓她非常欣慰的成就,至少在俄國曆史上,還沒有哪個皇太子可以在海外立下那麽多的功業,所以這位女皇準備給皇儲殿下準備一些新鮮的任務讓他再去刷一下。畢竟,隻在海外有功勞那是遠遠不夠的,俄國人需要看到他們的皇太子在他們眼前立功。隻有這樣皇儲彼得的位子才是最穩定的。

    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彼得大公本人之外,女皇還希望葉卡捷琳娜女大公也到軍隊當中去曆練一下。沒有人能看透女皇心裏究竟在尋思著什麽,隻有海寧在那裏猜測,很有可能是女皇已經察覺到了某些俄國大臣的心思——這群人和女皇本人一樣都不希望彼得森是這個崇拜普魯士國王的人成為俄國的沙皇。因為那樣意味著俄國的利益將會跟隨布魯塞爾轉動,這對俄國取得東普魯士那塊領地來說,顯然是非常不利的。所以這群大臣已經轉向支持彼得大公的妻子葉卡捷琳娜女大公。根據俄國自彼得一世以來的神奇的繼承法度,沙皇的妻子也是擁有繼承權的。所以彼得三世一旦成為沙皇的話,就意味著葉卡捷琳娜也有資格登上皇位。但彼得三世畢竟年富力強,而且在這個時空還擁有著卓越的戰績,所以想要從他那裏得到皇位的話,唯一的選擇就是得到軍事部署名的支持,所以你也葉卡捷琳娜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趁著這次戰爭與他們搞好關係。但這對於一位太子妃來說是很難做到的事情,即便大臣們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讓他參與到軍政事務當中去,除非……

    除非伊麗莎白一世,這位女沙皇親自點頭同意,這在以前可能是不可想象的,但現在隨著她的身體每況愈下,這一切都變得有可能了。

    海寧對於伊麗莎白女上皇的想法表示積極讚同威懾,他向俄國境內增派了兩支軍隊用於保護前線陣地的安全。與此同時,源源不斷的物資也正在從四麵八方向波羅的海和白磷公司匯聚,波斯地區和伏爾加流域的聯絡也在以肉眼可見的方式緊密起來。奧地利人控製的地中海和黑海沿岸的港口,也在為俄國人的戰爭後勤進行著突出的貢獻。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的力量,讓女沙皇伊麗莎白對海寧的感觀越來越好。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海寧對於俄國內部的某些人際印象卻是越來越差了,尤其是波尼亞托夫斯基這個討人厭的家夥,又重新回到俄國之後,這種差勁的感覺,幾乎每一天都在包裹著海寧。

    在為環球集團坑了一大筆錢之後,波尼亞托夫斯基原本變得神情恍惚起來,他不知道未來是否仍然是確定的。但沒過多久之後,隨著戰爭的再度爆發,他也不得不拿出特屬於波蘭人的勇氣來應對這些變化的時局。這讓他一點一點的找回了信心,那是的波尼亞托夫斯基就已經有了比較充分的底氣,很快他就替舅舅恰爾托雷斯基一家辦起事來,當然都是對波蘭國王不利的事。

    威廉姆斯是他的朋友,因此他還同時替普魯士國王辦事。葉卡捷琳娜支持他的行動,常在他給別斯圖熱夫的信中附上幾句話。法國和奧地利大使對此心生不滿——俄國是他們兩個國家的盟友,但俄國的太子妃卻和他們的敵人普魯士國王暗通款曲,這換作誰都無法接受。不過考慮到太子妃殿下的地位非常特殊,所以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和她們發生衝突。

    法國使者洛必達侯爵身邊的道格拉斯一度認為應當與大公夫人和波尼亞托夫斯基講和。這讓侯爵大人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並且洛必達侯爵最終決定不在聖彼得堡針對波尼亞托夫斯基。就在此時,法國駐聖彼得堡大使洛必達侯爵和法國駐華沙大使德勃格利伯爵之間產生了激烈的矛盾,後者堅決要求波蘭召回波尼亞托夫斯基。這讓侯爵大人的一係列努力都不得不付之東流,後來有人幹脆下結論說,法國內部的激烈矛盾白白斷送了其在歐洲東部的影響力。

    在海寧所處的世界以及原來的曆史時間軸上,在1757年9月,道格拉斯都曾經親子拜訪華沙,同德勃格利伯爵進行了一係列的會談,企圖說服他,為了保衛法國在東歐的權益,必須徹底改變行動方針。

    《凡爾賽條約》使法、俄、奧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就必須切斷同舊盟友土耳其以及波蘭的聯係。既然有了俄國這麽強大的盟友,對這兩個小國又有何懼。道格拉斯和洛必達侯爵都堅信,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消除葉卡捷琳娜的敵意,還能得到波尼亞托夫斯基的支持,他在俄國開展著恰爾托雷斯基家族的親俄計劃,隻要德勃格利伯爵站在俄國這邊,波尼亞托夫斯基自然就會成為他的盟友。

    但德勃格利伯爵根本不同意他們的觀點。至於那些想給他指明方向的人,其實他們自己在很多問題上也看不清方向。法國主理外交事務的人不僅有路易十五背後那些知道一切內幕的匿名人士,還有皮埃爾神父、舒瓦瑟爾等正式官員,他們反而想要調和一些最難以調和的矛盾。例如,改變製度但不改變原則,與俄國聯盟對抗公敵但也與土耳其、波蘭、瑞典等舊盟友保持聯係,心裏想著將來,行動卻忠於過去——其實就當時的國家製度和民族感情來說,他們其實並不能從1756年的外交革命當中,立刻完成立場的轉變和舊盟友之間的緊密聯係,牽扯到許多貴族的利益,遠不是國王想要改變就能夠改變的。所以從基本麵上來講,如果這兩派人存在任何意見上的分歧,那也僅僅是限度和程度上的問題。盡管這兩派人物在外在形式的差異上,曾經帶著劇烈的矛盾,而且,從過高的過於形而上學的角度去將雙方的矛盾定性為僅在限度和程度上的問題,是罔顧了許多客觀利益和客觀訴求的,這種情況之下,不知有多少人會受到傷害和無辜的波及,這遠不是一個負責任的政治家應該考慮的東西。

    但曆史的爭論者們仍然試圖以高屋建瓴的姿態去解析當時的局勢,因此他們有了這樣的結論:一方麵,他們將俄國看成無法與之達成任何協議的野蠻國家,甚至認為俄國應該歸於亞洲;另一方麵,他們又傾向於將這個由彼得大帝創造出來的強大帝國納入自己的陣營,即便是一個不甚理想的盟友,也是一個有達成協議的可能性並且將來也是他們必須依靠的盟友。法國必須重視這個國家,可以適當讓步,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在維斯瓦河做出讓步——這意味著大幅度的出賣波蘭人的利益。但兩派都一致同意這種讓步要有底線。至於德勃格利伯爵,他長期居住在波蘭,已經將波蘭利益同法國利益視為一體,更重要的是將其同波蘭某個黨派視為一體,這個黨派正好反對俄國以及親俄的恰爾托雷斯基家族。

    10月,波蘭國王向波蘭大使秘密發出一封正式指令,召回波尼亞托夫斯基。洛必達侯爵向皮埃爾神父寫道:“波尼亞托夫斯基被召回了,但我們的行動必須繼續……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一定會引起別斯圖熱夫和大公夫婦的不滿……我必須告訴您,德勃格利伯爵在這件事上太過積極,在他看來,反對波尼亞托夫斯基和恰爾托雷斯基家族是對自己黨派應盡的義務。”總之,洛必達認為德勃格利“一貫目中無人,對同事太過傲慢,他就是一個外使,卻每次都拿自己當外交官。”在同僚眼中,這位威風的外交官還開了不恰當的玩笑,因為他寫信給迪昂說:“您或許覺得我們召回波尼亞托夫斯基很奇怪,但請他火速回來,我很想見見他,以便祝賀他在對外談判中取得的成功。”

    不過,波尼亞托夫斯基沒有離開。他假裝臥病在床,周複一周,月複一月,遲遲未辭行。這時發生了一件改變歐洲戰場局勢的事情——羅斯巴赫戰役。戰爭之前,法國在波蘭和俄國說話都是很有威信的,至少是受到尊重的,但是現在法國卻不得不降低身份。

    法國那邊不再強製召回波尼亞托夫斯基。別斯圖熱夫提醒葉卡捷琳娜這是波蘭國王的首相傳達的命令。葉卡捷琳娜冷冷地說:“看來波蘭首相就算丟了飯碗也要使您高興。”別斯圖熱夫則表明他必須捍衛自己的地位。葉卡捷琳娜說道:“如果您能遵照我的吩咐,沒有人敢動您。”從她這番話可見,法國的勢頭過去之後,俄國明顯占了上風,葉卡捷琳娜也漸漸具備了未來女皇的風範。

    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是正確的。波蘭國王的首相布呂爾確實在取悅別斯圖熱夫,波尼亞托夫斯基收到詔命留守俄國,一切回到原軌。洛必達侯爵失去了影響力,無意再在這樣的局勢中掙紮。他也不想力挽狂瀾,甚至都不願嚐試著挽回同大公夫婦的關係,在他眼裏隻能看到“一片充滿暗礁的波濤洶湧的海麵”。

    海寧的感覺其實和這位侯爵大人也大同小異,波尼亞托夫斯基尋找了那麽多的借口隻為留在俄國,如果說他們有別的企圖和陰謀,海寧是萬萬不肯相信的。為此他必須積極主動的采取所有可以想到的措施,將這位該死的王子殿下趕回他的國家去。

    然而這個時候的他,還在遙遠的西貢負責梳理戰爭之後的治安問題。這是他接下來一係列戰略決策的重要一步,容不得他有絲毫分心的想法。哪怕是曆史上釘釘有名的羅斯巴赫戰役即將打響,他也不認為自己有能夠離開的可能。

    羅斯巴赫戰役實在是牽扯到了太多人的關注,即便不是像海寧這樣的穿越者,即便不知道它即將發生和將會擁有的意義,那些歐洲的貴族們也已經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投放到了這場戰役身上。

    對於海寧來說和歐洲貴族們一起考慮羅斯巴赫的事情,意味著他必須將自己的目光跳到一個多月之後,但在這一個多月裏,他並非是無事可做的,正如之前所陳述的那個觀點一樣,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意味著許多重要的事情在發生。但歐洲的事物卻不能如此割裂的拿出來講述,因為那是一個連貫而有力的過程。

    在10月的中下旬,就在腓特烈二世和他的幾位詩人朋友在最進行著最後的告別之時,一支由哈迪克伯爵所率的克羅地亞軍隊,正向柏林推進,而且謠傳瑞軍和法軍同時向普魯士的首都集結。腓特烈二世在此處原來部署了一支衛戍部隊,但力量過於薄弱,根本不足以抵擋如此的攻勢。一旦柏林陷落,他在那裏的武器、彈藥和軍服之類的補給品,將會落入敵人手中。他快馬加鞭,前往救援他的家人和這個城市。途中,他又接到情報,稱並無法軍或瑞典軍向柏林移動的跡象;而哈迪克停兵城郊,在強取柏林交付的2.7萬英鎊後,心滿意足地帶兵離去了。另外,又有令他欣慰的消息傳來:阿普拉克辛所率的俄軍,在疾病和饑餓的威脅下,已自東普魯士撤回波蘭。而所傳來的消息,比較不愉快的是:蘇比率領的法軍已開入薩克森,並劫掠西部各城,而與薩克斯·哈德伯豪森統率的帝**會師了。心事重重的腓特烈二世改變行軍路程,領著他的軍隊抵達萊比錫以西30英裏的羅斯巴赫附近。

    在這裏,他那支僅剩下2.1萬人而且已疲憊不堪的部隊,終於麵對麵地跟4.1萬名法軍和“帝**”遭遇。即使如此,法軍將領蘇比仍勸告大家少安毋躁,不可冒險。他認為最好的辦法是繼續回避腓特烈二世的主力,如此可以使其疲於奔命而把精力花費在無用的行軍上麵,然後人力物力均占有壓倒性優勢的聯軍,可望使其就範——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陰險的策略,因為它舍棄了一切貪婪的風險,支用最低廉也最有效的方式襲擊對方,雖然這將花費大量的時間成本,但法國的物質基礎完全可以支撐這樣的消耗。之所以會製定出這樣一個策略來,是因為蘇比深知自己的部隊雜亂無章,而“帝**”大多數是新教徒,對與腓特烈二世的戰鬥,絲毫沒有熱誠可言。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這位蓬帕杜夫人的狗腿子一樣深悉戰場上的各項細節,日耳曼統帥哈德伯豪森就一直在請求出擊,考慮到兩國的關係,根本不可能用穩固來形容,所以蘇比王子不得不最終答允。這位德國元帥領導他的部隊繞了一大圈,去攻打普軍左翼。在羅斯巴赫一座房屋頂上觀戰的腓特烈二世,隨即命令賽德利茨所率的騎兵,執行一項反攻敵人右翼的行動。在丘陵的掩護下,以訓練有素的速度前進,僅有3800人的普魯士騎兵竟把聯軍衝垮了,並在其重整陣容之前,予以擊潰。法軍赴援不及,終為普魯士的火力部隊打得潰不成軍;90分鍾之內,具有決定性意義的羅斯巴赫戰役就此結束(。聯軍倉促撤退,而在戰場上,遺留7700具屍體;普魯士軍隊僅僅損失550人。腓特烈二世下令善待俘虜,並邀請被俘的軍官與他同桌共餐,並以法式的優雅和機智,請求大家原諒菜肴的不夠:“但是,紳士們,我想不到你們來得這麽快,又來得這麽多。”

    能把俘虜親手送到一位戰神的手中,而且送的這麽快,送的這麽多,對於奧地利和法國聯軍來說,也算是一樁小小的成就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