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六二 虞美人一身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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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劉一刀從房門的縫隙中探出半個腦袋,左右打量了周圍環境。

    見四周沒有任何異常,他一手扛著陷入昏迷的女孩,另一隻手提著一把琵琶,大搖大擺的走了回去。

    這裏是風月場,一些姑娘不勝酒力或體力不支被人扛著來回跑,那是常有的事。因此,即便路上被人看到,別人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劉一刀很快便將人帶了回去,一進門正好看到上官飛燕雙手抱胸在房間內來回踱步,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見劉一刀帶人回來,她頓時麵露喜色,臉上的陰鬱一掃而空。

    可沒等上官飛燕高興多久,她又注意到對方手裏還提著一把琵琶,頓時就跟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似的,臉色驟然緊繃。

    “讓你偷個人回來,這琵琶是咋回事!”上官飛燕指了指那琵琶,質問道。

    劉一刀放下女孩,又提著琵琶,無奈的說:“沒法子,就這小姑娘抱著琵琶走在最後麵,其他人沒法下手啊!”

    “這下完了!”上官飛燕仔細一琢磨,頓時暗叫不好,“這應該是個琴師,就算偷梁換柱沒被察覺,但不會彈奏琵琶,一樣會被當場識破!”

    “這有啥的。”劉一刀撓了撓腦袋,覺得對方有些大題小做,“不拿這琴,隻去人不就完了?”

    他即便再傻,到了眼前這步也基本猜出虞戈要做什麽了。

    就像上官飛燕方才說的,虞戈是要玩偷梁換柱魚目混珠這一招,所以才會提前男扮女裝。

    隻是,劉一刀愈發不明白,對付一個采花大盜,真的需要如此麻煩嗎?

    上官飛燕白了他一眼,道:“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人家是花錢來聽小曲的,豈是你說不唱就不唱的?”

    “出什麽事了?”一直未露麵的虞戈,隔著房門喊道。

    他隱約聽到臥房外,上官飛燕和劉一刀起了爭執,猜到應該是跟自己這事有關。

    無奈之下,上官飛燕隻好提著琵琶轉身進了臥房,將情況一五一十的告知虞戈。

    她的意思是計劃有變,劉一刀綁來了一個賣藝的女孩,即便男扮女裝的虞戈沒被人發現,也會在演奏琵琶的時候露餡。

    事已至此,就不能繼續鋌而走險了,還是從長計議比較好。

    虞戈聽後,卻是搖了搖頭,上官飛燕見他這副模樣,頓時以為他要破罐子破摔鋌而走險,便想繼續規勸虞戈一句。

    可不等她開口,虞戈卻伸手拿起了琵琶,撥動胡弦彈出了兩聲短音,說:“幸好,琵琶我還是略知一二的,雖然比不上名門大家,但彈兩三首曲子,還是能做到的。”

    “你…”上官飛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旋即麵色一正,問:“你可要想清楚,李玨可不是普通人,萬一你彈得不好讓他聽出了破綻,你得計劃可就泡湯了。”

    “這是唯一的機會…”虞戈緩緩閉上眼,手指仔細摩挲著琴弦,似是在提前熟悉這把琵琶,“城南衙門上下幾十條性命,都壓在我的肩上…我必須還所有人一個真相。

    時間來不及了,機會也隻有這一次,無論中途出了什麽差遲,一但開始,就不能停下。”

    聞言,上官飛燕一時啞然。她聽出了虞戈此話的意思,停下便代表輸了,輸了就隻能去死。

    直到虞戈吐露心聲,她才真正明白虞戈想要拘捕李玨破案的真正理由。不單單是為了救自己,也是為了那些無辜受牽連之人。

    這瞬間刷新了她對虞戈的認識,不由肅然起敬,沉聲道:“你若決定了,我不阻攔你。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會盡力保證你的安全,但我不會為了你丟了自己的性命。”

    虞戈愣了一下,回了一句:“謝謝。”

    上官飛燕隻是奉中書令之命來保護自己的,如果自己一意孤行死在抓李玨的途中,那隻能是他技不如人,命中該有一死。

    對於上官飛燕來說,他隻是一個外人,確實不值得她為此付出太多。但此時此刻,對方的這份坦誠,值得他真心實意的道謝一句。

    上官飛燕卻是麵色一紅,慌忙別過頭去,不忍去看對方。不知為何,虞戈越是認真,她越是感到良心不安。

    等她回過神時,臥房大門已然敞開,隻在她視線中留下一道手抱琵琶,一身紅衣的消瘦背影。

    宛若一株虞美人,殘留一身紅…

    一股莫名的傷感,悄然撥動上官飛燕心中那根柔軟的弦,可緊接著,劉一刀卻好巧不巧的來了一句:“媽耶,這…這要是綁起來賣了,指定能出一手高價啊!”

    上官飛燕眉頭一沉,有種被潑了一盆狗血的感覺。

    臥房門外的劉一刀,仔細看了眼男扮女裝的虞戈,不禁嘖嘖稱奇道:“疤痕沒了,小臉也更白了,幸虧我知道你是個帶把的,不然…”

    他喉結滾動,咕咚一聲,咽下一口唾沫。話雖沒有說全,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呃…”虞戈麵色一紅,訕訕的回了一句:“那我真是謝謝你了,快些給我帶路吧!”

    臥房裏的上官飛燕也是暗自伸手扶了扶額頭,心想劉一刀這粗鄙匹夫,為何總是大煞氣氛。

    劉一刀慌忙應了一聲,打開房門給虞戈帶路,這時,上官飛燕突然叫了一聲虞戈。

    後者回眸看了一眼,略帶疑惑的問:“怎麽,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上官飛燕慌忙別過腦袋,又忍不住暗中瞥了他兩眼,沒好氣的囑咐道:“小心點,盡量別死了!

    我這可不是在擔心你,隻是萬一你死了,我會比較…麻煩而已!”

    “知道了,我盡力吧。”虞戈笑了笑,回了一句後便跟著劉一刀出了門。

    此時此刻,在那個隱蔽的房間內,李玨正與牡丹玩的火熱。

    他也是風月場中的老手,手上功夫比學問要高超,小屋內春光明媚,暗香浮動,就連牡丹都是一副麵紅耳赤的嬌嗔模樣。

    幾個女孩始終站在一旁看著,個個麵帶羞澀,有些舉足無措。

    有頃,似乎是感覺玩的膩了,李玨拍了拍牡丹的屁股,後者頗為識趣,連忙笑咯咯的從他身上離開。

    “不對啊,怎麽少了點什麽。”李玨抓起一杯酒,淺眠一口,繼續說:“對了,想起來了!怎麽沒有唱小曲的姑娘啊,莫非是你們張媽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