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國王的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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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一係列的操作之後,海寧在葡萄牙這個原本麵積就不大的王國內部,總算是有了充分的人脈資源。那幾位他想要接觸一下的人物,也終於或多或少的跟他混了個臉熟。不過因為他之前與蓬巴爾侯爵的關係非同一般,而且他的執政理念似乎也和對方一模一樣,而他要見的那幾位客人,這都是反對蓬巴爾侯爵的,所以他們現在的交情還不深,算來算去,也隻有塔沃拉小侯爵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姑姑,比較容易走進海寧現在的處境當中。
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呢?正如之前所說的那樣,這位侯爵夫人,在丈夫去印度當兵的這段時間裏,竟然和國王勾搭在了一起,並成為了國王事實上的夫人。
這樣背叛家族的行為,自然引起了塔沃拉家族的極其不滿。國王隊這種不滿情緒也並非是一無所知的,不過在歐洲宮廷當中這種現象實在是太過普遍,因此國王也不覺得這種行為能夠衍生出什麽幺蛾子來。
但實際上,能不能衍生出幺蛾子來,其實並不完全取決於國王對於一名想要掌握絕對權力的君主來說,留下這麽大的白色概率實在是一種錯誤的決斷,而從塔沃拉侯爵夫人與海寧接下來的對話當中就能夠清晰地體現出這一點來,隻可惜國王陛下未必能夠從侯爵夫人那裏得到完整的對話內容。
“聽說您最近正在琢磨一種叫做未來學的學問,好像是教會人們如何預測未來發生的事情,這種如同神明一樣的學問真是讓人好奇不已,我想即便是國王也不能夠經得住這樣的誘惑。不過,他還算是個有教養的人,因此並沒有直接來打擾先生,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先聽一下您的某些觀點。”
看到塔沃拉夫人嫵媚的坐到自己麵前,看您的美腳忍不住出動了兩下。他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才回複說道:“那您想聽一下哪方麵的觀點呢?如今的歐洲局勢可是相當混亂的,即便是戰爭也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去分析,更何況那些戰鬥還可能發生在不同的地方,一旦牽扯到不同的國家,我們在聊起來的時候就完全不會是一個樣子了。”
“我也知道這一點。”塔沃拉侯爵夫人依舊擺出了嫵媚的樣子,海寧甚至懷疑他好像不會用別的表情來麵對別人,當然這樣的懷疑肯定是沒法說出口的,因此他隻是靜靜的等待著這位夫人接下來的話語,讓他沒想到的是,夫人的對話十分大膽而顯得簡單直接,她說:“不如這樣吧。想來你也已經知道,尊貴的國王陛下最近正麵臨著一些麻煩。而你和他之間也算是朋友,他對你也算是相當尊重的,不如您就當是幫他一個忙來預測一下,他未來會發生什麽好了。”
海寧覺得自己似乎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正是因為國王發生在未來的一係列事件才來到葡萄牙的,雖然現在的最終計劃版本還沒有敲定下來,但利用國王的處境變化來實現自己的目的,一直是曆史投機分子們專用的套路,如果在這裏將國王未來的遭遇說出去的話,那麽環球集團還將憑借什麽在葡萄牙擴大自己的利益呢?
意思他有些猶豫的說:“那樣不好吧,國王的秘密是牽扯到很多忌諱的,在我們東方,妄議君主那可是非常嚴重的罪行,搞不好就要腦袋搬家。尊貴而又美麗的夫人,您總不會希望我這顆頭就此消失在脖子上吧。”
塔沃拉侯爵夫人沒想到東方人對待這樣的事情竟然會如此謹慎,不過,葡萄牙人在澳門也是能夠傳回來許多類似消息的,因此她倒是沒有多加懷疑。更何況這樣的尷尬也是可以輕鬆化解的,至少對於一個已經長時間待在國王身邊的女人來說,這種小花招根本不是問題,基本上就是說來就來的。
“您不必擔心,你已經離開了風景而又愚昧的東方來,您在報紙上不是也經常說,想要在那樣的地方推行您的改革嗎?葡萄牙人作為您的盟友,永遠都會支持您的開明政策。國王陛下更是會站在這項工作的第一線,你就看在他如此支持您的份上,跟他說一下未來的發展方向吧。”
海寧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如此的油嘴滑舌,不過既然對方已經這樣說了,他也不好繼續推脫,下去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剛才爭取出來的時間裏,他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對付這樣的問題,公公的未來當然是不能說出去的,但另外一些國王關心的話題就除外了,至於國王關心什麽,那隻要問一下這位夫人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好在他那驗證了,不過還請夫人,務必要告訴我國王最近正在擔心什麽呢,而他又在這件事情上經曆了什麽?如果不告訴我這些內容的話,我是很難結合自己的學識進行推斷的,要知道我們的這項學問畢竟不會像大學念經數一樣,空口無憑瞎說八道就可以的。”
塔沃拉夫人聽到海寧中學村口當然是非常高興的,至於國王最近所關心的事情,這在葡萄牙其實也是一種忌諱,不過既然他想要了解一下國王的未來,那當然也早就做好了,不像海寧隱瞞的準備,甚至即便國王本人麵臨這樣的問題,恐怕也會做出相同的抉擇。
因此她幹脆果決的說:“國王其實並沒有麵臨什麽太大的挑戰,隻不過他和耶穌會的關係有些糟糕。”
所謂的耶穌會在中國明清時期的對外交往文獻當中也是經常會提到的。它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教會組織,因為那個組織基本上已經被各色各樣的神職人員所填充滿了。這種時候是沒有足夠位置讓他們單位什麽角色的,因此那些仍然在名義上遵循上帝的旨意,實際上也不知道究竟想幹嘛的家夥,隻好弄出一些類似於民間組織的東西出來,這就是耶穌會這樣的互助組織誕生的原因了。
不過因為他們在名義上仍然在追尋上帝的指引,實際上也和教會本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因此教皇和梵蒂岡都對他們的工作和存在給予了較高的支持。有一些地區他們甚至扮演著基層教會組織的角色,在航海時代這種情況更是在殖民地區域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
尤其是葡萄牙和西班牙的耶穌會。他們借助大航海時代帶來的交通便利條件,在南美洲的許多殖民地建立了,幾乎是完全屬於他們的領土,這種從宗教組織到世俗政權的角色轉變,立刻引起了世俗政權原有主人的高度警惕。不可避免的雙方就此發生了劇烈的衝突,而引爆這一衝突的則是一個叫做巴拉圭的地方。
耶穌會士自1605年來陸續將巴拉圭的10萬印第安人組成31個印第安人保留區——這種地方專供印第安人居住,禁止他人前往居住——或殖民地,這些印第安人保留區或殖民地以半共產的方式建立,並正式服從西班牙的統治。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探險家們已經聽過——十分傳奇的——在巴拉圭土地中有黃金,不過他們想要去那裏淘金的話,必須要得到神父們的許可,由此以來,商人開始抱怨耶穌會的神父們一直壟斷巴拉圭的出口貿易,並將所得利潤納入他們教團的基金中。
1750年,由蓬巴爾牽頭達成的一項條約,規定了一項足以顛覆這一事態的領土交換,那就是葡萄牙讓給西班牙富庶的聖薩克拉門托殖民地——在拉普拉塔河河口,烏拉圭與阿根廷之間——而換回毗鄰巴西邊界的7個耶穌會的印第安人保留區。
該條約約定這些社區的3萬印第安人應移至別處居住,並放棄其土地而轉入新來的葡萄牙人之手。西班牙的斐迪南六世命令巴拉圭的耶穌會士離開這些殖民地,並授意他們的臣民和平地離開。耶穌會士宣稱已經服從這些命令,但印第安人以熾熱而猛烈的頑固態度反抗,葡萄牙軍隊花了3年時間才加以平息。
不可避免的,當地的神父們和朝夕相處的印第安人不太願意離開他們經營已久的家園,雖然神父們在名義上仍然需要聽從國王的命令,但實際上他們或多或少的參與了印第安人的反抗行動。蓬巴爾因此而指控耶穌會秘密鼓勵這種反抗行動。他決心終止任何耶穌會士幹預葡萄牙的工商業和政府。葡萄牙的耶穌會士察覺到這一點,因此很快就參與到推翻他的行列中。
這就是海寧在之前預習葡萄牙相關事務的時候,所發現的那一係列事件的根本起因,也是如今塔沃拉侯爵夫人正在向他所介紹的內容。這雖然看上去隻是蓬巴爾侯爵和耶穌會之間的矛盾,但蓬巴爾侯爵作為國王的寵臣,完全有可能將國王也一起拉下水。甚至即便不如此,也有一些人不可避免地擔心國王會不會加入到寵臣一邊一起對抗夜宿會,畢竟那位寵臣捍衛的是王室的利益。
至於國王怎麽想,海寧早就已經有所推測,針對耶穌會這樣牽扯到國民信仰的組織,他一個國王是不可能貿然行動的,因為那會讓他們的國民們不再像以前那樣愛戴他。所以國王應該是更加傾向於不會主動出手的,但這顯然會讓蓬巴爾侯爵覺得更加難受。
就是不知道那位老朋友究竟會采取怎樣的手段來解決這樣的困境。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至少從塔沃拉侯爵夫人這裏,還看不出任何蓬巴爾侯爵準備動手的意思,這兩個人或許也不是什麽利益共同體,所以不知道彼此的心意和接下來的部署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塔沃拉侯爵夫人在介紹完國王如今的處境之後,還是很謹慎的給海寧說明了一下蓬巴爾侯爵如今的處境。
“國王雖然很在意他的首相,而且與耶穌會那些傳教士們的矛盾,也都是因為這個首相而引起的。但國王本人在這方麵可能也是非常固執的,他極有可能不會調動首相的職務。需要注意的一點是,除了那些傳教士們還有一些人對這位首相非常不滿,這些人當中有很多都是貴族,而且還都是高階貴族。我認為,這也就有可能會影響到國王所關注的事情在以後的發展。”
海寧知道,這些反對蓬巴爾侯爵的人當中,有許多都是這位塔沃拉侯爵夫人的親戚,甚至有她的公婆和丈夫。但這牽扯到這位夫人和國王之間的仇視,就連那些貴族們也不敢將這件事情掛在在國王身上,隻是說蓬巴爾侯爵的離職才會從根本上改變這一切。或許他們認為這位權臣的離開,才能夠真正呼喚起國王關心國家政事的責任心,畢竟我們現在的態度肯定是一切都交給那位全程去打理,而他本人隻需要縱情於享樂之中就可以了。
作為國王享樂的重要內容之一,塔沃拉侯爵夫人當然不能在海寧麵前直截了當的提到這個邏輯,這畢竟是有傷情麵的,但海寧又不是傻子,他來到珀萊雅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自然可以打聽到這方麵的消息,既然對方是要維持基本的體麵,那海寧自然也沒有不成全的道理。更何況,她在這方麵也並不見得是完全自願的,國王的威嚴看上去遠遠比想象當中的要更具威懾力。或許那位老辣的情場高手還動用了什麽別的恩威並施的手段也說不定。
不過他如今顯然已經做好準備去完成國王交給他的所有任務了。既然她是國王最為信任的傳統統治者,那麽海寧當然要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交出一些讓人滿意的答卷來。
首先。根據曆史上的情報——1758年5月3日,也就是他們正在談話的這天,教皇本尼狄克特十四世將會趣事,考慮到這個時代的通訊手段太過落後,所以這一消息還有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傳遞過來,但海寧很快就打著情報方麵的幌子,聲稱他有一些在羅馬的商人,朋友已經給他傳來消息,說狡猾的,身體狀況正在急劇惡化,說不定在最近幾天就將會出現質的變化。
而根據另外一些關鍵人物提供的情報,教廷內部已經為這位即將去世的教皇準備好了他的繼任者。一段時間之後,那位應該被稱之為克萊門特十三世大家夥將會掌握教會體係的最高權力?而他又將會如何對待葡萄牙發生的這一係列事件,應該就是國王最為關心的下一步變化了。根據目前掌握的另外一些情報來判斷的話,他更有可能傾向於任命另一個審問團,該團報告雖然肯定隻能在更晚的時間才能夠做出,但依據他們的**和自私來說,這一報告的內容應該是不難推測的為了在這一係列衝突當中充當受害弱者的形象,他們肯定會在報告當**稱說:在蓬巴爾對耶穌會士所提的控告案件中,他們是無罪的。若澤一世是否將會支持其大臣以攻擊耶穌會士,令人產生一些懷疑。
塔沃拉夫人清楚的記住了看您告訴他的這些內容。雖然還不能確定這所謂的一些懷疑是懷疑國王支持他的大臣,還是懷疑國王將會堅守他的信仰。但總之讓人產生友誼就已經是國王,比較嚴重的失敗了,尤其是這種懷疑產生於教皇麵前的時候,恐怕即便是國王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因此塔沃拉夫人很快就乘坐自己的馬車,離開了海寧的住處,返回了國王身邊。而那位葡萄牙國王也很快收到了環球集團總裁的專屬情報。
情報雖然不是非常有利但,對於他來說也並非是無法化解的。而且懷疑這樣的詞匯雖然可以讓女人感到恐懼,但卻不可能讓一個掌握著實際權柄的國王感到過分的擔憂,因為這種人已經熟悉了,在彼此相對克製的狀態之下進行權力博弈,所以對方的猶豫恰恰是他最習慣的節奏之一。
在這種情況之下,國王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做出任何過激的決定,恰恰相反,把一切事情交給蓬巴爾侯爵似乎才是最為恰當的。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的話,那麽蓬巴爾侯爵可以作為國王的替罪羊而出現在絞刑架麵前。
此時的蓬巴爾侯爵恐怕還沒有想到,他一直效忠的國王早就已經對他動了這樣那樣的心思。當然這不意味著他們兩人之間的傳統友誼出現了什麽問題,畢竟國王準備的也是萬不得已的事情而已。更何況相對於國王的仁慈來說,蓬巴爾侯爵也並非沒有想過類似的伎倆,甚至他要做的事情遠遠要比國王陛下的準備工作更加惡劣。
雖然距離曆史上的最終決戰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但這位葡萄牙的首相大人已經將所有的棋子都準備好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