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兒聽了華卓然的話後，就笑著說：“卓然，其實你看到的隻是表麵現象。我們部隊的工作從來都是分工明確，各負其責。”

    “哦？真的嗎？”這下輪到華卓然愕然。

    林欣兒說：“是真的。”

    林欣介紹說：她一直在培養部隊的指揮和管理人才。隻不過是有些人由於資曆太淺，不可能一下子脫穎而出。

    林欣兒舉了一個例子。她說，林凱之，這是她的堂弟。這個人要文韜有文韜，要武略有武略，但就是嫩了點。她是在實戰中鍛造他的鐵骨鋼梁。

    林欣兒跟華卓然說：“我之所以沒有配齊這些人手，主要是考慮一旦配成就不是你想要怎樣就怎樣。我是在實戰中考察他們的能力和本領。”

    林欣兒繼續說：“這次組織上從兄弟部隊中調了一個副團長來，我心裏就不太願意。憑什麽我這裏就產生不了一個副團長？笑話。可是我知道組織上的良苦用心，我還是愉快地接納了。”

    “嗬，原來是這樣哇！”華卓然心服口服了，“林凱之確實是個人才。但是我想知道，你的其他一些人是怎樣安排的。”

    這是真正信任的人才會如此詢問。事實上也是。作為一支部隊的首腦人物，對部下的了解和安排至為關鍵。因為他們會給他（她）帶來榮耀，或者恥辱。

    “卓然，我現在基本上穩定了我的幹部隊伍。除了副團長和參謀長，我還配置了副政治委員。他實際上是履行了我的職責。”林欣兒說。

    “還有我的三個營長，有兩個你還比較熟悉，獨四團的時候就在。”林欣兒又說。

    “我知道，一個是伍德才，獨四團時就是排長。這小子打起仗來有點刁。還有一個是易雲珍。我記得這是你在一次執行任務時賺來的一個汽車兵。了不起，現在都當上營長了。”華卓然其實對他們都比較了解。

    “唔，範中峻你可能不太認識。他和凱之一樣，都是羅山暴動跟著我的。其實他和凱之一樣，原來一個是羅山自衛隊的正隊長，一個是副隊長。他們都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林欣兒說。

    “哇塞，原來你早已胸有成竹了。”華卓然稱讚了一句。

    “也不能這樣說。”林欣兒表示了自己的看法，“但凡一個人是不是有才能，後天的培養固然重要，但我認為與生俱來的成份要高些。”

    華卓然讚成這種觀點。他說：“欣兒，我們的隊伍中已經湧現出數量可觀的軍事將才，他們雖然沒有像你我這樣的學習背景，但他們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己經能比較好地把握戰爭的脈搏，他們在茁壯地成長起來。”

    “唔，所以我對未來紅軍的發展充滿信心。”林欣兒說。

    “誒，欣兒，你說了這麽多人都是紅軍的可造之才，卻偏偏沒有聽你說起過你的三個小老表哇？”華卓然詫異地問道。

    林欣兒說：“卓然，你是說封天宇、秦大綱還有胡杏兒？他們現在人還小，還不能完全置身於戰爭之中。不過，這三個細伢崽，確實也有他們的過人之處。尤其是封天宇。他小小的年紀就誅六霸，砸監獄，剿惡匪……說實話，有些時候，我也挺佩服他們的。“

    華卓然說：”欣兒，這是事實。他們三個確實還是孩子。不過，戰爭把他們過早地逼上了戰場。這同樣是一個殘酷的事實。”

    “是呀，不瞞你說，我多次動過把他們送去我母親身邊的念頭。不為別的，就為他們三個孩子屈死的父母親。”林欣兒有點酸楚地說。

    看到欣兒心裏難受，華卓然轉移了話題。他說：“聽說封天宇和胡杏兒到平江軍校學習去了，一定會有大收獲。”

    “形勢發展太快。他們去學習的時候，他們的部隊還剛剛從地方部隊組編過來，戰爭的經曆太少。又加上我們這一段時期以來，發生了太大的變化。我都不知道他們的那支部隊最後到哪兒去了。”林欣兒說。

    林欣兒說的正是事實。閩西和贛西南的部隊，湘鄂贛的部隊分別組建成一軍團和三軍團，緊接著，這兩個軍團又組建成紅一方麵軍。如此快速的發展變化，令人們目不暇接。

    “他們應該早就結業了。”華卓然說，“我們紅軍前一階段的主要任務就是打武漢，打長沙，結果都沒有成功。”

    “現在紅軍的形勢發展得是比較好，這主要是因為蔣介石的主力都調去對付新軍閥去了。毛主席決策可趁此機會控製閩浙贛湘鄂數省邊界。事實證明這樣做是對的。我聽一些領導人講，中央領導人主張打武漢，打長沙，是想造成蘇維埃在一省或數省首先勝利，就與毛主席的決策大不一樣了。我們打不下武漢，也打不下長沙。這已經為事實所證明。”林欣兒說。

    “你們第一次打長沙不是打下來了嗎？”華卓然問。

    “不錯，是打下來了。”林欣兒說，“但是當時的形勢對我們有利。湖南軍閥何健奉蔣介石的命令率主力向南去追擊張發奎部和李宗仁部，長沙城防空虛。我們是鑽了這個空子。但是後來何健率軍回援，我們抵擋不住，還是撤出了長沙城。”

    “這就說明我們占據大城市的時機還不成熟。我聽說中央己經改變了這樣的決策？”華卓然說。

    “也許是吧！要不然怎麽會從長沙城下撤出來呢！”林欣兒說。

    “欣兒，你要打聽天宇和杏兒的情況，可以直接去問彭德懷副總指揮呀！”華卓然說。

    “彭總一直都很忙，我不想去打攪他。還有，他每天日理萬機，我想他也不一定曉得軍校的事。”林欣兒說。

    “現在紅軍大發展，每天有新的部隊組成，是很難打聽到的呢！”華卓然也擔心地說。

    “這件事情還是怪我。當初天宇堅決不到那支部隊去，他想帶著杏兒到我的營裏來，被我拒絕了。我沒有料到形勢發展得如此之快。當我們到鄂東去的時候，並不曾想到會兩次參加攻打長沙。”林欣兒說。

    “趁著現在休整的時候，我們都幫著打聽打聽。”華卓然寬慰著林欣兒。

    這次在望峰湖畔的談話，於他們是第一次，卻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他們再也沒碰到這樣的機會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