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彼得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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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環球集團有了這樣的覺悟和反思,但在整個地球範圍內仍然有許多國家在為他們的勝利而歡欣鼓舞,這其中最為豪邁的莫過於他們的老朋友華南西人了。

    和富蘭克林一樣,法國的那些人物無論大大小小都與海寧保持著書信聯絡。其中有一些人甚至也已經被海寧發展成了重要的情報眼線。當然另外一些人則對那樣的事情充滿了厭惡,因此他們隻是簡單的朋友而已,不過即便如此,他們的友誼也並非非得需要其他的東西才能夠綻放。這其中就有一個叫**爾維修的家夥。

    自從來到歐洲海寧就可避免的與更加具體的人物往來密切起來,溫克爾曼是其中之一,愛爾維修自然也是如此。

    愛爾維修所在的這一家庭,其祖先是瑞士籍德國人,與今天令伯恩和蘇黎世自豪與繁榮的顯赫家係一樣。其中一支在納沙泰爾以施魏茨為名,意即瑞士。另一支則遷至荷蘭,改名愛爾維修,其意也為瑞士。後者約1680年遷到巴黎。讓·愛爾維修於此地成為瑪麗·萊什琴思卡女王的禦醫。他的20個子女中,為我們關切的那個出生於1715年1月26日。

    克羅德·阿德裏昂·愛爾維修在藥草味中長大,日後他的哲學也留下這種痕跡。那個時候的孩子想要成才的話,仍然不可避免的要在耶穌會的教導下進行學習,不過科學之光已經逐漸照進了人類的社會當中,因此他最終得以從路易大帝學院畢業。

    此後,他成為一名稅務官的學徒。這使他馬上富有起來。他23歲時,每年已有36萬利維爾的收入。他容貌英俊,是一位優秀的劍術家、舞蹈家與射手,而且是朝臣與娼妓的寵兒,後來被任命為王後的管家。這時他毫無準備成為哲學家——除了那種聰明得不願寫書的哲學家。

    1738年,他遇到了伏爾泰,為伏爾泰的名聲與智慧震驚,開始夢想成為作家。一夜之間成為百萬富翁和哲學家豈不是一個新奇的經曆?在波爾多,他在孟德斯鳩家中做客一段時間,繼而在勃艮第與布豐一起居住。這些人對他都有很大的影響。他又成為另一位百萬富翁霍爾巴赫男爵——當時的大物質論者——的密友。在男爵的餐桌上及格拉裴妮夫人的沙龍裏,他遇到了狄德羅、格裏姆、盧梭、杜若、加裏亞尼、馬蒙泰爾、杜爾哥諸人。他於是徹底被改造了。

    1751年,他做了兩個重大的決定。他放棄了頗有油水的總包稅人的職位,隱居在渥倫的一座莊園,專心寫作一本勢必震驚世界的書。同年,他36歲,娶了安·凱瑟琳,一位神聖羅馬帝國的女伯爵。她32歲,是法國最美麗、最有才藝的女人之一。他馬上將她帶到渥倫,深恐巴黎會玷汙她——格裏姆這樣告訴我們。

    當然有些事情仍然是不可避免的,在“那裏”——也許在巴黎——豐特內爾年已近百,有一次曾誤闖入可愛的女伯爵的更衣室,發現她幾乎一絲不掛。“喔!夫人,”他快樂地叫道,“我真希望我隻有80歲!”

    這對快樂的夫婦在巴黎也擁有一幢房子。在那裏,愛爾維修的好客和夫人的嫵媚吸引了不少學術界的佼佼者:狄德羅、霍爾巴赫、豐特內爾、布豐、達朗貝爾、杜爾哥、加裏亞尼、莫雷萊、孔多塞、休謨等人。“你應該看看,”馬蒙泰爾說道,“他的家多麽令文人們適意!”晚餐時,愛爾維修經常故意把話題引入他計劃要寫的題目上。他經常邀請別人批評他的觀念,受批評時也凝神諦聽、風度良好。莫雷萊就曾經抱怨愛爾維修“總是和別人集體創作‘他自己’的書”。

    經過7年的孵育後,這卷可愛的書終於在1758年7月15日出版——本時空當中這本書的出版時間要更早,而且是在皇家特許出版的情況之下,由環球集團獨家承辦發行,不過書名並沒有改變,和曆史上一樣被愛爾維修確定為《論智力》。

    曾校看過手稿的朋友們驚奇地發現此書竟然獲得寶貴的皇家特權出版。馬勒澤布曾把此書送給泰爾西耶審查。泰爾西耶報告說:“我不曾發現根據我的判斷足以阻止此書出版的東西。”,然而,8月6日,巴黎議會卻將此書歸入邪說之林。8月10日,議會撤回出版許可。泰爾西耶於是失掉了他有油水的職位。這位溫厚的作家抗議說,他沒有攻擊基督教。“他們能以什麽不敬神之罪控告我呢?在此書中我一點也沒否認三位一體論、耶穌的神性、靈魂的不朽、死後複活論、或其他任何一條教皇律令。因此,由任何角度看來,我都不曾攻擊宗教。”

    伏爾泰擔心愛爾維修會被送進巴士底監獄,於是勸他外出旅行。但愛爾維修太過於眷戀家裏的舒適,他不願為區區一本書做這麽大的犧牲。於是他以一封寫給一位教士的信為形式,發表一份撤銷聲明。但政府認為這還不夠時,他不得不簽署一份自白書。這份自白書謙卑得令人“寧願受野人保護也不願簽名於其上”。

    他的夫人專程到凡爾賽為丈夫求情,曆史上那些與他曾在乎不存在任何友誼的朋友也都紛紛竭盡所能的加以營救,海寧的書信更是險些淹沒了路易十五的辦公桌。但即便如此,政府也仍然采取了讓人沒有感到友好的措施,他們下令他須退居莊園兩年。如果不是國王記得愛爾維修的父親,那位王後的禦醫曾拯救過他的生命,處罰也許會更嚴厲。

    但這件事情還沒有到此為止,海寧知道在原本曆史上的幾個月之後,也就是1759年1月3日,教皇克萊門特十三世宣布此書充滿誹謗、標新立異的邪說,議會於是在2月下令將書當眾焚毀——這是連鎖反應的一部分,像伏爾泰所說的,如何與達朗貝爾論日內瓦的文章,導致壓製《百科全書》這一舉動。《論智力》以這一切宣傳而成為反基督教運動中最被廣泛閱讀的著作。雖然各方都給予了這本書嚴厲的批評,但法國的民間思想已經開始覺醒,在短短的6個月中,法國便出現了這本書的20個版本。英文和德文譯本也跟著出版,而在環球集團的支持之下,就連波蘭譯本也在不久之後出版發行了。

    而且讓人倍感鼓舞的是愛爾維修在受到外界壓力之後,雖然也曾經做出過多次讓步,但仍然在許多場合和雜誌媒上進行過反擊。1758年7月27日,愛爾維修在《精神》上發表了一篇極有力的攻擊天主教教士的文章。其造成的憤怒,使人們要求禁止《百科全書》——當時已出7冊——和一切批評教會及國家的作品出版。

    此事過後,環球集團立即擴編了駐紮在土倫的那支艦隊,同時在法國北部和西部的多個港口及其附近地區部署了軍隊,這是數日之後擊敗英國登陸部隊的前兆,但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海寧之所以會這樣做主,要是為了幫助她的朋友順利的逃離法國,以免遭到不必要的迫害。

    高調的盧梭甚至明確的希望海寧能夠在海外為他們尋找一塊安靜之地,伏爾泰則狡猾的在書信當中暗示了相同的內容。但海寧並不準備讓他們離開法國,離開他們熟悉而又憎恨的故鄉,因為這是他們創作、感悟和反思的源泉,一旦離開這裏,他們將很有可能不再是他們了。

    當然這樣的觀點隻是相對於海寧的朋友而言,如果換作是其他人的話,海寧巴不得那群家夥可以早點挪挪地方,最好是滾得越遠越好,尤其是身處俄國的某些人。

    1758年5月23日,距離葉卡捷琳娜同伊麗莎白女皇上一次談話幾乎已經過去了六個星期,亞曆山大·舒瓦洛夫建議由他代葉卡捷琳娜去找女皇求求情,請女皇恩準她在當天下午同自己的孩子見上一麵,然後她就有機會實現這場女皇已經承諾已久的談話了。

    葉卡捷琳娜聽從了舒瓦洛夫的提議,舒瓦洛夫說她可以在下午3點去探望孩子們。下午,葉卡捷琳娜準時趕到了孩子們的住處,跟孩子們玩了一會兒之後舒瓦洛夫出現了,他說女皇已經做好了召見她的準備。葉卡捷琳娜看到這一次伊麗莎白女皇身邊別無他人,房間裏也沒有擺放屏風。她先向伊麗莎白表示了感激,伊麗莎白說:“我希望對我的每一個問題你都能實話實說。”葉卡捷琳娜說女皇聽到的字字句句保證全都是實話,她最想做的就是能與女皇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伊麗莎白遂問她是否確實隻給阿普拉克辛將軍寫過三封信。葉卡捷琳娜發誓說的確隻有那三封,“然後她又仔仔細細地向我打聽起了大公的日常生活”。

    這其中的大部分情節,都來源於葉卡捷琳娜後來所寫的一部《回憶錄》。然而讓人多少有些匪夷所思的是,在這部作品的情節行至**時,葉卡捷琳娜卻令人費解地放下了手中的筆,旁人隻能通過她的私人信函、政務公文、官方文件,以及朋友、敵人和大量旁觀者的回憶來了解她接下來三十九年的生活。在所有的文獻中沒有任何一段記錄能與波尼亞托夫斯基對他們倆在1758年夏天的經曆所做的記述相媲美了。

    波尼亞托夫斯基原本已經在海寧的策劃之下回到了波蘭。在那裏他如願以償的得到了環球集團與他的合作,雖然合作的條約相當苛刻,但他也認為自己讓祖國跟上了時代的潮流,因此迫以功臣自居,並且懷揣著最大的熱情,投入到了新時代的建設當中。但隨後不久,隨著七年戰爭的爆發,波蘭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入其中。原本他還準備按照環球集團的思路,認真建設一個大美波蘭,但很快他就不得不重新返回外交戰場,繼續為了他的家族和祖國而奉獻自己的青春,他又一次將目標瞄準了葉卡捷琳娜,但必須強調一點的是,海寧在葉卡捷琳娜的身邊留下了許多機器破人和其他中性的手下,因此想要接觸葉卡捷琳娜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此時,彼得大公對伊麗莎白·沃倫佐娃迷戀得不可自拔,所以一開始並沒有準備去幹涉妻子同波尼亞托夫斯基的風流韻事,這聽起來多少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在原本的曆史上,他甚至更一本就不需要一開始這三個字來形容。

    之所以如今不得不用上了這三個字是因為黃鶯此時並不在聖彼得堡,而留守在那裏的幾位女仆,尤其以恰巴耶夫娜為首的那一群人,根本就不擔心這件事情鬧大了之後,會對環球集團的整體部署帶來什麽樣的影響,所以她們幹脆了當的,將彼得大公推向了此次鬥爭的前沿。

    彼得大公並不知道海寧的想法,也不知道海寧和葉卡捷琳娜之間的秘密。因此他覺得可能是那位波蘭王子對這幾位女仆構成了一定的人身威脅,所以這幾個人才會讓他出來對付此人,考慮到這幾個女仆與海寧的關係也非常不錯——他對這幾位女仆與海寧之間的隸屬關係也不甚了解——因此他要變本著愛屋及烏的心態,試圖伸出援助之手。在行動之前他大致上了解了一下波尼亞托夫斯基最近一段時間的處境,考慮到雙方在此前頻繁的往來,所以拖到這一點也不是很困難。

    斯坦尼斯瓦夫·波尼亞托夫斯基先前被要求離開聖彼得堡,已遠離大公夫婦,但實際上他並沒有離開俄國,也沒有離開葉卡捷琳娜。他謊稱有病,有時候一整天都臥床不起,就這樣一直拖延著回國的日期。1758年夏天,大公夫婦帶著隨從遷至奧拉寧鮑姆宮,波尼亞托夫斯基跟著伊麗莎白女皇的隨從搬到了幾裏地之外的彼得霍夫宮。到了夜裏,波尼亞托夫斯基戴上金色的假發套,前去奧拉寧鮑姆探望葉卡捷琳娜——按照原本的曆史進程,後者會在自己專用的獨立涼亭裏同他相會,但如今隨著海寧的幹涉,這一盛況並沒有出現,等待在涼亭當中的是彼得大公那張冷峻的臉。

    “你好啊,我的朋友。我在離開赫爾斯坦英之前,還曾經對聖彼得堡的風光有所憧憬但,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之後,我從來沒有覺得這裏的哪處地方是能夠讓我流連忘返的。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啊,我這個無比正常的男人所感受到的事情,竟然在另外一個男人眼裏與眾不同。我的朋友啊,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麽東西讓你流連在聖彼得堡不肯離去呢?是我和我的夫人對你的認知產生了什麽不良的影響嗎?”

    聽到這樣的質詢,波尼亞托夫斯基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但如果什麽都不說的話,就這樣麵臨彼得大公的質詢,好像也是件非常丟臉的事情,因此他最終還是不得不鼓起,勇氣向這位其實已經戰功彪炳的大公亮出了自己可憐的獠牙。

    “尊敬的大公,同時也是我最摯愛的朋友。您為什麽突然想起來關心我為何留在俄國的您不是應該和您的伊麗莎白一起悠然臨夏嗎?您不是一直都很羨慕海寧那種悠然自得的生活嗎?請聽我一句勸,如果您覺得俄國實在是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地方,那您可以返回赫爾斯泰因,您的那位朋友海寧一定會不惜代價不計成本的幫助您。而我說實在的不過是和您一樣,在幫助自己的故鄉罷了,俄國對我來說其實也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我和您一樣在來這裏之前也略微憧憬過,但現在我隻願更早的完成自己的任務,然後返回我舒適的故鄉。”

    這番話真的是讓人無比感動,若不是知道這個家夥恐怕沒安好心,恐怕彼得甚至是他身後那些女仆們都要被騙了。

    但即便如此,彼得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因此他隻能先行禮貌的招呼對方坐下,然後才說道:“聽著,波尼亞托夫斯基,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如果你想為自己的故鄉做些事情,那就更不能來這樣的地方,否則有朝一日,你的故鄉早晚會在俄國或者環球集團的踐踏之下成為他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那是不可能的。”波尼亞托夫斯基自信的說,“您對俄國的未來可能還缺乏了解,俄國是不會進攻波蘭的,而且您對您的那位朋友恐怕也缺乏了解,他也是不會進攻波蘭的,因為他已經和我們簽訂了合作協議。”

    彼得大公突然笑了起來:“使你對俄國和環球集團的海寧缺乏了解,雖然他們都很友好,但如果你想見到葉卡捷琳娜的話,我敢向你保證,納稅友好將瞬間化為烏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