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章一八三殺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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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麽,虞某說話還是算數的,就是…”虞戈瞅了瞅麵前對他笑嗬嗬的夥計,問道:“夥計你是中原哪裏人啊,聽口音像是永安人呐!”
“啊?”那人愣了愣,不自覺的瞄了一眼孔爭,這才笑嗬嗬的答道:“哦,這位大老爺您真是慧眼啊,小的的確是打永安來的!”
“永安來的?”虞戈麵色一沉,看了賈琦山一眼,隨口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賈大人說這家店是西域本地人開的啊,怎麽永安的老鄉也過來湊熱鬧呢?”
賈琦山頓時有些難堪,他知道虞戈這哪裏是再問店夥計,分明就是在質問自己。
先前他拍著胸脯向虞戈保證,一定能找個安全的地方讓他與孔爭私下談談,將所有事都解決好。
並且,他早早的與虞戈說了,這家酒樓是西域本地人開的,現在突然冒出一個打永安來的店夥計,虞戈肯定會懷疑這店夥計是孔爭帶來的人,這是在責備賈琦山辦事不力。
“這個…”賈琦山伸手擦了擦冷汗,正在想著應該如何圓謊時,卻聽那店夥計說道:“啊,這不聽說西域遍地黃金嘛,就來碰碰運氣。”
“碰碰運氣?這麽巧,就讓本官碰上了。”虞戈笑了笑,又目光下移瞥向夥計的手掌。
對方手掌上布滿了老繭,全在手指下端,接近虎口的地方,這是常年握刀之人才有的特征。
虞戈不禁笑道:“這手有點意思,不是拿鋤頭的,也不是賣力氣的,倒像是個練家子啊!”
那夥計一聽,頓時本能的縮回右手,背在身後,笑著解釋道:“這一路凶險,總得學點把式保命嘛!”
“對,西域的確凶險,想我剛來的時候,就差點讓韃靼人點了天燈啊!”虞戈故作感慨道。
“行了虞大人,咱們是出來喝酒的,再這麽刨根問底,這酒您還喝不喝了?”孔爭反問道。
虞戈則笑著回道:“哎喲,這酒虞某還真喝不得,怕是喝了頭杯,就沒福享用第二杯了。”
“虞大人這是什麽意思,是懷疑我在這酒裏下毒了嗎?”孔爭頓時麵色一沉,反問。
“瞧瞧孔大人這話說的,這酒樓又不是您開的,即便酒裏有毒,那也跟您沒關係啊。”虞戈扭頭看向夥計,反問:“你說是吧,夥計?”
“是…是吧。”夥計不時暼向孔爭,結結巴巴的回道。
“這酒不對,去把你們老板叫過來。”虞戈衝那夥計吩咐道。
“這…”夥計頓時麵露為難之色,顯然不知應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怎麽,不方便?”虞戈又看向賈琦山,後者慌忙低下了腦袋。
說來也怪,來自虞戈的目光讓賈琦山有種刺痛感,總感覺背後涼嗖嗖的,讓他不自覺的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孔爭緩緩眯起眼,衝那夥計以命令的口吻吩咐道:“行了,酒且放下,你先退下吧。”
“這…是。”夥計急忙放下酒壺,然後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搞了半天,原來是孔大人的人啊。”虞戈說道。
孔爭卻是笑了笑,隨後抖了抖袖口,大方承認:“沒錯,這人是我從永安帶到西域的,不過這酒嘛,虞大人想喝也得喝,不想喝也得喝!
事到如今,咱們閑話少說,這杯酒是陛下讓我帶給你的!
如果你還是本朝臣子,那就當著我的麵,喝下去,如果不是…哼哼,那你就是遺臭萬年的反賊!跟那蓄意謀反的湯尋文沒什麽兩樣!”
“如果我就是不喝呢?”虞戈笑問。
“不喝?不喝我怕你走不出這個房門。”孔爭威脅一句,又衝賈琦山反問:“我說的對吧,賈大人?”
賈琦山慌忙抬起腦袋,剛想點頭,卻見虞戈也在注視著他。
少年此時的眼神太過冰冷,恰如鋒芒初露的利劍,讓賈琦山不敢與之對視。
可孔爭都已經這麽問了,那就是要他當場表態,賈琦山雖然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虞戈也咬鉤入局,可他心中卻沒由來的一陣慌張。
不過,在孔爭許諾的誘人條件下,賈琦山還是咬緊牙關,衝其回道:“孔大人,說的是!”
“賈琦山,你這是什麽意思?”虞戈頓時冷哼一聲,故作一副被欺騙的憤怒模樣。
“什麽意思?是你虞大人不仁再先,就別怪本官不講情麵了,賈大人,動手吧!”孔爭豁然起身,衝賈琦山吼道。
賈琦山也不在猶豫,起身抄起一隻茶杯,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猙獰。
摔杯聲一出,隻聽兩側房間內忽然傳來大量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間大門被人猛的踹開,一眾凶神惡煞的大漢提著刀劍呼啦啦衝進來。
房間中頓時多出一股子生肉味,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衝進房內的刀斧手,樣式各異的武器表麵都沾了層層血跡。
“動手,速速將此人拿下!”孔爭伸手指向虞戈,吼道。
然而,衝進房間中的幾十名漢子,卻沒有一個人聽他的。
見此情況,孔爭頓時麵露尷尬之色,不過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急忙扭頭看向賈琦山,衝其說道:“賈大人,你還在猶豫什麽,速速擒下虞戈,待我取回都護掌印,定上書永安給你在京城中謀個美差!”
可賈琦山此時卻沒工夫理孔爭,因為他也是剛剛發現,身邊這群漢子的麵相頗為眼生,似乎不是自己安排的人手啊。
“阿這…等會…”賈琦山扭頭看向一眾刀斧手,反問:“你們…你們是誰啊!”
他這一問,可把孔爭也給看蒙了,後者頓時急了,一手指著虞戈,一邊怒吼道:“賈大人!你莫要在開玩笑了,還不快速速擒下…啊!”
孔爭話沒說完,突然發出一聲哀嚎,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似乎方才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而後隻聽哚的一聲,一把沾血的長刀徑直插在了對麵牆體上,正下方的地板上孤零零的躺著兩根手指。
孔爭握著血淋淋的手,哀嚎道:“我的手指,你…你竟敢傷害本朝命官!我要上書永安參你…”
而那投刀之人年齡不過二十五六左右,身上的血腥味卻極重。
隻見他徑直走進房內,不顧孔爭的威脅,拔出插在牆上的長刀,而後站在虞戈身前,將長刀直指孔爭,冷聲問:“大人,殺不殺?”