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腥？這不有魚嘛，還用得著偷？”上官飛燕嘀咕一句，又隱約明白了什麽，連忙用筷子將那盤紅燒魚推向一邊。

    敢情兒，此魚非彼魚啊…

    劉一刀靠近門邊，豎著耳朵貼在門縫上，正好聽見虞戈在與那老鴇對話。

    聽對話他就能確定，虞戈一定是這家風月場的常客，不然老鴇怎麽會上來就問他，這次需要她做什麽才能讓蘇公子開心呢？

    虞戈瞅了一眼四周，這才壓低聲音問：“張媽媽，這次怎麽不見你用那玩意呢？”

    老鴇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不解的問：“用什麽？”

    “就是上次那種香，讓人聞了就會…”虞戈暗示道。

    老鴇聽了，麵色驟然一變，顯然是想起了什麽不開心的回憶。

    她連忙揮了揮手絹，搖頭道：“哎喲，你可別逗了，上次就是因為這茬兒，差點讓你們把我這把骨頭架子給整散架了。

    你說說，我還敢用嗎？”

    虞戈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說：“小點聲，我家這位蘇小公子麵皮薄。

    上次純屬誤會，不過這次嘛，我家蘇小公子就喜歡那種香。”

    “真的？”老鴇頓時眼睛一亮，吸了催情香，那客人就是砧板上的肉，一宰一個準，她連忙一甩手絹道：“那我這就讓人送來點上！來人…”

    “等會等會…”虞戈連忙拉住她，“光有催情香不夠，你這還有沒有點新鮮的？

    這麽說吧，我家這位蘇小公子喜歡那種可以任人擺布的。”

    “哦…”老鴇一拍手，立馬懂了虞戈的意思，“這個也有，不少達官顯貴都好這一口呢，你等著，我都給你送來。”

    “嗯，麻煩張媽媽了。”虞戈衝她拱了拱手，又囑咐一句，“一定要悄悄送到我手裏，給我家公子一個小驚喜。”

    “得嘞，你瞧好吧。”老鴇衝虞戈拋了個媚眼，繼續扭著水蛇腰離開了。

    後者頓時一個激靈，但還是強忍著內心的不適，衝她禮貌的笑了笑。

    這時，屋內的上官飛燕見劉一刀趴在門邊老半天，便也有些好奇，冷不丁的問道：“喂，聽到啥了沒？”

    劉一刀本就做賊心虛，被上官飛燕這麽一驚，頓時感覺兩腿一軟，險些跪了下去。

    他回頭瞅了一眼，不敢有所隱瞞，立馬答道：“沒聽多少，就知道這虞大人啊肯定和這沉香坊的老鴇認識，那說話的語氣明顯是舊相識啊。

    那老鴇好像還說什麽…上次把她弄得夠嗆，一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

    完了之後，這老鴇啊還讓虞戈瞧好吧，好像要回去準備什麽東西啊…

    誒，你說他這麽年輕一人，不說長得儀表堂堂也算是眉清目秀吧，怎麽就喜歡這種老水貨呢！”

    “好了，閉嘴！”上官飛燕聽的麵色羞紅，突然將筷子拍在桌麵上，“沒胃口，不吃了！”

    等到老鴇走遠，虞戈方才扭頭拽開房門。

    一打開門，迎麵就貼上了一張不修邊幅的糙臉，幸虧虞戈反應快及時向後撤了一步，不然鐵定會親了上去，然後做一晚上噩夢。

    虞戈驚魂未定，拍了拍胸脯後抬眼一打量，見貼在門後的是劉一刀，便指責道：“你喝多了咋滴，沒事貼門邊杵著幹嘛。”

    “這門上也有灰，我就吹一吹。”劉一刀訕訕的笑了笑，伸手拂了拂門板，又上嘴吹了吹，“謔，你瞅瞅這灰。現在幹淨多了，走走走，回去吃飯。”

    這借口可信度幾乎為零，虞戈認定這家夥八成是想偷聽。

    當虞戈回到房間後，讓他感到鬱悶的是，似乎本就不待見他的上官飛燕，突然變得更加排斥他，就連話都懶得回一句了。

    不過他也沒當回事，反正對方一開始就沒拿正眼瞧過自己。而劉一刀則霸占了滿桌酒菜，很快便吃了個幹淨，其食量之大讓人暗自咂舌。

    也許是喝的有點多了，劉一刀借機會找了個舒服的地，躺下去呼呼大睡起來。

    虞戈沒有阻止他，讓他多歇息一下也是好事，畢竟是自己先忽悠人家在先。

    等李玨來了，如果計劃不順真的打起來了，估計劉一刀肯定會指著自己的鼻子罵他做人不厚道，竟然隱瞞對手的修為。

    不過，虞戈這也不算是說了假話，劉一刀的對手的確是融元境，隻不過人家距離上元境隻差最後半步罷了。

    這時，老鴇差人過來，將虞戈要得東西秘密交到他的手上。

    送東西的是個婢女打扮的丫頭，整個過程中一直低著腦袋，似乎有些害羞。

    “公子，我家張媽媽還問，什麽時候給你們指派姐姐們進來服侍？”丫頭麵露一抹羞澀，支支吾吾的繼續問，“是要火辣一些的，還是要文靜一些的，高矮胖瘦、穿著打扮，都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虞戈嘴角抽了抽，心生憐意，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說：“告訴你們張媽媽，暫時不需要，排個姑娘進來彈琴，還要昨天那個琴師。”

    小丫頭應了一聲後，慌慌忙忙的退了出去。

    不一會的功夫，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虞戈讓其進來，正是昨日那個名叫秦雲的賣藝女。

    “今日，這位蘇公子想聽什麽曲子？”有了昨天的經驗，秦雲明顯留了個心眼，提前問了一句。

    “我家公子喜歡聽家鄉曲，蘇州的曲子，姑娘可會？”虞戈問道。

    “那…姑蘇小調可好？”秦雲思索片刻，反問。

    “甚好，甚好。”虞戈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雲朝他點了點頭，走進屏風前，她悄悄回眸偷看一眼坐在主席上，兩手抱胸一臉冷漠的俊美男子。

    片刻後，屏風那頭響起一陣綺麗琴聲配合著蘇州方言的獨特腔韻，其聲似微風細雨拍打船舶，有種漫步於輕煙長巷斜眼看兩側的黛瓦白牆的感覺，讓人身臨其境體驗這曲中的詩意江南。

    “虛偽，我看明明是你自己想聽。”上官飛燕皺了皺眉，冷不丁的吐槽一句。

    虞戈打了個哈哈，訕訕的說：“蘇曲是我覺得最好聽的曲子，所以自作主張讓她演奏，免得你坐久了感到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