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章避走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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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天宇到了廣州,向何翠姑報了到。
召回封天宇是南方工委的意思。何翠姑是南方工委的負責人之一,由她向封天宇宣布組織的決定一一擔任豹子突擊隊隊長,負責黃金通道的護衛。
何翠姑告訴他,最近有新的一批黃金和物資通過黃金通道運抵延安,要封天宇及豹子突擊隊員做好準備。
何翠姑簡單介紹了這條黃金通道及周邊的環境:武漢會戰結束後,粵、贛、湘、鄂、豫都將成為抗日前線。以後的護送任務一定會更加艱險。
她說:目前豫西是第一戰區統轄,高霆的第九軍團被布置在這一地區。而我黨為了在這一地區開展遊擊戰爭,已經成立了豫西省委,黨在洛陽還設立了辦事處。應該說有利條件還是蠻多的。
還有,在湘鄂贛邊,新四軍的遊擊隊也活動頻繁。
封天宇回到廣州,與他的隊員們相見。他們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不曾在一起(有幾個卻是上十年),彼此的心裏都無比激動。
喬立成向他介紹了第一次走通黃金通道的詳細經過,尤其是與張夢靈的相見,很有傳奇色彩。當時,我們都嚇住了,以為真的碰上土匪了。
喬立成說:林司令那真是大將風度,每遇大事從容鎮定,毫不慌亂。
喬立成還告訴他:那年遇到的那個表叔張宗嶽正是在豫西布防的第十一軍軍長。而他的表弟秦大綱就在十一軍裏當一二三團的上校團長哩!
封天宇心裏很高興,這兩個都是他的親人,有他們鎮守在黃金通道上,他們完成任務的把握就大著呐!
回到廣州,他最思念的還是表姐林欣兒和表妹胡杏兒。表姐已然深入到敵後去了,表妹執行任務還沒有回來呐!
他就問何翠姑:杏妹什麽時候能回來?
何翠姑看他著急的樣兒,就謊稱杏妹快回來了。
然而直到這年的年底,胡杏兒才從東北回來了。
胡杏兒以保和堂總裁的身份到東北轉了一圈。其實她這次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將特務們的視線吸引過去,以掩護林欣兒和豹子突擊隊的開辟黃金通道的行動。
回到廣州,黃金和袁尚都要歸隊,去蘇皖敵後,他們在廣州隻呆了兩天,就在地下黨的安排下從海上轉道上海去蘇南了。
此時的廣州是日本人的天下。日本人占領廣州後,第一件事就是成立維持會。為了實行“以戰養戰”,他們迫切希望有一個素有名望的人來做這個維持會長。
日本人把目光盯住了商會會長胡正太,要胡正太來當維持會長。
胡正太不幹,他說:我寧願死,也不當漢奸!結果,得罪了日本人。
日本人把胡正太當成眼中釘,肉中剌,必欲除之而後快。何翠姑對胡正太的凜然正氣很敬佩,但同時也對他的安全擔著心。
由於胡正太的名望,日本人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對胡正太下手,但暗地裏卻太有可能了。
所以何翠姑就對丈夫說:“正太,你還是躲一躲吧,餘大帥正在粵北堅持抗戰,你最好到韶關去。或者,去香港也行。”
胡正太卻說:“我那兒也不去。我就在廣州,看他們能把我怎麽樣?”
何翠姑見說服不了丈夫,隻得讓封天宇整日跟著胡正太,寸步不離。
可是封天宇馬上要去護送第二批黃金和物資去延安,他不可能留下來保護胡正太。而且,敵人若要對胡正太下手,那是防不勝防的。
這一天,胡正太去白雲山製藥廠,與葉子超商量運抗戰物資去粵北的事。
白雲山製藥廠在餘漢謀和胡正太的支持下,將主要生產線遷往粵北了,留在廣州的生產線製造的都是一些普通藥品,如感冒藥之類。
這天封天宇與胡正太同往。他們乘坐伏爾加小轎車在白雲山東麓遇到一股不明身份人的突然襲擊。
從廣州市區到白雲山去,中間有一條長峽穀,約有四五百米長。當車子開進這條峽穀時,封天宇就告訴胡正太:這裏偏僻荒涼,小心有埋伏。
果然,車子開了不足百米,司機就停下車來。
封天宇問其故,司機回答道:車子可能爆胎了。走下車一看,果真地上撒滿了三角釘。
這分明是有人故意設下的陷井。封天宇警惕地掃視了一遍兩側的高地,就見有一隊人站在北麵的高坡上,手裏端著的全是衝鋒槍。
有一個傢夥毫不隱瞞地喊道:“下麵車子裏坐著的可否是胡正太先生?對不起,因為您不答應大日本帝國的邀請,不願與大日本帝國做朋友,就隻好送你去上帝那兒做客去了。”
封天宇答道:“這麽說你們是日本人了。可是你們這樣使陰招,還自詡大日本帝國呢!要我看呀,你們就是小日本、小日本!”
說著,將七星寶劍一舉,寶劍出鞘,直指高坡上的那些人而去。
他發出的內力滾滾而去,帶起地上的砂石、草木,像澎湃的波濤,衝擊著山岡。
那些傢夥將衝鋒槍舉起來,扣動板機就打。誰知那些子彈不是打向對方,都回過頭來鑽進他們自己的身體裏,二十幾人每人的身上都被打成馬蜂窩。
封天宇將寶劍收回,跑到山岡上一看,伏擊他們的人全都死了,而且死得很慘一一每個人的身上布滿了彈孔,血肉模糊。
封天宇繳獲了二十幾支衝鋒槍,他把它們統統搬到車上。
司機換上了備用胎,然後將車開進了白雲山製藥廠。
那些日本便衣死後,很久查不出死因,因為子彈都是近距離射向身體的。這令人太費解!從死者倒伏的情狀看,子彈應該是從大道上射過來的,可大道上與死者們的距離決不是這麽近。除非有人駕著直升機,對死者們抵近射擊!
還有,打向死者們身體裏的子彈都是他們衝鋒槍一樣的子彈,也就是說,對手在使用同樣的槍械對死者進行抵近射擊!
何翠姑了解情況後,果斷決定讓丈夫離開廣州去香港。因為此時的香港還沒被日本人占領。而且她還希望丈夫到香港後可以幫助共產黨將海外華人的捐獻物資送達廣州。
這次胡正太聽從了夫人的勸告,在地下黨的安排下,順利地來到香港。
到了香港後,他去拜會了陳濟棠。
前麵已經介紹過陳濟棠。
1936年6月,陳濟棠聯絡李宗仁、白崇禧,以抗日為名,發動了反蔣的“兩廣事變”。
在此之前,李、白曾多次勸其反蔣,但他怕反蔣不成,反丟了地盤,不肯貿然相從。
但在1936年,日本進一步侵入華北。蔣介石高唱“攘外必先安內”,決心結束兩廣半獨立局麵。
陳濟棠派其兄陳維周到南京刺探到蔣介石對西南的新政策,探悉了蔣介石解決西南的三大原則,即:
徹底解決廣西的李、白,由中央協助廣東出兵;驅逐肖佛成等反蔣的元老離粵;廣東仍維持原來局麵。
陳濟棠認為,“蔣既可授意廣東解決廣西,又何嚐不可反其道而行之?”、“與其坐待中央部署妥當,各個擊破,何妨搶先一步,采取主動呢?”
但陳濟棠的空軍大隊被蔣介石重金收買。7月14日,餘漢謀在大庾宣誓就任蔣介石任命的第四路軍總司令和廣東綏靖主任,並發表通電,敦促陳濟棠於24小時內離開廣東。
同日,第2軍軍長張達也被蔣收買,聲明服從中央,並著手迎接餘漢謀來廣州上任。
18日,空軍司令黃光銳、參謀長陳桌林分乘3架飛機於香港機場降落,各種飛機72架先後飛到南昌機場投蔣。
陳濟棠見眾叛親離,大勢已去,隻得於18日電餘漢謀以廣東抬安相托,並發表告袍澤,告同胞書,聲言下野。
隨即,他前往香港。至此,紛擾了50多天的“兩廣事變”遂告結束,同時也結束了陳濟棠對廣東的割據局麵。
陳濟棠到香港後,蔣介石派黃鎮球去安慰他,說將來借重他的地方還多。
此後陳濟棠即出洋考察。1937年冬天,南京政府為蔣介石祝壽。陳濟棠把購買軍火機器的200萬元定單和1000萬元光洋捐給南京政府,對國家捐獻之多,為下野軍人之冠。
日寇侵占廣州,陳濟棠十分掛念,他很想知道廣東的近況。今見老朋友胡正太來港,非常高興。又知胡為避難而來,對老朋友的正義舉止表示欽佩。
“中國就是屈求日本人的人太多,才形成現在的局麵。如果人人都如兄一樣,以與日本人為伍為恥,以當漢奸為恥,則日本那能逞狂為如今呢?!”
陳濟棠知道胡正太親共,有傳言說他的夫人何翠姑就是共產黨。但他不點破。相反,當年與紅軍媾和,他派去打前站的就是胡正太。
陳濟棠在主掌廣東期間,因擔心不是蔣介石的嫡係而被除掉。他一麵利用國民黨內反蔣的元老派與蔣介石之間的矛盾,作為自己的政治屏障;一麵接受蔣的賄賂,並派兵“剿共”,為蔣效勞,以保持“南天王”的地位。
1932年3月,蔣介石準備對中央蘇區進行第四次“圍剿”,任命陳濟棠為贛、粵、閩、湘邊區“剿匪”副總司令(總司令蔣介石)。
1933年9月,蔣介石調集五十萬大軍向中央蘇區進行第五次大規模的“圍剿”。陳濟棠被任命為南路軍總司令,指揮十一個師又一個旅,構築碉堡,扼守武平、安遠、贛縣、上猶地區,阻止紅軍向南發展,相機向筠門嶺、會昌推進。
11月,福建人民政府成立,李濟深、陳銘樞、蔣光鼐、蔡廷鍇電粵桂方麵,請一致行動。
陳濟棠怕失掉廣東地盤,表示“不忍苟同”。
不久,他派兵入閩,配合蔣介石鎮壓福建人民政府,把十九路軍最後編成的黃春和旅繳了械,殺害了政治部主任徐悲鴻。
作為老朋友,胡正太是深知陳濟棠的為人。陳總是在權衡利益行事。但對於日本人對中國的侵略,陳也是深惡痛絕。
1933年,國民黨第五次“圍剿”蘇區時,蔣介石曾指令陳濟棠的10萬粵軍從南粵進攻蘇區。
陳濟棠看透蔣介石既消滅紅軍,又削弱地方派係實力的慣用伎倆,不但按兵不動、坐壁上觀,還接受“槍口一致對外”、“中國人不打中國人”的抗日主張,而派手下高參楊幼敏親自將3萬發子彈贈送給紅軍。
1934年9月,陳濟棠派他為密使與當時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周恩來聯係,雙方分別派出潘漢年、何長工和楊幼敏等人秘密談判,達成了就地停戰、互相通商、互通情報、設立後方醫院和互相借道等五項協議。
1934年10月下旬,陳濟棠按照協定,讓出了一條40裏寬的通道,讓突圍的紅軍通過廣東進入湖南。
蔣介石獲悉紅軍通過陳濟棠的防線後,給陳濟棠發了份措辭嚴厲的電報:“擁兵自重按兵不動,任由共匪西躥,貽我國民革命軍以千秋萬世汙點”。
並急令“集中兵力27個團,位於藍山、嘉禾、臨武之間堵截,以贖落衍”,否則“本委員長執法以繩”。
陳濟棠懾於蔣介石淫威,令葉肇、李漢魂和李振球師分頭沿樂昌、坪石尾追紅軍入湘,作出反共的積極姿態,以表“恭順”。而此時,紅軍已突破湘江,向貴州方向行進。
陳濟棠主政廣東期間,得到了廣東人民的肯定與認可。這是胡正太與陳濟棠長期交好的基礎。陳濟棠並非貧官和昏官!
陳濟棠“治粵八年,確有建樹”。在他主持下,廣東,尤其是廣州,經濟、文化和市政建設都有很大發展,廣州更一躍而成為南中國的“首善之區”和繁華大都市(人口達112萬)。
那時,市郊農民常將農產品“拿到香港市場去賣,賣了錢,一頭洋麵粉,一頭洋餅幹,挑回家吃”。
“茶樓二分之一以下的廳堂生意最熱鬧,可見平民和勞動界的享受普遍”。
而“外人初到廣州遊覽,常歎廣州近年物質之進步。蓋高樓大廈,車水馬龍,頗足眩人耳目。”
陳濟棠先後興建各類工廠,港口公路,大中小學等。廣州百業繁榮,市政建設成績顯著,如海珠橋,中山紀念堂,中山大學五山新校舍,愛群大廈等等,以及30多條馬路,皆是陳濟棠主政廣東時興建。被稱為老廣州的黃金時代。
陳濟棠主政廣東期間,寫了40萬字的《廣東三年施政計劃》。描繪了廣東1932~1935年的美好藍圖,可看作“陳濟棠神話”的一個提綱。
根據這個計劃,廣東將建立規模龐大的省營工業體係,並推進政治、經濟、文化和教育的全麵發展。
而隨著該計劃的實施,製糖業便成了帶動整個廣東經濟起飛的“龍頭”。
除白糖以外,“士敏土”(水泥)也是陳濟棠積累建設資金的“搖錢樹”之一。
位於西村工業區內的士敏土廠於1931年6月正式投產,很快就供不應求。
另一盈利產業鎢砂專賣,陳主要都是將其收入用於“以廠養廠”,補貼其他大部分虧損的省營企業。
1933年2月15日,橫跨珠江兩岸的第一座大橋——海珠橋建成通車,這無疑又是陳三年計劃的一個標誌性成就。
其餘類似的“陳氏手筆”還有:廣州市政府合署大樓、海珠新堤、洲頭咀內港、西南航空公司、中山大學新校舍、市立氣象台及30條新辟馬路等。
而於1934年開工,1937年落成的愛群大廈,便成了“陳濟棠時代”的壓軸之作。
陳濟堂在治理廣東時,對辦教育具有濃厚興趣。
1932年10月,他在廣東省第三次教育會議上說。“教育是立國之本,是永久的事業。”,“一國之內,如不尊重學者,試問學術從何進步?文化從何增高?國將從何而立?”。
在三年施政計劃中,規定教育方麵實行“訓育主義化”(三民主義)和“教育職業化,學生勞動化”二原則。
他認為:“現代求學者仍未脫科舉時代之惡劣心理,以服務於軍政機關為唯一之出路,其危險實不忍言……基於此目的,學校須增設職業課程,並增設職業學校。大學之文法、政、經等科之擴充,應適可而止,並悉力擴充農、礦、工、商等。鄉村學校尤須實行農場化。”
他確定鄉村教育實施曆行強迫國民教育,擴充平民學校及成年男女補習學校,實行學校農場化和設立圖書館,城市教育為職業化,學生勞動化。
嚴格訓練人民,使社會紀律化,並獎勵專門技術之研究及發明。
他提倡民辦中、小學校,在施政計劃施行的三年中,全省小學增加了四百餘所,學生人數增加14萬餘人,中學增加64所,學生人數增加1.6萬餘人。
又籌集巨款,收羅人才,興建了華南著名學府中山大學,籌辦了勃勤大學的工學院,師範學院和商業學院,後又在西村大稻山開辦了一所相當於大學的廣東陸軍軍醫學校和陸軍總醫院,培養了大批軍醫人才。
在職業教育方麵,有由教育廳直接舉辦的省立第一、第二、第三農業學校和第一職業學校。
他不僅主張教育要以三民主義為中心思想,培養民族精神,同時,提倡尊孔讀經,規定學生讀經時間,將《孝經》列為中等以上學校的必修課。
設立學海書院,請民社黨的張君勵、張蓀分任正副院長,聘教授來講授《大學》、《中庸》,宣傳四維八德。
1931年,西南政務委員會決定建設中山大學新校,選址石牌五山地區。1934年,當中山大學新校舍進入二期工程建設時,由於資金不足,麵臨停工危險。
陳濟棠身為中山大學董事,在中山大學董事會議上,提出“仿照賑災辦法,由合省黨政軍各機關捐款為新校建築費”的方案。
政府接納了陳濟棠的提議,並付諸實施。這一強迫性做法,雖引起不少軍政人員的不滿,但卻使中山大學的建設度過困難期。
勷勤大學也是陳濟棠倡議成立的。“勷勤”是國民黨元老古應芬的字,古應芬對陳濟棠有提攜之恩。陳濟棠在廣州國民黨“四全大會”上提議創辦一所新大學作為紀念。
當時廣東省馬上從省庫中撥出200多萬元作為開辦費。1934年成立的勷勤大學,後來並入數間大學,其中勷勤大學師範學院,是華南師範大學的前身。
嗣後,胡正太和陳濟棠在香港積極為抗日募捐。而胡正太將相當多的募捐款項及物資,通過地下黨輸送至廣州,又通過秘密黃金通道運往延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