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章一七六七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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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不是真的…”拜爾德不敢置信的嘀咕著。
“這就是真的。”虞戈眉頭緊鎖,暗中用力,竟直接捏碎了這塊令牌。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那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令牌在虞戈的手中炸開,冒出一團黑煙。
黑煙速度飛快,繞虞戈與拜爾德一周,然後嫋嫋而上,很快便與夜色融為一體。
虞戈不住抬頭,目光追尋著黑煙的尾巴,方才驚覺,原來天已經徹底黑了。
“不!”親眼目睹虞戈捏碎那塊令牌釋放黑煙後,拜爾德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你都做了什麽,你會害死我的!”
他因恐懼而伸手胡亂的揪住那頭淡金色頭發,甚至薅下了一把帶血的發絲,忽然,拜爾德猛地抬頭,瞪著通紅的雙眼死死的看著虞戈,口中更是發出類似野獸般的嘶吼:“我要殺了你!”
他伸手淩空虛握,那把斜插在沙地上的馬刀猶如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飛回他的手中。
拜爾德持刀欲拍馬上前結果虞戈的性命,卻又頓在原地陷入思考,虞戈看的出來,他現在十分猶豫。
“昔日詭劍宗的七殺令,中標記者,百裏之外無所遁形,所以你跑也沒有用!”虞戈衝拜爾德說道。
“你,找死!”拜爾德宛若被逼上絕路的野獸,沒了任何顧忌,兩腿一夾驅使戰馬衝向虞戈。
虞戈也不刻意躲閃,就站在原地,距離對方不過五步遠,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最後一眼,他看到拜爾德手中閃爍著寒芒的沾血馬刀,正在飛速向自己逼近,命中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虞戈很久之前便得知,對方是融元境以上的修行者,而且不是尋常的融元境可以睥睨的。
此時對方聖怒之下刺出一刀,速度更是快的出奇,刀出刹那虞戈雖然能夠感受到那迫人的刀勢,卻沒有能力能夠擋著這一刀。
然而就在這時,看不到任何東西的虞戈,忽聽一陣人仰馬翻的聲音,緊接著又是撲通一聲,似乎有人被甩出去老遠。
馬兒急促的喘息,聽聲音便知它非常痛苦,然後又是噗呲一聲,是利刃穿透血肉結果了它的性命。
一道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空靈聲音突兀響起:“聒噪!”然後一切暫時歸於平靜。
“虞大人,你可以睜開眼睛的,另外…詭劍宗要處理一些私事,希望你能回避一下。”那聲音對虞戈說道。
虞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去,一步步離開。
他倒不是害怕會看到怎樣慘絕仁懷的場麵,隻是見慣了殺戮,反而有些於心不忍。
直到他走出三十步開外,方才聽到拜爾德的慘叫:“你,真的是你!不可能的,你應該…不,別過來!”
“好久不見啊,魎…”與拜爾德的慘叫相比,那個空靈的聲音反而顯的無比輕鬆愉悅,隻聽它繼續道:“你可讓我找的好苦啊,你可知道,這幅殘缺的身體,能苟活這麽多年,就是為了你呀!
你跑什麽,又要拋棄我嘛,為什麽,為什麽背叛我?為什麽背叛我們?
魎!你跑什麽啊?你要去哪?你還能去哪?嗬嗬,咯咯咯…”
光是聽這聲音,虞戈便感到毛骨悚然,他一連走出百步開在,可那“咯咯咯”的笑聲仿佛帶著某種魔力,一直徘徊在耳邊久久不曾散去,與之相伴的還有拜爾德沉重的喘息聲,與近乎絕望的哽咽。
在煎熬與被煎熬中,天亮了…
自東方魚肚白斜掃而來的第一縷陽光,驅散了此方天地的昏暗。
虞戈緩緩睜開眼,他臉色非常不好,帶著厚重的眼圈兒,不難看出昨晚他並沒有休息好。
他艱難起身,卻蹲坐一夜而感到後背無比酸痛,急忙伸展懶腰,體內頓時傳來一陣骨頭伸展時劈裏啪啦的響聲。
“看樣子,虞大人腰不好啊…”旁邊忽然響起那個讓虞戈熟悉又害怕的空靈聲,嚇得虞戈身子一顫,本能的向一側退了兩步。
隻見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一個體瘦身長,披著黑袍抱膝而坐,可僅憑聲音和體態無法辨別是男是女的神秘人。
神秘人的腦袋上也罩著黑色兜帽,讓人匪夷所思的是,神秘人並未刻意低頭,反而抬頭看向東方新生的太陽,陽光能普照大地,可虞戈卻依舊看不清它兜帽下的臉。
定下神來仔細一瞧,虞戈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這神秘人不是別人,正是昔日藏在鬼市,可能與詭劍宗有關聯的隱士高人。
虞戈也不彎彎繞繞,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這個人,是你要找的那個吧?”
“對。”魍點了點頭,遂又長舒一口氣,用近乎解脫的語氣補充道:“已經死了。”
虞戈咂了咂嘴,不住咽下一口唾沫,他幾乎可以想象到,昨天那一晚對於拜爾德、不,應該是魎來說,注定是在粘稠鮮血中煎熬的一晚。
他幫魍找到了魎,現在魎死了,那虞戈欠鬼市的任人情也就還清了。
至於魎到底做了什麽,是背叛了誰,又與詭劍宗是否有聯係,虞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回顧當初,虞戈在薊樓城險些死在偽裝成普通侍衛的魎手中,從那以後,虞戈便知道這趟渾水自己是躲不了的,如果不還了鬼市的人情,魎也也會找上門殺了他。
不是他死,便是虞戈死…
但當時的虞戈隻知道魎是梅花內衛,擅長偽裝潛伏,能以常人無法想到的方式在敵人毫無防備的時候將其一刀斃命。
魍曾對虞戈說過,魎的實力並不強,卻也在融元境之上,這麽多年下來,實力肯定又增加了不少。
如果那日魎真的在白樺林中,他若出手,肯定能順殺虞戈與茳杳,並且有足夠的時間,在道尊來之前銷毀一切痕跡。
雖然這種假設隻建立在如果上,但直覺告訴虞戈,那片白樺林中還有人,且多半就是曾被虞戈道破身份的魎。
他之所以不敢輕易出手,原因無非隻有一個,他在害怕,害怕誰呢,答案顯而易見,是以人情半逼半就委托虞戈尋找魎的魍…
當時,想通這一點的虞戈,已經在心中計劃好如此讓魎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