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蒂瑪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他也沒有把海寧留下來過夜，作為一個東方女性，她對某些事情的判斷是趨向於保守而顯得更具誘惑力的。不過海寧也剛好沒有往那個方向想，吃飽喝足胎了一會兒之後，他就讓隨從把他送回住處去了。

    這天晚上，他也沒有了和那幾位波斯姑娘討論世界大事的心情，而是在幾個越南丫頭的照料之下，很快就死豬一樣的睡在了自己的房間裏，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窗戶裏湧進來的清新空氣似乎在明確的宣示，這個世界仿佛已經忘記了昨天發生的事情，隻有他還需要在重重疑竇當中艱難的前行。

    這一天他沒有再去蒂瑪那裏尋找靈感或者線索，而是一頭紮進了那群紈絝子弟組成的學校裏，熊孩子們在他不再的這幾天裏又發生了幾次嚴重的鬥毆事件，導致其中11人在醫院治療。如果這是21世紀的話，醫院裏能夠湊出一支足球隊的陣容，這個級別的惡劣事件完全可以讓他這個校長卷鋪蓋卷滾蛋，甚至背上一個瀆職的罪名。但在環球集團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因為他們現在還沒有分化出相對健全的司法體係。

    其實海寧在這方麵最大的一個顧慮就是不敢輕易進行孟德斯鳩的三權分立原則，因為那會直接將歐洲文明推向新的高峰。畢竟現在的歐洲，尤其是法國這樣的國家，具有法院性質的議院已經在積極爭取自己的權利。很多人民也因為他們的行為和他們所提供的平台而有了自己的原始覺悟，而這些都是法國大革命的根源，雖然隻是形式上的根源，但卻給原始的啟蒙情緒帶去了相關的渠道和平台。

    而環球集團現在所處的位置，讓很多歐洲國家都樂於學習他們的製度，一旦他們自身采取三權分立或者什麽，先進的製度很有可能會在短時間內被抄襲過去，那樣隻會加速法國這種國家的革命進程，對於環球集團來說，可不見得有什麽好處。

    所以環球集團以麵向大清帝國那樣實行行政框架之下的司法體係，而另一方麵暗中強調司法體係的獨立性和珍貴價值——雖然不確定這種遮遮掩掩的方式能夠堅持多久，但海寧和他的環球集團已經盡可能的在封建和民主之間找到了一條盡可能兩全的道路。

    如今，這條道路上的某些衍生物已經可以讓某些因為學生鬥毆而倒大黴的校長攤上大事，隻不過海寧一向不喜歡過分的推行所謂的責任製。那種潦草的將主要負責人進行法辦的行為，很容易讓問題原本的樣貌被直接忽略掉，所以海寧向來都是主張，要進行周密的調查，如果周密的調查並沒有發現什麽與常規狀況與眾不同的地方，那才會將主要的負責人處理一下。當然這樣的操作風格很容易讓某些主要負責人動用自身的能量去尋找替罪羊，所以相關的調查一般都是由額外的秘密部門進行的。海寧和環球集團沒有別的本事，但情報工作向來是環球集團的立身之本。隨著產業的不斷增加，對內監控也成為了他們不得不做的事情。

    當然無論對內肩側的進程如何，海寧這個校長是不會因此而受到牽連的。因為他是這個莫大商業帝國的創建者，雖然不是名副其實，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皇帝。更何況他親自承擔起了管理這群紈絝子弟的責任，就意味著他恐怕要在法律上獲得更大的容忍權限。

    當天，海寧甚至沒有去醫院看望那十一個混蛋，其實附近的醫院裏還住著上一次打架浪潮，也就是開學之後那段時間的傷員。因為最近這幾天學校一直在忙於軍事訓練的緣故，所以那這個傷員們能夠在醫院裏多拖一段時間就多拖一段時間，甚至有人還動用了家長的關係。

    這些個家長也是夠賣力的，他們很清楚如今的環球集團風雲突變。他們的孩子如果和某些學校走得太近的話，很容易會被當成是某位總裁的親信手下。趁著學校的課程還沒有全方位的開始，現在撇清楚某些關係還是來得及的。

    海寧並非對這一批人的想法完全一無所知，但他那個替身是被突然宣布死亡的幕後的操作者也毫無疑問是白山這個白山目前的情況來說，一切問題的根源性矛頭都指向了荷蘭人。所以海寧現在最建議的是這件事情，他不相信白山會被拍自己，因此，那位肯定沒有死的，替身之所以會被宣布死亡，而且還是以自己的名義，肯定就是為了調動集團內部的個股力量，對荷蘭人構成絕對的優勢。

    但不能不提的一件事就是印度洋和西太平洋上的河南人已經潰不成軍，其他地方的河南人雖然可能還有一定的積累，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在隨時可以攻入他們本土的情況之下，這幫人恐怕真不值得白山如此大非周章。

    那麽問題就來了，白山究竟想做什麽呢？

    懷揣著這個問題，海寧在校園裏一邊散步，一邊思考著他甚至無心關心孩子們打鬧的事情，甚至有幾個孩子當著他的麵就打了起來，也沒有引起他的重視，後來還是其他老師趕過來才平息了事態。

    那些任課老師們並不清楚海寧究竟在為什麽事情而煩心，但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也不忍心打攪，隻好把學校裏的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以此來像海寧表達支持。

    按照常理來講，海寧應該對這種堅定果決的態度表達謝意，然而事實卻是，他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老師們的這份努力，在他閑逛的這一天裏，又有四個學生因為打架鬥毆而住進了醫院，還有十多個人則受了輕傷。

    小家夥們的戰鬥力真是讓人瞠目結舌，這個態度來源於距離這所學校最近的一家醫院的院長。海寧並不喜歡這個蠢貨，聽說他最早是畢業於緬北某所技校的。這家夥的醫術大體處於上流水準，但之所以能夠做上院長的位置，就說是因為為人足夠精明的緣故。聽說他每次進行投機的時候都沒有站錯隊的記錄，光是這一點相信就有很多人會感到佩服了。

    海寧對這樣年輕的領導幹部缺乏耐心，但今天他的這個態度，卻已經成為一個不能不引起重視的現象，小家夥們的戰鬥力確實很強，要是不加以重視的話恐怕也是浪費了。

    於是在快下晚自習的時候，他終於想起了李耀明，這個學生可當他走進班級的時候，卻意外得知他並不在教室裏，起初的時候海寧還以為他逃課了，但很快他就打，聽到那個家夥在今天早上的一次衝突當中被揍進了醫院，起因是有個孩子在看到海寧出神的情況之後，背地裏笑話他是個傻子，結果立刻遭到了李耀明的暴揍，但是對方的小夥伴都在身邊，於是黎耀明反過來也挨了一頓揍，對方雖然有幾個輕傷的，但李耀明的腦袋瓜子確實被開了條，因此不可能不在醫院裏呆上一段時間。

    海寧無奈，隻能聯係了那位迫不願意見到的院長，這個家夥實際上是他的學生，雖然隻是名義上的，但他對海寧還是很尊重的，聽說有一位小師弟不幸入院，他立刻表示可以優先照顧一二海寧對他的這番說辭隻表達了禮貌性的回敬，然後就在他的帶領之下找到了李耀明。

    雖然腦袋上裂開了一個東非大峽穀一樣的口子，但是李耀明的精神狀況還是很不錯的，據說在早上打架鬥毆的事情發生之後，他的小兄弟們很快就將他送進了醫院，並且在醫院裏將那幾個肇事者暴揍了一頓，要不是醫院裏配備了保安以及附近巡邏的治安人員衝進來阻攔他們，恐怕這間病房如今就會變得更加熱鬧了。

    不過即便如此，今天晚上在這裏陪床的人也很多，他們大部分都不願意回去睡覺或者上晚自習。按照環球集團內部的傳統，對於這種。兄弟情誼原本就是十分看重的，因此探親或者婚假這種事情在環球集團內部或許並不容易批下來，但如果申請理由是某個曾經親如兄弟的女人想要和自己結婚的話，那這樣的婚假很有可能會長達兩個月。

    即便是落在孩子身上，如果認可老師接到學生們去探望兄弟的申請，其審批環節的寬鬆程度也是讓人發指的。這也就是這群孩子可以輕鬆來到這裏的原因，不過既然海寧來到這裏了，已經沒他什麽事了，因為李耀明和海寧之間的對話很有可能會涉及到一些隱秘的東西。

    在這方麵很多人都是沒有覺悟的因為他們，從來沒有發現李耀明竟然是韓老師的狗腿子，但李耀明是個聰明的小家夥，他甚至沒有讓海寧主動說出這樣的話來，就將小夥伴們全都趕了出去。

    小夥子們一開始還有些不太理解，但其中一些人很快想起來李耀明對阿迦的嘲笑，一個如此旗幟鮮明支持海寧或者說支持所謂海家人的家夥與另外一個海疆的成員有什麽密談，應該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

    於是他們還是乖乖的出去了。

    看了他們出去之後，海寧搬過凳子坐到了病床旁邊，他想要知道這個小家夥有什麽想法要和自己交流，以至於必須營造出這種神秘的環境來，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對方所說的第一句話就直奔問題的要害而去。

    “老師，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在學校裏隱瞞身份呢？我原以為你隻想滿足阿迦一個人，但是現在可好了，你在名義上甚至已經死掉了，而我們這群所謂的學生，說起來有很多人都和你沒有什麽共同的感情可言，但他們卻了解你的真實身份，至少也能夠猜出一二來。在這種情況之下，一旦她們當中有人選擇背叛，你恐怕就連我們也會跟著遭殃。還有那個該死的阿迦，老師，你到底和他們家有什麽仇什麽恨？為什麽他們家那邊的報紙會認為你已經死了。”

    這番話顯然由一係列的問題構成，看起來這個小子已經為此而憋悶了很久。不過海寧並沒有一一解答的意思，因為他從中意外的了解，到了一件讓人驚喜的事情，原來這小子也留意到了阿迦那邊的報紙。

    “我也還沒弄清楚那邊的報紙，為什麽說我已經死了，不過我在想很有可能是和這次一樣，隻是營造一種我死掉的假象而已。”

    “這一點是肯定的，自從您又一次用出這一招之後我們就猜到了。”

    “不，你猜錯了，那一招不是我用出去的兩次都不是。我現在可以確定告訴你的是這一次是白山用出去的，白山就是那個在創業初期一直跟隨在我身邊的安全官員，當然現在，這種事情已經歸別人做了。至於第一次是不是也是他做的，我的猜測是肯定的，隻不過現在還不清楚具體的細節罷了。”

    “這麽說的話，他想要針對阿迦他們家族了。”

    海寧有些奇怪的問道：“為什麽你會認為是這是一種針對呢？難道不可以是別的什麽措施嗎？”

    “可如果是別的什麽措施那能是什麽呢？這種典型的氣門不就是煙霧彈嗎？放完煙霧彈。之後要做的事情，不就是要利用別人的判斷失誤幹掉他嗎？”

    “可是這樣說的話，那第一個煙霧彈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吧，而且第二個煙霧彈的目的我好像也不是很清楚，現在我能夠拿得準的是關於荷蘭人的一些情況，白山似乎想要針對，他們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完全像是高估了荷蘭人的力量。我跟你說些你不方便對外講的，他已經把間諜埋伏進了東印度公司的中高層之中，前些天的時候證明間諜還以東印度公司代表的身份和一個神秘勢力商談了一個嶄新的合作條約，雖然沒有談成，但對方送給了他們一份大禮，那就是我的行動日程。據說這一行動日程是從集團內部泄露出去的，也就是說我們集團內部有這個神秘組織的內鬼。我猜，白山想要做的肯定不是簡簡單單的，相信河南人而已，他那麽大費周章的布置，這樣一個局將周邊的勢力也一並幹掉，尤其是那個內鬼。”

    “原來是這樣。”李耀明輕輕的揉了揉腦袋，顯然過於快速的思考讓他的傷勢更加的不穩定了，不過他仍然堅持著分析了海寧所有的話語，然後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這麽說的話，一切就都可以理解了。如果環球集團的內部出現大的動亂，那麽這群隱身起來的人就很有可能會跳出來指手畫腳一下，到時候，白山就可以輕鬆的識別他們並把他們幹掉。不得不說，這位安全官員還是很老辣的。隻不過，這麽嚴重的事情他就沒有和你商量一下嗎？難道說他認為在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也能順利的做到這一點嗎？可這在我們看來完全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了解你的行事風格，並把你的每一步都計算的清清楚楚，否則他當然不可能有這樣的把握，可如果他有這樣的把握，那對您這位總裁來說未免也太過危險了吧。”

    聽到李耀明的這個擔憂，海寧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不過他仍然沒有把白山是個ai機器人的事情說出去。他隻是向對方保證說：“白山是絕對不會欺騙和背叛我的，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原老工程的員工，還因為我們之間有另外一項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協定。當然這個協定的具體內容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隻需要向自己強調，你所擔心的那些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

    “這樣嗎？”雖然對海寧的話將信將疑，代理姚明還是很快調整了思考角度，並在轉瞬之後就從另一個方向分析了這件事，“如果白山大人的忠誠沒有問題，那麽他想做的就應該是不給您製造太多的麻煩和心理衝擊，或者這件事情可能給您造成的心理衝擊實在是太大，以至於你不得不親自錢去麵對，因為他作為一名手下是不方便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向您揭示這一點的。當然這兩方麵的原因也可能兼而有之，但不管怎麽說，從一個忠誠的角度，這一切都是可以說得通的。”

    海寧點了點頭，這番話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但他當時肯定沒有想到李耀明接下來所說的那一番話，竟然在後來一語成讖。

    “還有一件事。我們剛才說過，白山大人的這兩次手段實在是太過雷同，了既然我們可以看得出來，第二個煙霧彈的目的是要除掉一大拖地雷，那麽第一個煙霧彈的目的很有可能也是一樣，隻是現在還沒有動手罷了。考慮到第二個煙霧彈投出的目的是為了給您遭遇刺殺的事情報仇，那麽第一個煙霧彈的目的是不是也與此類似呢？”

    這段話一下子說定了海寧的心理，因為他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擔憂。而且不謀而合的是，這一次似乎還增加了煙霧彈這個印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