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章八七 倒黴鬼喊疼,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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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戈聲音變化的很明顯,已經是個正常的男人嗓音,可緱布笠此時已經被嚇破了膽,哪裏還顧得上這個。
他急匆匆按上手印,然後放在身前,又朝著虞戈磕了幾個響頭,顫顫巍巍的說:“小德子,字我簽好了,你快走吧,別耽誤了投胎呀!”
虞戈一瘸一拐的走過來,彎腰撿起地上的紙,看了看上麵早就寫好的供詞,以及緱布笠的血手印,滿意的點了點頭。
剛想轉身離開,他又想到了什麽,連忙挺直了身子,繼續裝腔作勢,說道:“哦,對了,我還不能走!”
聞言,緱布笠頓時心涼了半截,顫聲問:“為…為啥啊?”
虞戈卻是冷笑一聲,道:“我還得把你帶上啊!”
緱布笠一聽,頓時心中一縮,隻感覺那陰冷的笑聲無比刺耳。早就緊繃的神經,也在這一刻徹底斷弦。
他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虞戈收起冷笑,伸手揉了揉腮幫子。這扮鬼可不是個容易的活,裝腔作勢半天,嗓子疼腮幫子更疼。
他舉著一紙紅字供詞,朝著身後的房頂上招了招手,又走到庭院內,到那仰頭倒地的士兵麵前,說:“這位兄弟,可以起來了,已經辦完事了。”
躺在地上的士兵,七竅流血,麵色扭曲。兩眼更是直勾勾的盯著夜空,眼神空洞,一副死人相。
可等虞戈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眼睛突然動了動,一邊翻身坐起,一邊朝著地上吐出幾口殷紅的不明液體。
不得不說,跟人家比起來,虞戈這偽裝的技術太爛了,差著境界呢。
“呸呸呸,這啥玩意,味道這麽衝!”士兵一連吐了好幾口,麵色這才有所緩和。
不久,秦書禮也帶人來了,他招呼幾名退役老兵,點燃了驛站內的燈籠。
周圍頓時明亮了不少,至少看上去不再是一副陰森可怖的模樣。
“這位兄弟,真是辛苦你了。”秦書禮也走到那士兵身前,向他拱了拱手。
“哪裏,刺史大人囑咐過,一定讓我全力配合您。”那士兵回應道,從話裏就能聽出來,他明顯對秦書禮更為尊重一些。
今日白天,虞戈與上官飛燕分道揚鑣時,他便與秦書禮計劃好了,應該怎樣迫使這老太監認罪。
這緱布笠也是精明,幫李家做完了事之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了個借口跑了。
若非虞戈帶人去內務府案發地搜查,順藤摸瓜找到他這條線索,估計此時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過,即便被抓了,虞戈與秦書禮也一致認為,老太監緱布笠是不會供出幕後李家的。
李家勢大,食客上千,門徒更是遍布天下,一但得罪李家,那麽他插翅難飛。
於是,倆人一合計,幹脆就想出了扮鬼這一計策。由虞戈裝做小德子的冤魂,回來找緱布笠索命,進而逼迫他說出實情。
雖然中途出現了一些小波折,但最後的結果還是很讓虞戈滿意的。
“這位兄弟,做戲做全套,還請你明天繼續押著緱布笠秘密進京。”虞戈想了想,又朝那士兵說道。
秦書禮也點了點頭,他知道虞戈是害怕一但緱布笠發現這是一場戲,為的就是逼他認罪。
那麽即便把人押到公堂,將印有他血手印的供詞丟到他的臉上,後者也會一口咬死不承認。
“也好,如此最為保險,辛苦這位兄弟了。”秦書禮道。
“不辛苦。”士兵朝著倆人拱了拱手,“如此,我就把這家夥扛回去,先歇息了。”
二人俱是點了點頭,隨後,士兵轉身將緱布笠扛了起來。
他一隻手捏著鼻子,邊走邊說:“謔…這味更衝!老東西,今個到底吃了啥!”
聞言,虞戈與秦書禮相視一笑,後者看了一眼虞戈手中的供詞,囑咐道:“小虞大人,這供詞可千萬收好,多一份證據,咱們就多了一絲希望啊。”
“放心。”虞戈將供詞疊好,塞進口袋裏,“進了我的口袋,不會有事,天色也不早了,咱們盡快返回城東吧。”
虞戈說完,轉身欲走,卻被秦書禮突然叫住。
後者看著虞戈,張了張口,問:“先前城東胡大人曾說,秦某賄賂過他,小虞大人就不好奇秦某的目的嗎?”
“哦,這事啊…”虞戈想了想,說:“我覺得秦大哥不像是主動賄賂官員的人,之所以會這樣,一定是有什麽原因吧?
當然,如果秦大哥想跟我說,我不介意坐下來好好聽一聽。”
秦書禮一愣,心中難免一陣感動,旋即淡然一笑,搖了搖頭道:“其實,沒什麽大事,說來也是無趣,咱們還是抓緊趕路吧。”
別的不說,光憑虞戈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氣度,便已讓秦書禮徹底折服。
不久後,天剛蒙蒙亮。
睡夢中的緱布笠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推了他一把,他鼻頭一抽,甩了甩手道:“別鬧,讓咱家再睡會!”
可回應他的卻是更加粗魯的一推,直接將他整個人給弄醒了。
緱布笠揉了揉眼睛,一睜眼就看到了士兵的那張臉。
他先是愣了片刻,隨後麵色驟然一變,顯然是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表情驚悚的就跟看見鬼似的。
“你這什麽表情,是死爹了還是死娘了!”士兵眉頭一皺,又推了他一把,同時喝斥道:“一個囚犯,還想睡懶覺!
老子都沒的睡,快起來,天亮了,咱們今個就進城!”
緱布笠還沒反應過來,就讓士兵連打帶踹的推出房門。
一出房門,他仔細看了兩眼庭院,雖然周圍一片朦朧,但此時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庭院內的一切都肉眼可見。
他連忙伸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喃喃自語道:“真是見了鬼了,莫非,那隻是一個夢?”
“愣著幹嘛!快點走!”士兵又狠狠的推了他一把,緱布笠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摔了個狗啃屎。
在士兵的推搡下,他渾渾噩噩的上路,經過庭院時,目光忍不住掃了一眼那片及人腰的草地。
昨晚那滲人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緱布笠頓時打了個哆嗦,隻感覺那片草地裏似乎藏有一雙怨毒的眼睛,正在暗中瞄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