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章八六 倒黴鬼喊疼,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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緱布笠又仔細掃了兩眼,片刻後,沒有任何異常發生。
他暗中鬆了口氣兒,覺得自己一定是太過緊張,所以幻聽了。
然而下一刻,一道白影突然在他麵前閃過,就在麵前的長廊中。
雖然時間很短,但緱布笠卻看了個真切,那白影是一路飄過去的,就跟傳說中的鬼魂一個樣!
“媽呀,真的鬧鬼了!”緱布笠發出一聲慘叫,拔腿想要逃離,卻感覺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似的,任憑他怎麽用力也拔不出來。
這時,那道白影再次從長廊中飄過,那呼啦啦的聲音宛若催命的死神,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緱布笠那根早已緊繃的神經。
緱布笠已經被嚇得發不出任何聲音了,他雙手齊下,扒拉著一條腿想要離開,努力了半天卻隻挪動了半步的距離。
而他身後那白影頻繁出現,在長廊中蕩來蕩去,時間間隔越來越短。
隱約還有人在輕聲催促:“快停下,別晃了,要吐了!”
“不行啊,這東西好像壞了!”
“我…嘔”
白影在半空中手舞足蹈,一陣幹嘔。匆忙間,緱布笠回頭瞥了一眼,頓時被嚇得兩眼一翻,眼瞅著就要當場暈死過去。
好在這時,那道白影突然墜落,撲通的一聲摔在了木製長廊上。
這一聲悶響,將險些昏迷的緱布笠給拉了回來,定睛一看,麵前哪裏還有那鬼魂的蹤影。
然而下一刻,一隻蒼白修長的手,突然抓住了長廊的欄杆,支撐著一道白影緩緩站起。
緱布笠頓時精神了不少,連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著喊道:“鬼大爺您放過我吧,我又沒害你,隻是路過啊!
今晚您放了我,明天我一定讓人殺豬宰羊來祭奠您啊!”
白影沒有回他,而是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腰,顯然是方才那一下摔得不輕。
他挑開遮麵長發,露出一張幹淨的臉,臉上帶有一道淺淺的疤痕,不是虞戈還能是誰!
虞戈看了一眼跪在下方不停磕頭的緱布笠,緊接著,他又抬頭看了看上方,隱約可見房頂還有一個人,正朝他擺了擺手。
“果然便宜沒好貨啊…”虞戈喃喃細語道,又接著欄杆撐起身體,捏著嗓子喊道:“你害我,就是你害得我,我好冤啊!”
緱布笠一聽,磕頭的速度驟然加快,腦袋都要磕出血來了,他本人卻渾然不覺。
一邊磕頭,一邊繼續求饒:“鬼大爺,你我素不相識,我真沒害你啊!”
“素不相識?嗬嗬,你且睜眼看看,我是誰!”虞戈一聲厲斥,然後挽起蘭花指,做出女人態。
緱布笠裝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一見虞戈長發遮麵,遍體慘白,立馬嚇得腦袋一縮,重新低下頭,喊道:“冤枉啊,我真不認識你啊!”
“冤枉?咱家才是冤枉!”虞戈暗中提起右腿,跨過欄杆,同時繼續尖聲叫道:“咱家到了下麵,鬼差不讓咱家投胎,說咱家是橫死的,不能入地府的名冊!
咱家化身孤魂野鬼,漂泊無依,這都是你緱布笠害得!”
緱布笠聽的周身一顫,豌豆般大小的汗珠兒,不停地向下流著。
這男鬼聲音尖細,又挽著蘭花指,還自稱咱家,跟自己一樣是個淨身的太監啊!
這鬼生前是個太監,還知道自己的名字,口口聲聲說自己害了他…
緱布笠頓時想到了對方的身份,連忙顫抖著聲音,喊道:“小、小德子…是你嗎…”
“是——我!”虞戈腳底一滑,整個人直接跌下來,又是撲通一聲悶響,結結實實的摔在了泥巴地裏。
見狀,房頂上的秦書禮用手遮了遮眼睛,有些不忍直視。
“我好疼啊…”虞戈強忍著眼淚,聲音淒慘,哭訴道:“你知不知道,我好疼啊…好冤啊!”
“你可別怨我啊,害你的人不是我,是…是李家逼我這麽做的,對,是李家人害死你的!”緱布笠連忙又磕了幾個響頭,喊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他們啊,別找我啊!”
聽到這,真相已然明了,果然是李家在背後搗鬼!
虞戈忍著疼,一點一點的爬起來,踉踉蹌蹌的朝著緱布笠走來,同時伸手入懷在摸索著什麽東西。
“小德子,你別過來,別殺我,求你了!”緱布笠連忙向後挪了兩步。
他原來的位置上多了一片小水灘,夜風一吹,那味道劈頭蓋臉的朝著虞戈打來,讓後者有種想吐的衝動。
虞戈強忍著身體與精神上的雙重摧殘,停在原地,朝著緱布笠丟出一個物件。
那東西砸在緱布笠的腦門上,不疼。
隨後滾在緱布笠身前,後者本能的掃了一眼,是一張被卷起來的白紙,表麵還困著一根已經幹了的朱砂筆。
“打開它!”虞戈捏著鼻子,遠遠的喝斥道。
緱布笠連忙伸手打開,因為雙手總是在顫抖,廢了好一會功夫,才解開細繩。
攥著毛筆,打開卷紙,裏麵的字跡是醒目的紅色,就仿佛是蘸著血寫下這段話的。
緱布笠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隻感覺手中的毛筆變得極重,不知筆尖處幹涸的紅色蘸料,到底是朱砂還是人血。
虞戈繼續捏著嗓子,喊道:“地府不收我投胎,說咱家是橫死之人,必須找害我之人簽字畫押,才允許咱家入輪回!
別說你沒害咱家,咱家死後清算生前舊事,看的比誰都清楚!
趕緊簽字畫押,咱家拿到地府給鬼差過目,才能放咱家入輪回轉生!
不然,咱家真化成厲鬼,你這輩子也別想安生!”
緱布笠一聽,想都沒想,拿起筆就在紙上亂塗,同時喊道:“小德子你別害我,我簽,我簽!
那個,這筆寫不出來字啊!”
虞戈扶了扶腦袋,喝斥道:“放嘴巴裏,黏上唾沫就完了!”
緱布笠猶豫了片刻,直到虞戈重重的咳嗽一聲,他這才連忙照做。
筆尖入口,一股鐵腥味在鼻腔內炸開,對生理和心理都是一種折磨。
“有墨了,我這就簽!”緱布笠持筆點在紙上,卻半天沒寫出一個大字。
虞戈等的不耐煩了,又喝斥道:“還不快寫,不然我現在就吃了你!”
“這…”不曾想,緱布笠卻突然哭了,“咱家才想起來,咱家不會寫字啊…悔不該當初不多學點字啊!”
虞戈頓時一陣無語,也不繼續裝了,直接沒好氣的說:“笨死了,摁在大拇指上,磕個手印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